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仰望著鄭飛黃下巴上的一點胡須：看著總是那么安之若素。

    “雨青說笑了，這靈丹妙藥也要三服才見效，你剛才喝完，就去了些許悶氣？”鄭飛黃笑她。

    秦雨青沒說話，想：一官，你比靈丹妙藥還好。

    “這樣故意躲著是不想讓明儼知道吧？”鄭飛黃恢復了往日對秦雨青的溫和。

    秦雨青也忘了自己多次斷情的誓言，坦然接受了，為他而展顏：“一官總能看穿我的心思。不知我有什么心思，是我自己也不知的，你告訴我吧?！?/br>
    “你想讓我也瞞著明儼？”鄭飛黃問。

    “你會的，是嗎？”秦雨青很自信地問。

    “只要你不再板著臉，我就幫你瞞著明儼?！编嶏w黃也淺淺地笑了。

    秦雨青更覺得欣慰了：“一官向誰在用棉花糖哄小孩子?！?/br>
    “哄得你開心嗎？”鄭飛黃撫著她的額頭問。

    “不太開心?！鼻赜昵嗟男θ轁M面已出賣了她美麗的謊言。

    鄭飛黃也放心了：“敏嫣，打開北邊的窗戶，關上南邊的窗戶，濕氣就不會那么重了?！薄笆??！?/br>
    VIP卷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上品中品下品

    鄭飛黃走后。秦雨青感覺接下來的日子有了期盼：一官還是對我那么細心，他明天還會來看我的，這濕疹可病得真好。

    明天，就是來金門得第七天了。與荷蘭人的洽談在靠窗的房間里，接近室外了。他們的禮儀沒有那么莊嚴，整齊，單手放在腰前，彎一下腰，然后握手。這比扶桑人舒緩許多，他們的坐姿也隨意，一會背靠椅子，一會手放桌上。

    一番問好之后威廉姆斯老板先開口：“今日見面就算個聚會，我們喝完茶就去驗貨吧?！蓖ㄊ略谝贿叿g。

    這時，鄭世蔭想搶先表現：“威廉老板，我們有一批下等瓷器，價格實惠，你有興趣嗎？”

    鄭飛黃連忙對自己這邊的通事說：“別譯這段話?！庇謱︵嵤朗a說：“世蔭，別cao之過急，聽你大哥說，你安靜些?！?/br>
    威廉對鄭世蔭有點印象。他沒有問通事鄭世蔭剛才說了什么，而是問鄭飛黃：“鄭老板，這位是你的第四子嗎？昨日我想與他握手擁抱，以禮相待，可他一直往后退。是不是我的禮儀令他厭惡了？不過你的這位長子鄭明儼很有禮貌，與我握手擁抱，還自我介紹，并介紹你的這位第四子，叫什么，名字我不記得了?！?/br>
    鄭飛黃笑著對威廉說：“我的第四子，名鄭世蔭，不太懂事，威廉老板請見諒?！比缓?，鄭飛黃狠狠地瞪了鄭世蔭一眼。也確實夠生氣的，還沒談生意就給對方一個壞印象，雖然不妨礙大事，但總歸是不好的。鄭飛黃也不想多教訓鄭世蔭，想，他應該會記得這樣的教訓。就這樣，鄭世蔭的表現欲被扼殺了，看上去是鄭飛黃不讓他說，實則是他說的不好，對方威廉也不喜歡。

    鄭飛黃等著鄭明儼，他也不負父親期望，將準備好的話和步奏一步步亮出來：“威廉老板，你們的船隊剛到一天，這么快就休整好了？你自己也須休息半天啊。我請你喝我們大明的“西湖龍井”，“廬山云霧”，“浮瑤仙芝”幾種名貴茶。大明的茶葉也是歐洲人所鐘愛，雖不及瓷器，但是，說不定你喝了后，會想到要做茶葉買賣了?！?/br>
    “鄭公子說的真有趣，我就喝喝看，是否真有你說的那么奇妙?！蓖舐曅?，隨意端起一杯“廬山云霧”。

    鄭明儼就借著喝茶說：“威廉老板說有趣，我們何不稍微坐下，品茶聊天，說點有趣的事？這叫入鄉隨俗，可有興趣??？”

    “那要看鄭公子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說來聽，來招待我這位遠道而來的客人了?！蓖吅冗呎f，他猜想，不管什么有趣的事，定離不開生意，看他有什么花招。

    鄭明儼笑著伸出手：“威廉老板，有趣的事在你手中。剛才你喝了一杯‘廬山云霧’，一杯‘西湖龍井’。你不妨仔細觀察這兩個杯子，有何不同。我也看看威廉老板的眼力如何?！?/br>
    威廉拿起來，左看右看：“坐看又看，形狀一樣，花紋一樣，用起來都一樣，有何不同？”

    “威廉老板，‘廬山云霧’那杯子是上品，‘西湖龍井’那個杯子是下品。雖然你看不出來，但你身邊的驗貨人員卻能很快分辨出來?！?/br>
    威廉跟身邊的驗貨人觀察討論了一陣子，得知結論，就好奇地問：“這上下之分不明顯，而且毫不影響使用?！?/br>
    “確實不明顯，但凡出爐瓷器，只要有一點裂縫，色差，歪扭不對稱，就會被淪為下品。雖平常人看不出來，也不影響美觀和使用，但驗貨人一下子就能看出?！编嵜鲀吧衩氐卣f。

    威廉似乎不安了：“這聽起來確實有趣。但更讓我緊張，鄭公子是在提醒我驗貨時要注意，不要被人欺騙了？那就多謝了，我的驗貨人員可都是經驗豐富的?！?/br>
    鄭明儼大笑了：“威廉老板開玩笑了，我鄭氏買賣怎么會以次充好來欺騙你呢？不是說要講趣事嗎？剛才是鋪墊，趣事就出場了。這個上品茶杯的價格是十兩銀子，而這個下品茶杯的價格是五兩銀子，你說有趣嗎？”

    “有趣，而且不可思議。這一點無關緊要的誤差，竟讓你們愿意按半價出售?！蓖篌@。

    鄭明儼搖搖頭：“不，威廉老板。價格是從一首賣家江西景德鎮定下的，可不是我們決定的?！?/br>
    “有意思，如果我用這次品充上品去銷售，就可降下一半的成本了？也就是贏得一半的利潤了？鄭公子是這個意思嗎？”威廉玩笑著，不在意地問。

    鄭明儼連忙說：“威廉老板，我們相信，你當然不會做這樣以次充好的事。你若想利用下品獲利，不如直接按下品的售價出售。例如，你這個上品茶杯售價十五兩，下品茶杯售價十兩，雖然同樣是賺五兩銀子，但利率分別是三分之一和一半。你看哪個更劃算?！?/br>
    “鄭公子的想法不錯，但是也只是想法。國王和王侯都不會用下品的?！蓖當偸?，無奈地說。

    鄭明儼將早想出的計策說出：“王室喜愛用大明瓷器，你們的平民也羨慕，定會上行下效。將下品賣給平民，那才是個廣大的買家市場。而且瓷器易碎，碎了就要買，這樣你的利潤會層出不窮?！?/br>
    威廉搖搖頭：“鄭公子不了解我荷蘭的國情啊，平民禁用瓷器，否則處死。就像你們大明國，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