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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池記得陌輕塵房間的位置。 “就在前面?!?/br> 丫鬟停住腳步,不敢接近。 林池點點頭道謝,一步步朝著陌輕塵的房間走去。 汗水在手心反復浸透,呼吸急促起來,她的心口隱隱蔓延出疼痛。 推開門,房間里一片漆黑,寂靜無聲,床榻屋內都空無一人。 陌輕塵不在房間里。 提起來的一口氣驟然松下,林池癱軟地坐在床上,空氣里只有她輕微的喘息聲。熟悉的屬于陌輕塵的冰冷氣息在這個房間里越發清晰明顯,桌上還放著那天她看過的話本。 看得時候只是唏噓而已,然而真的有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才發現這樣的事情是這么的難以承受。 就在林池出神的這一刻,門吱呀一聲響起來。 林池聞聲回頭,那一抹銀色的身影已經飛快閃到林池的面前,冰涼的手指握住她的。 “你回來了?!?/br> 陌輕塵的聲音里起伏并不明顯,但林池還是能聽出里面的欣喜和緊張。 透過并不算明亮的光,林池看見了陌輕塵的臉,細長而冷冽的眼睛在長發的掩映下,顯得十分柔和,而且不知是不是錯覺,在月色中,那蒼白的發色也泛起了久違的銀光,流麗宛轉,漂亮極了。 林池一點點從陌輕塵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喚他的名字:“陌輕塵?!?/br> 對比陌輕塵的語調,甚至顯得更加冷硬。 夜風停滯。 “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和不久前林池見到陌輕塵問出的問題一模一樣。 陌輕塵輕咳了一聲,漂亮的睫羽覆蓋住眼簾:“……你問吧?!?/br> 她的回答也一模一樣。 “是你嗎?” “很多年前,殺了江南藺氏滿門的人,是你嗎?” 那么答案呢? “林池……”陌輕塵輕道。 “回答我,回答我啊?!?/br> 林池反握住陌輕塵的手,指尖顫抖,看向陌輕塵的眼睛里閃爍著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急切希冀,“說不是你,只要說不是你就好?!?/br> 垂下眸,陌輕塵沉默不言。 空氣里的氛圍越發叫人窒息。 ……為什么要沉默,為什么不說話。 世界傾覆的感覺再度來襲。 林池只覺得唇間苦澀無比,大腦內轟鳴作響,幾乎是哀求著開口:“……說話啊,陌輕塵?!?/br> 陌輕塵的手指冷得像冰,寒意直逼進心房。 “對不起?!?/br> 林池聽見自己在問,那已經不像是自己的聲音了:“……什么叫對不起?” 陌輕塵合眸,蒼白而菲薄的唇微微抿了起來,不知是汗還是水,沿著他漂亮到完美的臉蛋滴落下來,此時的他看起來是這么的陌生。 林池松開他的手,倒退了兩步。 像是從不認識他一樣。 “為什么?” 為什么要這么做。 為什么會是你。 這個人從咫尺的距離瞬息間變作千里之外,不再是那個她依賴著安心著的存在,以往的一切都變成了罪惡。 林池緊緊握著袖中的匕首,好像那塊冰涼的鐵器能帶給她一絲力量。 她已經不知道還有什么是可以相信,什么是可以依靠著的了。 陌輕塵發現她退后,仿佛下意識般的伸出手想要阻攔。 指尖從林池的衣襟邊劃過,林池已退出去,陌輕塵的手懸在空中。 他抬眸,空曠的視線她的方向,水墨色暈染的眸子看起來是那么的悲傷,可林池已經感覺不到了。 在陌輕塵伸手過來的瞬間,林池抬手,那柄匕首猛然刺了過去。 “噗嗤?!?/br> 匕首入rou的聲音,清晰而干脆,一絲一毫的遲疑都沒有,接著便看見鮮血四溢,從陌輕塵的身體里涌出。 然而,愣住的卻是林池。 也許是陌輕塵留給她的固有印象,她從沒想過會這么輕易的傷到陌輕塵,事實上,最初是他傷害她比較多,她根本連他一根手指都碰不到。 可此時此刻,那柄匕首是真的傷到了陌輕塵。 它重重地插了進去。 陌輕塵似乎是沒料到,又似乎是料到了而沒有反應,他遲鈍地用手指觸向自己的傷口,唇無意識翕張,吐露出兩個無聲的字。 血很快浸透了他的衣衫。 他想站起來,但撐著墻柱,身形搖搖欲墜,無焦距的眼睛看向林池。 林池才發現眼前這個男人,已虛弱至此。 身體虛軟無力,臉色慘白,連呼吸都顯得那么微弱。 她只要握住那柄匕首,再往里深入幾分,刺穿心房,陌輕塵就會死。 死。 死,不會說話,不會笑,不會呼吸,不會再有任何反應。 林池抬起手,握住匕首柄。 匕首上沾滿了陌輕塵的血,粘稠溫熱的觸感有些惡心,但這種液體還是不斷涌濺到她的手上。 刺進去。 刺進去一切就可以了結。 父母的仇怨得報,她也可以忘記仇恨不用再背負那么多的東西,可以過上她想過的簡單生活,可以像師父師姐一樣隨性而為。 可是—— “輕塵,你摸摸看摸摸看,這只雞生蛋了!真的生蛋了!好圓好大!看起來就好好吃的樣子!”她蹲在地上抱著膝蓋歪頭看向小院落里簡單的雞窩,同時火速把剛生出來的蛋遞到陌輕塵的手上。 陌輕塵接過,摸了摸,很認真的下定論:“不是圓的,有點扁?!?/br> “總之大概是圓的嘛!不要計較啦!晚上給你做雞蛋羹!”林池搶過,一蹦一跳的朝著廚房走去,“對了,我們要不要再養點別的,如果要是能養頭母牛的話,還可以喝牛奶!啊啊,我也好久沒吃羊rou了……”說著,口水好像都快滴落下來了。 “羊rou……?呃,你剛才說的是牛?!?/br> “喂喂,你能不能不要老是關注這些不重要的部分??!” 晚上。 林池扛著打好的柴,準備回院子里生火,一進院就看見倒在院子里死得異常悲壯的母羊一只。 “這羊……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