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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萬水,叫不得昆侖就在前頭加個小字嗎?話說回來,近在眼前的小山輪廓居然頗為熟悉,有點當年的昆侖山縮小版的感覺,就是斜坡上的建筑搞得沒什么水準,甚至有些猥瑣,說得好聽些勉強算是別具一格,屋子四個角歪七倒八沒個正形。徐重明看著那個四不像的建筑物嘆了口氣:“營造司干的好事,那個大臣在外游學了幾十年,回來后好的沒學到,設計了一堆不像樣的東西,還有一大堆人溜須拍馬捧臭腳呢?!?/br>這下沒人接話了,只布萊克,一個勁地瞅他的黑匣子,生怕徐重明看不出來他蓬勃的好奇心,周櫟要是會傳音大法,必定嘲笑一番這拙劣又夸張的演技。徐重明不負眾望地抬起了他擦得光澤油亮的黑木匣子,看起來很有年代感,但也僅僅是看起來,沈云檀猶豫再三,還是壓下了這句話:仿得不錯。匣子里除了算命的常用那套竹簽龜甲,還有一堆黃色圓珠,小布問他:“玻璃球是干嘛的?”周櫟瞥了一眼:“您老這是……還搞兼職呢?”徐重明壓低聲音:“解憂消難的,這在外面叫金綠貓眼,小昆侖上這東西都堆成山了,外面幾千一顆珠子,我趁著這個……職務之便,搞一下代購?!?/br>周櫟嗤笑一聲:“劣幣驅逐良幣,被你這么一搞,這些珠子還能賣上價錢去?”徐重明抖了抖臉上的幾層褶子:“什么劣幣,我這都是良幣!說起來也是聞者落淚,正規機構不給開證書,我只好上打印店弄份假的,沒想到人根本不管證書真假,一看我在街邊擺攤就張口開罵,說我這都是贗品?!?/br>文羽飛到他腦門上:“你這人生經歷還挺豐富?!?/br>徐重明接著又開始吹噓:“這叫不經風雨哪兒來的彩虹,我要不是街邊擺攤認識了幾個眼賊的大佬,估計現在最多在景區開個首飾店?!?/br>“等等,你不是算命的嗎?”布萊克企圖拉回主題。“我又不會算命,可能沒這方面的天賦吧,算命這事還是交給人來干,人的嘴是最會吹的,同行交流會的時候我可真是甘拜下風,瞧那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傳銷現場?!?/br>徐重明感慨道:“我現在可是發達了,跟正經珠寶大樓合作啊,那幾家說得上名兒的牌子,貨源都是我這兒。還是代購這事靠譜,真金白銀,童叟無欺,還暴利?!?/br>前面就是山門了,周櫟問他:“如果我們剛剛拐彎了會怎么樣?”“拐彎那就出去了唄,你們來這兒也是機緣巧合,出去后再想來,可就難如登天咯?!?/br>看來,門票這東西,原本是不存在的,導致他們進來的因素,跟那兩張門票沒什么關系。門特別樸實,簡易的木架牌樓,四柱三間,通體紅漆,傳統的三重檐僅剩三根大橫木,四根樓柱下面也沒有夾桿石,簡易得過分了,倒像是日本那邊的鳥居。周櫟心里一跳,想起了一個說法——鳥居,為神域的入口。第47章進山徐重明的胡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卡在了“鐵窗”的粗糙邊沿上,他一扯再扯,可那幾綹長須簡直像是自帶了萬能膠,幾乎紋絲不動,在一陣顛簸后,徐重明疼得嗤牙咧嘴,不得已之下面色沉痛地伸手扯斷了他的愛須。周櫟瞥了一眼,正好對上老人拈著三根迎風拂動的斷須,忍笑說道:“這個山門很有意思?!?/br>接著就要一舉開進山,剛準備踩油門,被徐重明一聲喝止:“不可不可,快停下!”猛地一剎車,布萊克和文羽皆如離弦之箭一頭撞上了車窗,伴隨著兩人的慘叫聲,牌樓緩緩地向后移動。周櫟也顧不上安撫傷員了,瞪大眼睛看著這個破破爛爛的山門對他們避之不及,他后退停車,牌樓立馬一扭一扭恢復到原位,他奇道:“山門居然是會動的,我們怎么進?”徐重明從后車廂里爬出來,指著四柱三間的牌樓:“三道門,中間是神的路,左側是人的路,右邊是妖的路,車不能過,非得兩腿著地邁進去才行?!?/br>“走錯門了會怎么樣?”周櫟直直地邁向了中間的大門,門柱本是死寂的紅,一經人靠近,那顏色便活泛起來,像是添了幾道新鮮的水彩。徐重明本想攔住他,一看門柱的反應,只提醒了句:“以前有個剛化形不久的小妖怪,走了神門,不出三秒,天上就來了一道雷,當場將那小孩打回了原形,我可看得清清楚楚,原本艷陽高照的天啊,忽然就翻了臉?!?/br>周櫟臉色變了變,后退幾步:“這門……這門怎么還搞種族歧視呢?”徐重明如遇知己,一把拉起他的手:“我也是深有同感啊,這么多年來,要不是怕它降雷劈了我,你現在肯定見不到它了!”布萊克問:“為什么見不到了?因為徐爺爺的官很大,可以讓人拆掉它嗎?”徐重明笑得洋洋自得:“整個大理寺里,我也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重建個山門的權力還是有的?!?/br>文羽思忖了幾秒:“如果我從山門上面飛進去呢?”“有禁制,當初建小昆侖的那批人還能想不到這個?”徐重明幾步走進右側山門,催促道:“快,人走那邊,妖來這邊,還得趕公交呢?!?/br>三只妖一個接一個過了門,那門好像是一張沒有獠牙的巨口,一開一合,小魚小蝦就不見了蹤影,站在門外向里看,畫了黃白杠的大馬路以一定傾角向上延伸,兩側綠意森森,看起來就像任何一座普通的不知名小山。周櫟看著他們都過去了,沒有急著走去匯合,而是掏出一盒煙,撕開封條,掀開錫箔紙,打火機在手心出轉了個漂亮的圈,喀嗒一聲,小火苗點燃了煙頭,他揀了塊干凈的石頭坐到路邊,靜靜地觀察著沈云檀的動作。周櫟深深地嗅了一口,又緩緩地吐出幾圈白煙,一個套一個,看著這些煙圈不急不緩地上升、消散,他開口了:“云檀,怎么不走???我膽子小,你先過去,我跟著你?!?/br>其實周櫟此刻是非常忐忑不安的,他的猜疑與日俱增,他急切地渴望一個確切的答案,是也好,否也罷,兩個人之間怎么總像隔了一層半透明的薄紗呢?沈云檀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游移不定地看著地面:“我……”“你一路過來都像個旁觀者,看見什么都不覺得奇怪,遠的不說,就前幾天吧,陳愿那根‘迷魂煙’,我一不留神中了招,聽起來很正常,但這么多年來給老和尚試了各種奇葩藥物,整個人對藥物的免疫力都不像個人了,怎么可能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退一步說,就算那藥實在是厲害極了,我就是干不過,那你又是怎么回事?我是真的不信自己居然比不過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