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它吧，我喜歡這個貓?！?/br>
終于定下來貓了，兩個人又商議了一下拍照細節，穆牧表示有事要回家了。

“不好意思，改天再請你吃飯吧?！?/br>
“沒關系啊?！狈凑忝刻於荚谡埼页燥?。

“剛才看你的助理先走了，我送你回去?！?/br>
“行啊?！?/br>
穆牧把凌貓兒送到八號樓樓下：“改天見?！?/br>
“改天見?！绷柝垉簺_他擺了擺手，穆牧啟動了車子，轉彎的時候還從后視鏡里見到凌貓兒留在下車的地方目送他。

凌貓兒等穆牧的車消失在視野，變成貓的形態往穆牧家撒丫子狂奔。

算準穆牧去地下停車場停車還有一段時間，凌貓兒要盡快趕在他之前到家。

為了使暹羅出入自由，穆牧特地將走廊的窗子留了一道縫，正好夠一只貓鉆過。凌貓兒剛打窗戶跳進屋內，就聽到走廊電梯叮了一聲。

門一開，暹羅就蹭了過去，發出暹羅貓特有的沙啞叫聲，就像在歡迎穆牧回家。

“喵——”

穆牧例行把它抱了起來：“今天沒出去玩嗎？還是剛回來？”

“喵——”

“是我回來晚了，吃魚腸嗎？還是罐頭?！?/br>
“喵——”

一人一貓一唱一和，彼此好像還都能聽懂對方的意思，這樣的默契也就能在他們兩個之間存在了。

穆牧喂飽了凌貓兒和自己，又坐到電腦前修片。

按時間順序導出來的第一張照片是穆牧無意中抓拍到的那一張，眼神純凈的少年走在樹蔭下，清晨的陽光灑下來，透過樹葉的縫隙，在少年面龐上打下斑駁的光影。

穆牧對這張偶得的照片非常喜愛，簡單修了修后導入手機里，那是只有他很滿意的作品才會受到的待遇。

凌貓兒趁穆牧導照片的時候也偷看了他的相冊，各種樹、花、流浪貓，都儲存在同一個文件夾里，這樣的無差別對待讓凌貓兒覺得自己沒有受到足夠的重視。

它伸出rou掌在手機上一頓亂點，穆牧看到了忙制止：“你不要給我刪掉了?！?/br>
他把手機搶過來，發現暹羅陰差陽錯地把剛才那張照片設為手機壁紙了，不由哭笑不得。

“上來就老老實實的，再動可就把你趕下去了?！?/br>
暹羅這才老實不動了。

穆牧把凌貓兒剩下的照片并排列開，最為醒目的就是拍攝一見鐘情的時候，凌貓兒直視鏡頭的那幾張，沒有任何表情和動作，卻又讓人覺得模特的眼睛中滿滿都是情感。

這樣的凌貓兒觸動了穆牧，他突然對下一次的拍攝產生了新的靈感。

第六章

“你要我拍裸照？”

穆牧忙解釋：“不是全裸，只露上半身?！?/br>
“為什么？”凌貓兒不懂。

“我覺得擺脫了人類產物束縛，配合你的眼神能營造出清澈干凈的畫面，不會令人起非分之想。當然，這只是我的個人建議，你完全可以不采納的?！?/br>
凌貓兒想了想：“無所謂啊，反正我是男孩子，敬業的模特就算全裸也沒關系?！?/br>
穆牧很高興：“那倒不必，我們今天只拍腰部以上的部分。

“動物模特到了嗎？”

“到了?！?/br>
貓舍的人提過籠子，從里面抱出來一只灰黑相間的虎斑大貓，見慣了暹羅的穆牧，一下子還適應不了這種體型。

“她叫佳佳，兩歲半的母貓，性格很溫順，”飼養員托住佳佳胸口，一手為它順毛，“只要好好抱著她就不會亂動?！?/br>
她把貓小心翼翼地交給凌貓兒，可凌貓兒還沒等接過去，佳佳就借著他的胳膊，一下子跳到了穆牧身上。還好穆牧反應快，一把將它抱住，佳佳就順理成章地坐在他臂彎里，垂在外面的尾巴還彎來彎去。

