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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這樣的?!?/br>陸嘉澤捂著臉,過了一會兒才放下去:“你怎么了?”“那晚不該回家啊?!鄙蛞饴貙?,“酒駕回家,總是不對?!?/br>惦記著情人喝了酒也不在乎就開車回家了,其實延江懷疑他無意中做壞事都很靠譜,他總是那樣,理所當然加上滿不在乎。“所以……你的錯也罪不至變生魂?”沈意寫了一個嗯,他有點理解陸嘉澤的惶恐,正常人有時候絕望之下確實會崩潰一下,但是清醒了幾乎都會后悔,他也不是真的覺得那個風水大師是要被弄死的,但是他也不想原諒。就是因為有了這些人,才會有莫名其妙的奪魂事件,罪業道德都不知道哪去了。“其實我本來想帥一點的?!标懠螡尚α诵?,“但是我對你總是忍不住……”他停了一下,“延江比我靠譜多了?!?/br>沈意對這點比較同意,延江其實做事更穩妥,進退有度,不像陸嘉澤這么沖動。“關心則亂?!?/br>陸嘉澤很用力地點頭。“要是我最后沒有辦法把你弄回來,怎么辦?”“無所謂,只要你最后把我身體剁了就行?!狈凑嘉迥炅?,陸嘉澤說的沒錯,什么事都能習慣。“我也不是特別想回去?!边@次的血里摻雜了朱砂,他不知道,這是不是錯覺,但是他恍惚覺得,他觸摸地板的感覺已經比之前更細微了,之前只有冰冷的感受,但是現在他感受到了地板的紋路,“我更怕回去之后,有人說,還是以前的你好,溫柔安恬?!?/br>陸公子搖搖頭,又猶豫了一下:“要是你一直這樣,我就一直住在這里好不好?”他的聲音有點低,不知道是在哀求還是在傷心,“我可以每天念書給你聽,給你講外面的故事,你知道么?我有一本日記本,你送給我的,上面寫了這些年來的所有事,我可以給你看?!?/br>他說的很小聲很小聲,像是獻寶的小孩子,沈意突然有點心酸。他當然知道那本日記本,他前段時間還看到陸嘉澤在用,那本子是當年陸嘉澤幫他長跑老師獎勵的,后來他又給了陸嘉澤,他也是最近才知道,那是他送的。那本日記,也確確實實如陸嘉澤說的,記載了他們的小半生。“好?!?/br>其實最正確的回答,應該是不好,陸嘉澤是一個完整的人,應該有新生活,找個人,過自己的日子,但是他還是忍不住說好。不僅僅是因為覺得陸嘉澤可憐,其實是因為他……自私。他不喜歡陸嘉澤,卻還是希望有個人陪著他。他捂著額頭,深呼吸一口,不想再想這個事了,最近他總是思緒混亂,卡的腦仁疼,他以前工作都沒有這么煩心。他們都沉默下去,他以為今晚就這樣了,最后陸少爺卻還是開口了。“錯的?!标懠螡烧f,望著門口,似乎在等什么,“他根本不值得原諒?!彼恢涝谙胧裁?,可能在努力說服自己,“陳道士說,他們捉鬼,還要分驅鬼、勸鬼、鎮鬼,不到萬不得已都不會弄滅鬼,就算你不是人,他們也沒有資格做那么狠?!?/br>沈意沉默,不知道怎么說陸嘉澤。本質上說來,陸嘉澤還是一個三觀比較正的人,現在估計是為他做事不舒服,他很想對陸嘉澤說,這都是我的事,與你無關,他們都是無辜的,你什么都不要管,但是他說不出口。他確實有怨氣,無處發泄想把這個世界都撕了的怨氣。“我不知道他們做的對不對,我也不關心他們是不是有隱情?!彼肓撕芫?,最終才慢慢回答,“我只想讓他們每個人都把我的經歷重復一遍,最后由他們告訴我,這些對不對,能不能做,或者……有沒有資格那么做,滋味好不好?!?/br>陸嘉澤在沙發上微微偏頭,眼睛忽明忽暗,最終卻還是笑了笑:“我是個孬種?!?/br>“你是個好人?!鄙蛞獾?,“我只是個鬼魂?!?/br>“不?!标懠螡珊茌p很輕地反駁,“我是你的人?!?/br>第九章唯有時間等待天亮的深夜漫長的似乎望不到邊,尤其是陸嘉澤毫無睡意的情況下。大概是白天的折騰太熱血沸騰了,陸嘉澤眼睛都熬紅了,卻死活不肯睡覺,拉著沈意問東問西,譬如一些陳年舊事或者這五年里的感受,后者還算好回答,前面陸嘉澤問的譬如“那次你去我家,為什么就直接在我家睡了”之類的話他甚至都無法回答。時過境遷,那么多年前的事了,誰記得那時候在想什么,困了就靠床睡了唄。天微微發白,像是某種豆腐或者玉質不好的白玉,絮絮的,終于接近了日出之時,陸嘉澤把陽臺的窗戶開著,五月的風涼涼的,沈意真實地感覺到了皮膚上的那股涼意。半鬼……是意味著能體會更多的東西么?如果真是如此,倒是不錯。“那你現在是什么形態?成人的?嬰兒的?還是貓貓狗狗那樣,穿衣服嗎?要吃飯或者別的什么嗎?”陸少爺像是十萬個為什么,一疊聲地問下去,右邊臉頰上一個小小的梨渦,淺淺的并無笑意,卻著實燦爛,當真是個美人。“沒衣服?!彼紫律砣懽?,感覺自己沒有感受錯誤,他確實摸到了地板上的細微紋路,那樣清晰又那樣含糊,“成人形態?!?/br>一個魂魄,哪來的衣服,他一開始倒是懷疑過,這形態是不是根據自己的初始意識形成的,但是他發現,把自己想象成小嬰兒或者兒童之類的,他看自己的時候,依舊是成人形態。“沒有衣服?”陸嘉澤的嘴角古怪地彎曲了一下,像是倨傲到了極致,又像是在忍笑,沈意不耐煩地回了一個嗯。他對沒有衣服不以為意,陸嘉澤洗澡換衣服的時候,只要他愿意,一樣能看到光裸的陸少爺,況且自己都成鬼魂了,那些風花雪月的愛情情欲更是浮云了,也沒什么好羞恥的。“你……”陸嘉澤低頭笑了笑,不知道怎么換了一個話題,“我出國的時候,談過幾次,有男也有女,你要不要聽聽?”陸嘉澤只是敘說,其實并不是詢問,稍一停頓就繼續下去了:“第一個是姑娘,是個學生,她喜歡我喜歡的厲害,分手的時候哭了一天卻還是走了?!?/br>陸少爺說的很慢,沈意默默地聽著,他倒是沒想過,陸嘉澤會對他說這種私密的事。說起來陸少爺似乎暗戀他,對他無所不曉,但是其實他對陸嘉澤,陌生的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