塵默緊緊抱住她，眼睛也不自覺地濕潤了，在她耳邊說：“這不是你的錯，阿玉，你不能這樣用一場意外懲罰你自己?！?/br>
    “塵默”她顫抖著聲音，“我很久以后才知道，那不是意外，那不是意外，那是別人算計好的……”她無法再說下去，哭到無聲，哭到僵直，而后又突然爆發，幾乎要掙脫塵默的桎梏。

    “我趕到的時候，所有人都攔著我，不讓我看……我不依，我看到林溪緊緊地將凌玥抱在懷里……林溪的身體都已經變形了，看不清原本的樣子……”那個如同溪水一般緩緩流進玉寒心里的少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緊緊抱住了他的女孩。

    她已經無力了，無力再說下去，無力流淚了，只空洞著一雙眼睛，看著窗外被勁風不知道從哪里吹來的落葉，打著轉又離開了他們的院子。

    “那之后，我不再有我的小言哥哥了，不再有那個給我講物理題，求我不要告訴凌玥他上課看籃球雜志的林溪了，那個戴著金絲眼鏡，摸著我頭發笑起來像仙子的林溪，永遠都沒有了?！?/br>
    塵默自始至終都抱著她，聽她傾訴她情竇初開的過往，聽她語氣中回憶的美好，聽她近乎瘋狂的宣泄。是了，這是他一眼認定的姑娘，即便處境安然卻依舊有一種身在囹圄的凄然。他曾以為，那是他的錯覺，只是為他的一見鐘情找的借口，沒想到是這么殘酷的過去造就了這樣的玉寒。

    玉寒始終是一個矛盾的存在，她似乎置身于萬千紅塵之中，卻又好似疏離眾人，冷眼旁觀。她可以迅速融入到一個集體中，卻又可以瞬間抽離，好像從來不曾來過。曾經，她對于塵默來說，就像一朵云，看得見卻抓不住。后來，那朵云漸漸聚攏，形成了他面前的玉寒。

    第二天清晨，玉寒醒來時發現窗外落了大雪，厚厚的一層，一片安靜。塵默的手臂橫在她的胸前，將她抱在懷里。她輕輕一動，塵默便醒了，胳膊一翻，兩個人面對面。

    “哭的都變丑了”他溫柔地笑著摸她的臉龐，心疼的很。

    “謝謝你，塵默，看我發瘋還不嫌棄我?！彼兆∷氖?，放在自己的頸間。

    塵默在玉寒身下的那只手往回攬了攬，兩個人額頭相貼，靜靜感受對方的呼吸。

    “我說過，我選擇了你，阿玉。無論你的過往怎樣我都會接受?！彼橇怂念~頭，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到她的嘴邊時，停住了。

    “我很嫉妒，阿玉。我嫉妒林溪，他有你這樣的女孩子喜歡著他?！闭f罷，便吻了上去，不復往日的溫柔纏綿，在玉寒的心里攪了個天翻地覆。

    在玉寒將要窒息的那一刻，塵默終于心不甘情不愿地停了下來，抱著玉寒的雙手緊了緊。

    “塵默，昨晚，我夢到他們，林溪、凌玥和玉凌，他們站在一起，不說話，只看著我笑。我害怕，我怕他們怪我，他們都不在了，我卻在這里與你在一起，全然忘記了他們?！?/br>
    “不會的，你一直都記得他們，記得你們的點點滴滴，還幫他們養育玉凌。他們一定都很感激你。他們一定也都期盼著你找到自己的幸福，不要被往事所累?？匆娔氵@樣傷心，不是他們的初衷?！?/br>
    “真的？”

    “真的。阿玉，我相信，他們希望你好?！?/br>
    面前這人，目光澄澈，一直耐心包容著她的一切，全然踐行著之前的承諾，呵護著她。

    玉寒一抬頭，以極快的速度親了塵默的臉頰，然后埋在他的胸口不出來，呼吸惹得塵默逐漸臉色潮紅，胸前起伏越來越大。玉寒察覺到他的不對勁，抬頭問他：“怎么了？”

    塵默本就壓制著自己的欲望，看到玉寒撩人淚眼的那一刻差點欲望決堤。他匆忙起身，磕磕巴巴地說：“我去倒杯水?！?/br>
    然后，他三步并作兩步地離開了臥室。

    真是風水輪流轉，昨晚還是玉寒落荒而逃，今早便改成塵默了。

    狗兄本來坐在窗前望著紛紛大雪，卻被突然沖出來的這人攪了興致，因而悶悶不樂地跑去書房了。不知為何，它近來很喜歡呆在書房，，可能是自己不會變的那樣明亮吧。

    不知喝了多少杯涼水，塵默才鎮定下來，確定自己不會失態的時候，走回了臥室。

    一人發瘋哭泣，一人傾聽拭淚，都不是什么輕松的活，睡得又不踏實，因而兩人便又漸漸陷入夢鄉。

    ☆、第 14 章

    “你這次待多久？”玉寒嘬著嘴邊的小米粒，吃的津津有味。

    “還有一天，然后就去上海彩排了，大年三十那天早上的飛機，如果不晚點的話，應該10點就回北京了?！?/br>
    “這樣啊?！庇窈粲兴?。

    “怎么了，你有什么要緊事嗎？”

    “沒有，沒有?！庇窈Σ坏負u頭，頭發險些落到粥碗里。塵默只好幫她把碗挪了挪位置，以免產生“噴灑”效果。

    片刻之后，玉寒還是坦白，“我要和錢思思去逛商場?！?/br>
    塵默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問她：“什么時候？”

    他真是覺得有些好笑，對他來說，最危險的不是白澤那個情敵，而是一個污出天際的腐女，他總怕錢思思帶著玉寒走了歪路。

    “兩天后，不會耽誤你的時間的?！?/br>
    “你們不帶助理嗎？”

    “我已經躲了這么久，應該不會被追成‘釜山行’的”玉寒突然響起第一次見到塵默，他被追捕的狼狽樣子，笑了出來。

    “其實細細說來，我見你，比你見我還要早?！?/br>
    “怎么？”

    玉寒便將那天旁人眼中的盛況講給他聽，塵默不好意思地紅了臉龐。

    “那天，是給表姐的寶寶挑禮物去了，沒想被認出來，更沒想到會那么……”

    “一群大灰狼追著小白兔，我們這些小松鼠看得可開心了！”

    “可恨我那天沒有看見你?！?/br>
    “??？拉我一起跑??？”

    “那樣便可早一天認識你?！?/br>
    他總是很認真很認真地說出自己的心里話，就像一個不會說謊的孩子。玉寒可以輕松應對別人的插科打諢，但是每每遇到他若無其事的真心話，她總是不知該如何應答，任塵默看著她微紅的臉頰溫柔地笑。

    “還是不要了，我還是想吃那家魚粉的，我排了好久的……”換來的，卻是塵默的大笑。

    “托了你的福，我能拿到的劇本較之往常，多了起來，我挑的都快眼花了?！庇窈稍趬m默的腿上，小腦袋動來動去。

    “有什么角色，你特別喜歡？”

    “恩……還沒有，雖然的確有的角色，我還沒有嘗試過，但是我沒有看見那個，哇，我想要這個，的那種劇本和角色?！?/br>
    “那你拿到的有什么？”

    “這個”玉寒遞給塵默，“是一個女律師，花心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