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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下沒一下踢著江水,柔若無骨般,慵懶地偎在呆頭鵝懷里,旁若無人我不卿卿誰來卿卿,時不時咬著呆頭鵝耳朵說幾句悄悄話,興致來了一口咬下去——真咬耶,我全身一抖,忍不住為呆頭鵝的肩頭痛。不過大師兄最令人見之忘俗的,也就他淺笑輕顰的萬種風情。和他一比,相思簡直嫩得可以——“哎喲!”臂上突的生痛,我怒視相思:“毛病啊你?無緣無故,擰人這么痛!——哎喲!”“要我是你,大用,我不會挑這時候和自己過不去……”大師兄笑吟吟地轉眸過來,目注我半晌,忽悠悠一嘆,“唉,為什么我的師弟會是你?要你能和這三位公子中的哪位換個身份,那該多好……”我狠狠咬住下唇。和大師兄不管動手還是動口,我都占不了上風,對付這等人,裝聾做啞最好。闔眼,睡覺。“太過份了吧,大用?我記得我們上次見面是三個月零七天前的午時,你不知道為兄我這段日子里惦著兄弟你在江湖里混得好不好,有沒有被人騙了做了吃了賣了……”“格登!”我忍不住偷眼瞄瞄我的買主,立時被大師兄逮個正著,他的聲音里登時充滿了活力,閃爍著幸災樂禍的喜悅之光:“真的?被賣了?誰買的你?出了多少錢?有沒有簽約摁手???是人錢兩訖還是見貨付款?大用你這么傻不會把自己打包讓人白吃后還倒貼對方吧?那種生意最做不來……”聽不見聽不見聽不見聽不見……“無痕,這樣說大用,太過份了吧?”呆頭鵝的幫腔固然讓我感動,可是明知他對大師兄的影響接近于零,有他沒他一個樣兒,我還是不要浪費感情了。果然大師兄越說越得意,掙開呆頭鵝的懷飄啊飄啊飄過來伸手撫向我的臉:“這世上沒有比你更有趣的玩具,耐用耐摔,百玩不壞,手感又好,千萬不能賣得太便宜……要不師兄我幫你留心著你看可好——”“啪!”相思狠狠地把大師兄撫上我臉的魔爪打掉。一下子我和師兄全楞了。我沒想到早上支使著呆頭鵝去采露珠洗臉、晚上非得用南珠拌蘆薈打理全身皮膚同時兼令呆頭鵝做全身按摩的師兄居然這么不小心讓相思傷到了身體——雖然只是掌摑后小小的紅印,對容貌自負到極點的大師兄也是不依的。大師兄怔怔地看著被打開腕上起了一圈印兒的手,看來這在他意料之外。呆頭鵝唬得一把抱住了他,柔聲道:“……你一玩就沒個譜,兄弟相見高興也不至于成這個樣子嘛……”“誰高興了?!”“你說那個高興的是誰?”我和師兄齊吼。呆頭鵝不理我,只顧著呵護師兄:“好了好了,乖,不要再折騰大用了……被你這么又嚇又鬧又吹冷風的,我看他臉色不怎么好……”“唰!”剛才半天不理我的相思猛轉頭,捧過我的臉一寸寸地檢查。我擔心的倒是大師兄,這家伙噴起火來除非二師兄在,否則就連呆頭鵝也壓制不住——大師兄一聲不吭,笑容一錢錢地斂了下去,我又開始“格格格格”全頭骨頭抖,沒頭沒腦地往相思懷中扎。——眼不見,心不煩。……相思,依舊這么香……人生滿足。我打個呵欠,朦朦朧朧地想,該到了休息時候。朦朦朧朧間,聽到有人怒喝、有人尖叫、呼嚕呼嚕風生水起,夾著呆頭鵝氣急敗壞的一句:“……無痕!要大用的臉這幾天好不了,你想會怎樣?!”我的臉?大師兄沖著我的臉來的?莫非……難道……呼?!魢!?/br>結果我一醒來,就沒強摁在椅子上做強迫消腫處理。“用這個法兒,真能一天內消腫?保證?”大師兄“嘖嘖”咀嚼有聲,牛rou串燒味兒圈著鼻兒直打轉,我不由一陣陣惡心——沒法子,當一個人滿臉被一片片薄可透光的生牛rou貼個嚴嚴實實后,再級頂的佳肴只要它原材料屬牛,我想誰都不會有胃口吃得下。連相思、由冰都躲我遠遠的,可惡!呆頭鵝的手隔著牛rou在我臉上打圈,“嗯”了一聲。大師兄嚼著牛rou湊近,那股子撲鼻的惡心牛rou味,險險讓我吐出來,本能以手掩鼻——手被繩子拴得生痛?!奥犜捙?,大用,”那輕輕柔柔的噪音,不亞于晴天霹靂,“我連想裳都借你了,大用,你一定得快點好才行……明天太陽升起之前,臉上絕對不準起腫塊、不準帶眼圈、不準積瘀血、不準有青紫……”說著,他的手緩緩捋過我散開浸在桶里的發,掂了掂,又使力拽一拽,搖搖頭:“瞧,瞧啊,發梢都開岔了,怎么我說的話你全當耳邊風了呢?我說過,人長白癡點不要緊,重要的是要學會學習……教你多少遍了,難得留了那么久的發,色澤、手感均差強人意,就要懂得好好保養,老天爺的恩賜不能白白糟?!m說這發長你頭上老天已經不長眼……萬一以后哪天山窮水盡,把頭發全絞了拿去賣,至少一兩天內餓不死——連這都不懂,唉,難怪人說丑人多做怪!”越說他手勁越大,我掌不住“哎喲”一聲呼痛,淚不受控制地濺了出來。“無痕,”呆頭鵝停住在我臉上溫柔搓揉的手,無奈地嘆氣,“你不要添亂行不?否則我什么都保證不了?!?/br>大師兄扁扁嘴,拍兩下我腦袋:“要爭氣哦,大用,早點消腫,早日恢復健康,身體是一切的本錢……明天真的能把張臉做出來?”“應該可以吧……消腫大概沒問題,不過這膚色……”“你答應過的!”“……這膚色是因為浸在藥水里過久造成的……”“浸藥水?你浸過什么藥水?”大師兄一聽眉就皺,不顧不管一把扣住我脈門揪起我,敷在臉上的牛rou立時一塊塊直掉,慌得呆頭鵝手忙腳亂伸手固定,顧得了這邊顧不了那邊,嗔道:“無痕!”大師兄沒理他,探了脈后古古怪怪地上下打量我:“怎么回事?居然用‘一波才動萬波隨’,你有虛弱到要十全大補的地步嗎?沒聽過白癡也會生病的……”你——在——問——我?我眼神回得無辜:我有可能知道嗎?“嘶啦!”大師兄運指如風,三下兩下將我上衣一把撕開,眼光上下一掃,臉色更難看“……這些疤哪來的?誰干的?……”他的手在我胸前幾處傷疤上輕按幾下,若有所悟,微微瞇起眼,轉向呆頭鵝:“用藥來漂白呢?”“一天內要恢復原樣,恐怕……有點難度,時間上來不及……”“那……刮皮呢?”“這個……不好吧?這樣對膚質傷害極大,三十歲上皺紋就會出來……”呆頭鵝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