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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寬叔搖搖頭背著手往里走,嚴儼忽然叫住他:“叔?!?/br>“嗯?”“我……晚上有點事,關門的事……”※※※※※※網吧的生意和理發店截然不同,白天人煙稀少冷冷清清,隨著夜幕降臨和周遭學校的放學,里頭便慢慢人頭攢動起來。店老板招來的小弟懶洋洋地窩在高高的吧臺后無所事事。雖然門前豎著“未成年人不得入內”的大字招牌,卻依舊抵擋不住熒幕前那一張張充滿稚氣的臉。嚴儼想起魏遲同他描述的那些陳年舊事:“我念中學的時候,最喜歡上網的時候有員警來臨時檢查。那個時候,老板擋在門口嚇都嚇傻了,我們就呼啦一下全部從后門逃出去,上網費也不用付。第二天繼續來玩,老板看到我,臉上難看得要死。結果有一次,我剛剛跑出去???,我們班主任居然正好堵在那里,我躲都沒辦法躲。后來她還找我外婆來領我,回家以后,我差點沒被罵死……”現在的小魏遲似乎不會再有被班主任人贓俱獲的擔憂,卻也有了新的煩惱。嬌嬌小小的小女友沖進來又摔鍵盤又扔滑鼠,扯著袖管哭得凄楚:“嗚嗚,你不愛我!連抽點時間陪人家都不肯……”方才還在游戲世界呼風喚雨的蓋世英雄們便不得不低頭認錯,悻悻地接過女友掛滿徽章和閃卡的書包,相依相偎地消失在樓梯口??粗麄兊谋秤?,嚴儼總會忍不住揣測,當年魏遲身邊是否也曾有過一個這樣巧笑倩兮的小女生,顫巍巍淌下一行淚就足以叫他手足無措俯首求饒?英雄氣短,兒女情長。我們不知道如今的愛情是不是如昔時一般純凈雋永,小兒女們的年齡卻顯而易見地在日復一日地往低齡化蔓延。豆芽那個小鬼就賊兮兮地跟嚴儼說過:“校服也是情侶裝的一種嘛?!?/br>搞不懂。我們連我們自己這一代都還未能看透,更別提那寫得一手火星天書的下一代。嚴儼的游戲帳號是魏遲自作主張注冊的。密碼是嚴儼的生日,也不知他是從哪里套來的情報。嚴儼把阿三阿四黃毛阿綠一個個拽進小隔間里嚴刑逼供,也沒有查出是哪個內鬼漏的底。倒是魏遲很爽快,窩在沙發里笑得像朵喇叭花:“我的銀行卡密碼也是這個,你信嗎?”嚴儼斬釘截鐵地回答:“不信?!蔽哼t的話能靠譜,母豬也能上樹。人物是魏遲建的,職業也是魏遲定的。不要臉的人信誓旦旦地保證:“絕對適合你?!?/br>適合個鬼!如果不是嚴儼死命攔著,他能給嚴儼建個女號,大眼睛包子臉蘿莉身的。嚴儼咬牙切齒:“你能再不要臉一點嗎?”魏遲支著下巴認真考慮了很久,然后鄭重點頭:“能?!?/br>所謂下限是用來突破的,原來這句話是真的。嚴儼徹底信服了。時間已近七點,上線的人陸陸續續多起來。語音頻道里鬧哄哄地擠進許多人。有些ID嚴儼認識,是經常來魏遲店里玩的朋友。簡單打過招呼,有人興沖沖地在公共頻道里嚷開:“會長呢?還沒來?”無人應答。嚴儼cao縱著人物在地圖上漫無目的地游走:“在陪他外婆吃飯吧?!?/br>有人驚奇:“魏遲的朋友”“啊……嗯?!?/br>那人的語氣里隱隱帶些難以言說的微妙:“難得,他從來不跟人報備行蹤的,說不自由?!?/br>嚴儼知道自己失言了:“我猜的?!?/br>魏遲的外公幾年前過世,老太太就一直一個人獨居至今。雖然魏遲的舅舅舅媽們常常會來探望,但是魏遲總怕她會太孤單。一有空,必定要陪老太太吃頓晚飯。而后洗碗聊天,直到伴著她看完新聞才算結束。去見老太太前,魏遲總會纏著嚴儼替他洗頭,老太太不喜歡看到他邋里邋遢的樣子,襯衣領子臟一點也要念上大半天:“清清爽爽的,看起來才像是好人家的好小孩。你一副縮頭縮腦的樣子,一看就知道心術不正?!?/br>之后,話題被旁人帶開。頻道里有人唱歌有人叫好有人打鬧。人們開始三五成群地召喚結伴組隊。虛擬世界幾乎一日千里,不過半個月未曾上線,當初新人滿坑滿谷的伺服器已然成了高手們的天下,穿戴耀眼的頂級人物滿地跑。嚴儼的等級太低,他們要去的地方一個也去不了??粗ぷ髁欣锬情L長一串未完成,嚴儼暗笑魏遲的天真,差距太大,等到猴年馬月也不見得能有并肩作戰的那一天。點一根煙夾在指間,打算老老實實做任務賺經驗。語音頻道里方才那個滿世界問魏遲去向的玩家忽然大喊一聲:“cao!等你到現在,你不來了?!你還算是人嗎!你不來我們還怎么刷?滾滾滾,就你有事?我還是推掉和女朋友的約會的!認識兩百九十九天紀念日哎!她差點被把我吃掉,大哥,你臉皮能再厚一點嗎?”大概猜到是什么情況,嚴儼默默在心里回答他:“能?!?/br>頻道里頓時安靜很多,那個憤憤不平的聲音在掛掉電話后頓時變得無精打采:“會長有事,今天不來了。你們愛刷哪兒刷哪兒,我也下了。有事明天再說?!?/br>那邊話音剛落,這邊手機鈴聲大作。嚴儼摘下耳麥:“喂?”意料之中,是魏遲的聲音:“嚴儼,你在哪兒?”單手敲著鍵盤cao縱人物殺怪,嚴儼回答:“網吧?!?/br>那頭的笑聲混在風里聽得模糊:“不看店了?”手起劍落,利落地消滅掉一個任務怪,嚴儼維持著聲音的平穩:“關你什么事?”“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蔽哼t笑得更大聲,風嗆進了喉嚨里,咳個不停還不忘記笑,“在主城門口?”“不是?!?/br>“不是說好的嗎?七點,主城門口?!?/br>讓人物坐下休息,嚴儼揮了揮煙灰,語調悠然:“我答應過你嗎?”“靠……”手機里只聽見風聲,“呼呼”地一陣陣雜音。嚴儼忍不住提高音量:“魏遲?”又過一陣才重新聽見魏遲的聲音和略顯粗重的喘息:“嚴儼,出來。我在網吧門口?!?/br>“干什么?”“去我家?!?/br>“???”嚴儼詫異。那邊卻說得理所當然:“出來,去我家。這里機器爛得要死,你不嫌慢???”烏鴉嘴。話音還沒落下,這邊就當機了。畫面定格,滑鼠不起作用,猛按鍵盤也沒有反應。然后熒幕一陣亂晃,眼睜睜地,嚴儼看著游戲里的自己被一群頭頂紅色名稱的任務怪亂刀砍死:“靠!”魏遲孜孜不倦地在那頭甜言蜜語:“來吧,我家還有零食……”無奈地望著一步一頓的畫面,嚴儼打算找網吧小弟。一轉頭,不遠的吧臺邊,有人正歪頭夾著個手機沖他揮手。與夸張的動作相反的,手機里魏遲的聲音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