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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沒反應,趕緊伸手在他眼前揮揮,順勢又捏捏他臉頰。 傅晏:“?。。?!” 他嗖地一下鉆到被窩里不露面了:啊啊啊,肯定是毒性又發作了,強烈的麻痹感從被捏的臉頰向全身擴散…… 虞楠裳笑的前仰后合:哎呀,這哪里強橫執拗一根筋了,分明是單純質樸又膽小嘛!真是太可愛了!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你睡一會兒吧?!彼呐慕o被子蓋著的他的身軀說。 說完她轉身出了屋子。 她一走傅晏立刻感覺身上麻痹感消失了。他從被子里探出頭來,長舒一口氣,卻又感覺有點空蕩蕩的。 然而不一會兒窗外閃過人影,腳步聲傳來,虞楠裳又回來了。 傅晏趕緊鉆回去。 虞楠裳搬了個小繡架來。她把繡架放上炕,自己在旁邊盤腿坐起,穿針引線,細細繡起來。 傅晏在被子里悶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伸頭向虞楠裳看去。 她在繡的,是個滿繡,想來是用來做屏風的。繡的圖案,隱約能看見,不是常見的花卉蟲鳥,卻似乎是一副行樂圖。 她低著頭抿著唇,針線行云流水般在她指下往來。此時的她似乎進入到了一種與世隔絕的境界中。冬日的晨光被窗紙過濾后投射到她身上,卻又被折射出,在她身周形成一層隱隱的光。傅晏突然心生恍然,覺著眼前的一切像一層浮光掠影,也許下一瞬間便會破滅。 “jiejie我回來了?!碧K子清脆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屋中的沉靜,也讓傅晏的恍然塵埃落定。 “回來啦,沒凍著吧?”虞楠裳停了手上活計,下炕出去去給蘇子開門:“喲,這么多帖子!” “嗯嗯!”蘇子把帖子交給她,這一個帖子寫了一件活計:“掌柜們說最近京里有個什么要緊的宴會,貴人們翻著花兒地捯飭衣著用度,掌柜們接到許多為難的單子,聽說閑鶴先生肯接活兒,高興地像什么似的!” 傅晏久不在京中,并不知道京中近幾年流行的風尚都是這所謂的閑鶴先生引領。他只好奇虞楠裳外面找尋的什么活計,又心酸竟要虞先生的千金親自勞作供養全家,自己實在是太愧對虞先生了。 虞楠裳一個個打開帖子看,眉心漸漸就擰起了:“還真是翻著花兒折騰,這群整天閑的沒事兒干的貴人啊……” 傅晏對她這話很是贊同。 突然院門又響,宣叔的聲音傳來:“蘇子,給老爺開門?!?/br> “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庇蓍押吞K子對視一眼,一起去開門。 門開了,進來的除了虞老爺和宣叔外,還有仁和當鋪的大伙計禮泉。他一見虞楠裳便哭喪著臉道:“大姑娘,我沒給您事兒辦妥,您那鳳釵,給我們掌柜的黑了!” 第6章 虞楠裳的五姨母 “月頭上,我們鋪子不是盤給了個新東家、換了個新掌柜的嗎。這個新來的路掌柜,簡直不是個東西!行當里的規矩,一點不放在眼里,坑蒙拐騙,就沒啥他不敢干的!” 被讓進堂屋里坐定,禮泉憤憤地訴說著:“昨兒個我把大姑娘的鳳釵拿回柜上,取了銀兩打發了那龜公,立時就想補了當票給送過來的。結果路掌柜的一聽說是貴府上的東西,死活要我寫成死當。我再三跟他講了,貴府上是我們的老主顧了,慣例是當活當的,不過三兩天就要贖回去的。豈料他完全不聽,說即沒當面言明了就是當死當,說我不依著他就滾蛋!虞老爺,您和我師父是老相識,您是知道他的,最講究誠信、仁義。我是他老人家手把手教出來的,我怎么能壞了他的規矩!當下我就說,得啦,爺不伺候你!我昨晚就從鋪子里搬出來啦!在朋友家湊合了一夜。今兒一早,我就趕緊過來送信,且巧路上就遇上虞老爺了?!?/br> 他迫不及待地訴說,直到前因后果全部說完才停下,一氣喝了一盞茶,站起來再次跟虞氏父女作揖賠罪:“是禮泉沒給大姑娘把事兒辦好,您罵我吧!” “怎么能這樣??!你們新掌柜的真是個大jian商!”蘇子先氣的跳起腳來:“老爺小姐,咱們叫宣二哥去抓他!” 虞楠裳以眼神示意蘇子不得放肆。然而她心中其實也煩悶:虞老爺中隱于市,虞楠裳和這些商賈之流打交道不管少,然而一則這周圍民風尚佳,二則虞老爺聲望好,人多敬讓她家。所以她吃這種虧還真是頭一次。她看看自己爹爹,卻見虞老爺平心靜氣的很。于是虞楠裳也把躁氣壓了一壓,請禮泉坐下,又給他續上一杯茶,想了想問:“你們的新東家,是什么來頭?” “說起來也奇怪?!倍Y泉道:“這新東家從沒露過面,路掌柜也不肯說——像是故意遮掩著不肯讓人知道身份。不過倒是時不時有個婆子來找路掌柜,路掌柜對她奉承的很,想來是新東家的人??茨谴虬缯勍?,像是個高門大戶的下人。所以我琢磨著,這新東家,許是哪個貴人家的太太奶奶罷!” 這便對的上了。許正是那太太奶奶想尋摸什么好首飾,所以路掌柜的才這么急迫地要黑了自己的鳳釵去奉承……虞楠裳到底年紀小,忍不住還是流露出了惱色:如果新東家當真勢大,如果路掌柜一口咬死自己當的是死當,那自己鳳釵完璧歸趙的可能性還真是微乎其微! 臥室里一直支著耳朵聽的傅晏倒覺著這事兒好辦:派個暗衛輕而易舉就解決掉——不過前提是他還有暗衛可用……想到那擋在自己身前受了一箭、從宮墻上墜落的暗衛玄初,傅晏又感覺胸口疼的喘不過氣。 “你說路掌柜聽說是我府上的東西,才讓寫成死當?!币恢痹诔了嫉挠堇蠣敯l了話:“你細想想,他是否是故意針對我府上,還是說以往這種事兒也有過的?” “以前倒沒有過?!苯浰惶狳c禮泉面露驚醒之色:“咦,是了是了,當時他原本守著爐子打盹兒來著,聽我交代小伙計入庫說是虞老爺家的東西千萬仔細,他一下子就不打盹兒了,那眼睛睜的賊亮,就跟那見著魚腥的貓似的……沒錯,他就是故意針對您府上的!” “你再想想,”虞老爺又道:“那高門大戶的婆子,她有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比如口音帶外地口音,衣飾不似京中風行……” “有的有的!”禮泉驚喜道:“她應該是京城人士,不過言語間扭扭捏捏地帶著江南那邊兒的口音,滿口的好地呀,可以地,應該是在江南地界住過的樣子。虞老爺您怎么會知道?您老簡直神了!” 虞老爺高深莫測地一笑:“我有數了,這兒沒你事兒了。西城新開一家福成當,東家掌柜皆是可靠的,你可想去?……” 禮泉帶著滿肚子驚奇不解離開了。蘇子纏著虞老爺問:“老爺,你什么有數了?jiejie的釵還能拿回來嗎?” “能!”虞老爺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