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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駟緊隨其后,也是微微點頭。對于勤務兵來說,一切并沒有什么不同,但是對于賀駟來說,一切開始有所不同了。既然是餐桌邊不方便說的事情,勢必是有些保密的,連一樓會客廳都不方便,那周瀾肯定是要往書房去的,那里私密性更好。一個箭步跨在前,賀駟先行打開了書房的門,同時側身讓行。周瀾行云流水,理所當然的先進去了。隨后而入的賀駟仔細關好房門,落了鎖。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這章為什么被鎖定了,但是依然重新修改了一下,順便捉蟲。第46章醒醒,吃藥啦周瀾應聲回頭掃了他一眼,心想這小子是要成精。“知道我找你什么事吧?”周瀾靠近書房的大窗前,外面是打掃得一塵不染的團部大院,院門口兩名警衛班的黑制服士兵在站崗,腰背挺的和標槍似的,和整個保安團一樣,精神面貌積極帶勁。“不知道?!辟R駟靠近周瀾,拿捏著距離,不太近也不太遠。他沒撒謊,真不知道,他可以順著周瀾的意去揣測,可是總該有個原點。“那你鎖門干什么?”周瀾抽出一根煙,剛剛銜在嘴上,一根燃著的火柴就恰如其分的出現在剛好的位置,讓他能點燃那支煙,不高不低的。賀駟收好火柴,揣進軍褲兜里。他與周瀾的距離又靠近了一些。“煙抽多了不好,”他低聲說,不過在周瀾上挑的目光中,他馬上轉移了話題,“團長要是不在意別人聽見,剛才在樓下就說了,沒必要來這,我剛才看見外邊還有衛兵,就自作主張的鎖門了?!?/br>說完,他追加了一句:“我想錯了的話,請團長明示?!?/br>“想的不少,”周瀾瞇著眼看著他,似有所思的頓了頓,隨即視線又轉向了窗外,“李樹森、金小滿那幾個混賬的事情你去處理合適?!?/br>那個混賬,周瀾已經恨之入骨了,已經下過活埋的命令,不過因為沒有指定執行人,而且那幾個也不是一般人,就還是押著,只等周瀾指定人選動手。賀駟遲疑了——他也是黑鷹山的老人了,按理說避嫌才對。又或者是周瀾在考驗他,看到到底站那一邊?要么就是讓他手上多沾點血,徹底斷了做墻頭草的念想和資格,以后一心一意的跟著他。“怎么樣?”周瀾噴出一縷煙,也不看他,隨意的問道。“我去不合適,”賀駟低聲說,倒不是心虛,而是門關的那么嚴,他下意識還是想保密,“團長,我想的什么,逃不過的你的眼睛。你肯定你能明白,那都是我的兄弟,或者說,是我曾經的兄弟,他們有錯該付出代價,但我下不去手,你要派別人去我不攔著,但我不行?!?/br>“抗命?”周瀾微微一笑。“我做不到”賀駟取來煙灰缸,放在周瀾手邊,“我不想通過這個證明我對你忠心耿耿,我只能如實的告訴你,我做不到?!?/br>“我知道你做不到”周瀾嘆了口氣,“所以我派你去?!?/br>下午時分,賀駟帶著李國勝和其他幾名警衛班戰士,從馬雨霖營長里調動兩個連的士兵,壓著李樹森金小滿等幾個叛徒上路了。一開始走大路,一共三兩卡車,第一輛和最后一輛是押運的士兵,中間那輛是捆成粽子,塞著嘴的幾名“活埋”犯。后來換山路,一眾犯人糖葫蘆似的串成串,前邊馬匹牽著,后邊人催著,往杜云峰殞命的那片山崖去了。先是工兵挖了個很寬的大坑,一眾犯人被賀駟踹著腿彎跪在旁邊看著自己施工中的“歸宿”,李樹森、金小滿虎視眈眈的看著賀駟,嘴里使勁嚷嚷,可惜有破布塞著,能聽出來激憤,什么都聽不清。“不要急,不要急,你們造反的時候就得想到今天,哪有那么一本萬利的事情,打江山時,只想著和大哥做皇帝,造反不成,還能放了你們不成?”賀駟風涼地說。“嗚嗚……”金小滿的聲音最大,意思是有種把老子的嘴放開。“放開也沒用,”賀駟打量著他,還帶著點笑:“你個結巴,半天都說不出一句囫圇個的,虧團長還那么器重你?!?/br>就像原來在黑鷹山上,他們哥幾個之間互相擠兌一樣。小滿總是被擠兌的。黑四兒總是那個暗中察言觀色,有好處落不下,挨批永遠輪不上他的主。天寒地凍的,工兵的進展不算快,眼看到了傍晚。“真他娘的冷,”賀駟催促工兵,“差不多就行了,速戰速決?!?/br>一個小班長搓著手小跑過來,點頭哈腰的說:“賀班長,坑還太淺,這地方狼多,搞不好半夜就把人拽出去了,大家都是兄弟一場,走也讓他們走的好看點吧?!?/br>“你們聽聽,”賀駟拍著小班長的肩膀,轉身朝著哪怕跪著的活埋者,揶揄道:“想的多周到?!?/br>說罷他扭頭吩咐道:“行了,天太冷,團長的話咱也得變通點執行,活的扔坑里還不老實,不如一槍一個崩了,誰也爬不出這個坑?!?/br>雖然都是班長,但是那個小班長明顯很怕賀駟,團長身邊的人,他們這種底層的小兵是不敢惹的。賀駟吩咐兩個連的士兵去山轉角的地方待命,“這都是我的老相識了,我還有幾句私人的體己話,說完了再送他們上路,要不班長行個方便?”“那行,賀班長親自動手,那就辛苦了”那班長馬上點頭同意,雖然將死之人,還有什么“體己話”可聽,這也讓他挺迷惑的,不過迷惑不耽誤他執行命令,利利索索地拉著隊伍去待命了。風蕭蕭的懸崖邊只剩下了站著的賀駟,還有跪成一排的罪人。太陽擦著地平線,眼看就要蹦下去了。陰風陣陣,山間傳來野狼嚎叫,遠一聲近一聲,起起伏伏。“小滿”,黑四走近他們,一錯手,勃朗寧就上了膛,“你自己說,大哥和團長之間的矛盾,你摻和什么?你們把團長往死里逼,他打碎你的膝蓋,你是不是自己作的?”金小滿的腿廢了,纏著爛布條子,膝蓋處彎成不正常的角度,半跪半坐的杵在雪地里,身上衣服倒是還好,都是團里有頭有臉的人物,團長沒發過話,牢里沒人折磨虐待過他們,乍一看臟點,其實還是好好的漢子。再看李樹森那幾個,要不是五花大綁,估計起身就能造反。賀駟嘆了口氣,這一場你死我活下來,除了杜云峰尸骨無存,真遭了大罪的就周瀾一個,可是在跪著的這些人眼里,周瀾才是罪魁禍首,玩死難辭其咎。再低頭,這些人紅著眼睛,死到臨頭了依然怒氣錚錚。賀駟伸手拔出李樹森嘴里的破布,然后一腳踏上他的后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