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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一下又熱鬧了起來。皇帝到底不可能拿自己的親弟弟開刀,何況還是救過自己的親弟弟,謀反一事早都自行化解,無人再提。白颯的心里反而沉甸甸的,仁親王謀反子虛烏有,那豈不都是左衛的錯責?他們御林左衛怕是這一輩子都不可能翻身了。白颯本來還抱著些希望,卻在一日看皇帝微服來仁親王府,明顯是有清流言蜚語的打算。在樹梢看見皇帝的白颯心頭五味雜陳,皇帝身邊跟著曲暉,看起來好不風光。御林左衛肅清,右衛自然如日中天。白颯郁郁回屋,坐在床頭,心如死灰,想著還不如當日共赴黃泉,都是兄弟,路上還有照應。白颯心頭沉甸甸,尚渝也好不到哪去。再怎么說尸體也是他補的,說不定他不補,看拔箭后尸體的樣子,說不定仁親王那顆火熱的心還能清涼幾分。都是癡人。尚渝搖頭晃腦瞎畫畫,想起鄰屋的白颯,心情不好,當然要去禍害別人。誰知一見白颯,那人刀已經架在了脖子上。看見尚渝進屋,白颯沉聲:“多謝醫仙救命之恩,可惜白某今生無法報達醫仙,若有來世自當做牛做馬,若無來世當銜環結草?!?/br>說著就要下刀。尚渝還算機敏,抄起墨硯就丟了過去,白颯日日習武,想也不想提刀削過,墨硯化為兩節。“你就是要死也別死在這里,”尚渝一臉陰沉,“你置仁親王于何地,至我于何地?”白颯可以不管仁親王,何況是那人讓他們背謀反之名,但他不能不管尚渝。思前想后,果覺得自己莽撞,頹然松刀:“尚先生所言極是,白某不會讓您為難?!?/br>尚渝稍稍松了一口氣,好在白颯確實沒有那么不開竅。白颯其人,忠信耿直,如果說因為看見秦長風的尸體讓他懷疑白颯赤誠,如今交往十多日,便無懷疑。不過也是因為其人磊落,少不得左衛一事是旁人設計,因為尚渝也無法相信仁親王這個兒女情長的人能謀反。“其實有一件事困擾我很久了,但您是我恩人,我也不可事事追究,”白颯看向尚渝,“你是怎么和仁親王交好的?!?/br>尚渝皺眉,最后嘆息,拉過椅子坐下:“一年前前,仁親王派人來我過訪之地尋我,望我給他醫病?!?/br>“你應該也知道,仁親王年少落馬,不能久站,腰力不足,希望我能給醫治?!?/br>白颯頷首,只是奇怪,仁親王這傷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么多年怎么就想起來治了。“后來他找到我,親自寫信邀我,言辭懇切,那時我在別國游歷,先托了藥給他,之后來過一次,療效尚可,只是此乃舊傷,時隔多年,不好調養,我許諾再來一趟,誰知再來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br>“這個樣子?”白颯不解,“什么意思?”尚渝糾結了好久,才形容:“就是舊傷剛見起色,誰知得了心病,又中了毒,還成了反賊?!?/br>這白颯可從沒聽過,一時說不出話。“總之此事就此打住,婚禮后我就準備離開,”尚渝眼神嚴厲,“至于你,不要給我添亂,一個男人,動不動要死要活,成什么體統?!?/br>白颯:……他明明只這一次。第5章成親秦長風早cao準時回來,就是有點瘸。白颯看著秦長風壞笑,拍拍他:“昨晚不會爬人家姑娘閨房被打了吧?!?/br>秦長風臉微紅,咳了一聲,拉開點距離:“白統領,莫要取笑我?!?/br>白颯嘖嘖兩聲,不再過問。七日后,左衛得命。南山有流寇落草,和朝廷叫板,按說沒哪個匪徒有這等膽量,恐怕有人暗中支持。白颯等人受命前往剿殺匪徒。臨行前,在大殿上,皇上罕見走下高臺,拍拍白颯:“白統領,再回來,朕要看見叛徒首腦已斃于你手,莫要讓朕失望?!?/br>白颯一肅:“是,定不辱使命?!?/br>御林左衛作為朝廷的一把刀,自然不是尋常匪徒可以抗擊的。路上走了有近半個月,屠盡匪山也不過三日,白颯都覺得不可思議。若說是叛軍所為,這個叛軍未免太過草包。收拾完,左衛準備返回,圣上來信詢問情況,白颯嚴正寫了幾句,不明白過問緣由。也不是塞外打仗,小小匪山,用他們未免大材小用。再來信,讓他們再奔波去另一處處理匪徒。如此再三,左衛奔忙的莫名其妙,等好不容易得圣令得以返回,風塵仆仆的眾人終于迎來了最后一戰。真正的最后一戰。婚禮并不盛大,來的人沒幾個,都不知道這京城哪家閨秀嫁來王府。不知是幸還是不幸。意外的是皇上也不知道。皇上心懷愧意,那日給了禮物再沒過問,也不知如何過問。只想著左衛清光,再沒有什么能縛住自己這個弟弟。甚至沒想過仁親王告訴他的成親日子是錯的。尚渝受邀前去,白颯作為小倌,不能同去。當時聽見邀請的仆人說他作為小倌,難登大雅,不得同往的時候,白颯差點沒忍住伸手掐死那個仆人。尚渝一邊笑一邊接過請帖,拍拍白颯:“白兄,委屈了,若你真想去,勞煩當梁上君子了?!?/br>白颯棄子離開,害怕自己順手一起掐死尚渝。等到了夜里,白颯坐在樹上遠眺,沒看見街上有迎親的隊伍,只有幾個小官攜帖而來。估計婚禮也不會怎么有趣,白颯暗想。在樹上待了一會兒,白颯感覺困倦,準備休息,就聽見外面馬蹄聲聲,滾滾而來。有宮燈映著,白颯一眼認出打頭的是皇上。滿目盛怒的皇上。剛到王府前,也不敲門,一聲斷喝:“砸!”右衛領命,上前一腳跺開門。白颯看見,立覺不妙,提氣立刻向中間的屋子掠去。喜宴上還算一派熱鬧,白颯找不到尚渝,左看右看不見人。這邊皇帝兵馬更快,已經闖了過來。白颯不能落地,只能到喜堂頂上,不得不當起了梁上君子。要是尚渝看見指不定又要笑話他。“東仁!你可知你在欺君!”大家看著大隊人馬沖進來,都僵在原地。仁親王慢悠悠抬頭,舉杯:“皇上,您來早了!”皇上怒跳下馬:“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挑戰朕的底線?!?/br>“本王,不敢?!?/br>“你娶的何人?!”“我想此事,皇上恐怕無權插手吧?!?/br>“你!”皇上怒起,招手,“給我把他……攔著!”白颯不明就里,只覺得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