眾：“……”

穆牧：“呃，這個，不好意思……”

他想把佳佳交還給凌貓兒，但當事貓卻老大不愿意，一有機會就往穆牧那里跑，強迫分開了也喵喵直叫。

飼養員汗：“我也不知道她今天是怎么了，難道說攝影師早上吃魚了嗎？”

“我沒有吃魚，”穆牧也很尷尬，“我吃素?！?/br>
“要不然干脆讓老師上來，我下去給你們拍照好了?！绷柝垉宏庩柟謿獾卣f。

“我看還是我先回避，你跟佳佳培養一下感情，喂它點什么?！?/br>
“算了?！?/br>
凌貓兒低下頭，對著佳佳耳語了幾句，神奇的事情發生了，佳佳乖乖任由他抱著一動不動，再也不往穆牧那兒跑了。

“好神奇！”飼養員也算開了眼界，“居然有人可以跟貓交流?！?/br>
“你跟它說了什么？”穆牧也好奇。

“并沒有說話，我只是聽說咬耳朵能增加貓的好感度，就試了一下?！?/br>
飼養員頭一次聽說：“我只聽說對貓眨眼睛代表親吻?！?/br>
“那你試試唄？”

對方推辭：“還是不要了?！?/br>
凌貓兒依穆牧的意思脫去了上衣，早春的季節，棚內還是有一點點涼的。

他今天依然畫了很淡的裸妝，為了配合美短，選擇了與對方毛色同色系的淺色眼線。

“來，看鏡頭?！蹦履僚e起相機，少年與他抱著的貓同時看向鏡頭。

穆牧喜歡動物，尤其喜歡抓拍動物的眼睛。不同的動物有著不同的眼睛——狗深邃、鷹犀利、鹿溫潤，至于貓，穆牧一直認為它們擁有世間最清澈的眼睛。

然而當面前的四只眼睛齊齊地注視著他，他竟一時間無法判斷哪雙眼睛更清澈明亮些。

干凈的少年與無邪的貓，這是當兩個生命出現在一個取景框內時，穆牧腦海中浮現的念頭。

這正是他想要的畫面，甚至比他想象中還要美好。

“有問題嗎？”凌貓兒出聲問他。

穆牧這才發現自己失態了，舉著相機遲遲沒有拍。

“沒有，很好?！彼麑媒咕?，按下了快門。

……

雜志社要的照片根本沒那么多，穆牧出于私心多拍了一點。

“我預感這組照片我會很喜歡，我想提前買下它們的版權?！?/br>
“嗯？”

“如果我以后辦攝影展，或者出攝影集，我想把它放進我的作品里?！?/br>
“你想在你的書里印我的照片嗎？”

“可以這么說?！?/br>
“好啊，”凌貓兒一口答應下來，“我同意了，不收費?！?/br>
“……”穆牧：“先不要回答這么草率，你可能要問過你的經紀人，或者我直接找他去談?！?/br>
“那隨便你嘍?！绷柝垉簾o所謂地聳聳肩。

穆牧失笑，果然是小孩子，對這類事情都不大在乎。如果換成別人，很可能就撿了便宜，不過他不想讓凌貓兒吃虧。

有空的話還是跟他的經紀人談一下吧。

***

浴室里傳來水聲，臥室里凌貓兒借著水聲的掩護給經紀人打電話。

“有件事?！?/br>
“你在用誰的電話打電話？”

“穆牧可能會找你買我照片的版權，跟貓合拍的一組?！?/br>
“你最近跑到哪里去了，柯樂說你每天晚上都夜不歸宿?！?/br>
“他要是找你，不要跟他收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