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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則的手術已經結束。搶救手術很成功,但因為傷到了腦部,所以會昏迷多久還難以預測,如果醒過來就沒有大礙,前提是醒過來。飛鳴聽到這個結果后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施繼佩擁抱他,親吻他的額頭,他也沒什么反應地接受。“我現在必須回去準備董事會,”施繼佩對翟項英說,“小鳴就交給你了,幫我照顧好他?!?/br>“好?!钡皂椨⒑褪├^佩簡單地一握手。“我們很快還會再見面的?!笔├^佩又抱了抱飛鳴,然后蹬著高跟鞋快速地離開了。飛鳴去看他哥哥,我和翟項英在走廊終于有獨處的機會。“到底是怎么回事?”“齊潭把我和飛鳴先送到施繼則家里,然后去公司接的施繼則,路上……我就和飛鳴一起迅速趕過來了?!?/br>“施家不是一共五個兄弟姐妹?”“還有兩位據說在國外,已經坐連夜航班準備回來了?!?/br>“那施老先生呢?我印象里應該還在世吧?”翟項英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不知道?”“不知道啊?!蔽覔u搖頭,“我很少看娛樂版?!?/br>“他爸爸有阿茲海默,被施繼則送在市郊的療養院,應該還不知道這回事吧?!钡皂椨⑻职窗醋约旱奶杧ue。我按著他坐到一邊的椅子上,站在他面前幫他揉按頭部。他長出了一口氣。“施繼則一倒,齊潭不在了,事情會變的很麻煩?!?/br>“這只是普通的交通事故嗎?還是有人……”我猜測。“還不知道,還要調查?!钡皂椨⒗挛业氖?,我低著頭和他對視,他眉宇間積攢著不會在他人面前露出的疲憊。“你先帶飛鳴回去吧?!彼f。“那你呢?”“施繼則還在昏迷,這邊留的都不是信得過的人。齊潭的事情……也還要處理。我走不開?!钡皂椨⒛竽笞约好夹?,站起來的時候又恢復理智到有些冷漠的表情,“你照顧好飛鳴吧,他……可能不好過?!?/br>“嗯?!蔽尹c點頭,張開胳膊和他擁抱。他抱得很用力。我要帶飛鳴離開醫院,意外地沒有受到他的拒絕。他聽話得有點過頭,我牽著他去哪里就和我去哪里,讓他吃飯,他就抱著碗呆呆地吃,機器人走程序一樣,吃了十個餃子,放下碗和我說飽了。我又把換洗衣物都塞給他,讓他去洗澡。他在里面待了很久沒什么動靜,我探頭進去看,發現浴室里一點水汽都沒有,他在淋浴下面傻站著。我暗叫不好,伸手一摸,水溫果然是涼的。我只好脫了衣服,幫他洗了個熱水澡,再塞進被窩里。然后急匆匆出門買了體溫計和退燒藥感冒藥,準備迎接他的大病一場。我出門不過十五分鐘,回來的時候他就不在床上了,穿著單薄的睡衣坐在飄窗上,還是抱著腿的姿勢,開著窗戶吹著冷風,對外面發呆。“你是真的要一作到死?!蔽矣行o奈,把他拉回來,關好窗戶,空調溫度調高,陪著他一起躺下。這么過了三個小時,我因為疲倦已經生出困意了,睜開眼看他,倒是還醒著,瞪著眼睛看天花板。我伸手摸他額頭,熱度已經上來了。溫度計一量,三十九度。我喊他起來吃藥,他也乖乖的,讓我覺得現在就是給他吃毒藥他也能面不改色吃下去。折騰完這一通,我坐在他旁邊看著他因為發燒而不再慘白的臉色,摸了摸他的臉。“睡覺吧?!蔽以囍逅?。“睡不著?!彼f。“……那你想聊聊嗎?”我問。他在臺燈下顯出深綠色的眼珠微動,看看我,一直沉默著。我以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他卻又說話了。“齊潭死了?!彼愂龅?。我不知道接什么好,只有握住他的手。“為什么人會死呢?無所不能的齊潭……也會死嗎?”他大概不需要我的回應,自顧自說著無需回答的問題。我看到眼淚從他的眼角滑落,滲進鬢角里。飛鳴哭了。29認識這段時間以來,大多數情況下都是飛鳴牽著我的鼻子走。他總說翟項英其實是控制欲極強的變態,我看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他不像翟項英,面對脫軌的狀況,翟項英表現出來的往往是怒火和強硬,他卻會掩飾好自己,用悄然無聲的手段奪回話語權。飛鳴一直是從容的,他游戲人間,只對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投以青睞,從不失控。但這場車禍打破了他的從容。飛鳴一直在流淚,我給他準備了溫水,他不肯喝,說話說到嗓子啞了,嘴巴上都是干燥的皮?;蛟S是因為高燒的原因,飛鳴的話不時就有邏輯銜接不上的地方,原本在講前幾天的事情,忽然就跳回多年以前,他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偶爾還會戛然而止,我以為他終于累到睡過去了,他卻突然開始說起來。之前每次聊到和家里的事有關的部分,他就會打著哈哈把話題帶跑?,F在病了,他倒是打開話匣子。聽著他的事情,對他之前避而不談的行為也全然可以理解。豪門是非多,大概哪家有錢人都一樣。只是沒想到齊潭對他來說這么重要,這是平常從他和齊潭的往來中看不到的。我從飛鳴的話里慢慢把故事給補全。飛鳴的母親萊娜是德國某大學漢學院的學生,在飛鳴的父親施恩義訪德考察期間作為翻譯和他相識。兩個人干柴烈火三個月,萊娜才發現施恩義根本不是什么鉆石王老五,而是有妻有子不戴婚戒的已婚男。只是那時候萊娜已經意外懷孕一個月了。萊娜和施恩義毅然分手,但卻選擇把孩子生下來。飛鳴的出生或許給她母親帶來了不少歡樂,但也不難想象,這其中更有很多痛苦。所以飛鳴六歲那年,施恩義又一次來到德國并發現自己有個營養不良的兒子之后,他對萊娜提出把飛鳴帶回中國撫養的要求,萊娜同意了。她沒有要施恩義的支票,提出的唯一條件是施恩義不能給飛鳴起名字,飛鳴不姓施。施恩義也同意了。對于施恩義而言,他撫養飛鳴只是盡義務,或許他也挺喜歡這個長得可愛的混血小兒子,但他太忙了,根本顧不上去給飛鳴當爸爸。來給飛鳴當爸爸的人是家里的長男,比飛鳴大八歲的施繼則。可以說,施家除去飛鳴以外的四個孩子,一男三女,全都是弟控,施繼則是首席弟控。長兄如父這句話在他們家體現得淋漓盡致,就是他三個jiejie沒一個靠譜,倒是齊潭給他當了半個媽,從小跟著家里的保姆一起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