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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苗,請大夫進來看鄭經?!倍压靡蕾嗽卩嵜鲀皯牙锸箘帕庹f。 秦雨青看在眼里:友姑,我嫉妒你了,但你和鄭經都要沒事才好。 此時已是晚上戌時,大夫過來抱著鄭經摸摸看看,安心地說:“孩子本身體質好,又喝了散寒的奶汁,一天之內,終于退燒了。好,這孩子沒事了,只是以后要讓靠得住的人來帶,別讓他晚上哭,踢被子?!?/br> 秦雨青聽到這低下了頭:我是個靠不住的人嗎? “大夫,我記住了,還請您看看我的娘子吧?!编嵜鲀耙膊活櫺蜗?,與董友姑坐在床上相互擁在一起取暖,用被子圍著,問:“她全身發抖,說話也說不準了?!?/br> 大夫問:“大少奶奶,你可是把今日老夫煎的六碗藥全喝了,喂奶,才讓小少爺退燒?” “是的,她這樣做,不會有事吧?”鄭明儼又急又怕。 “請大少奶奶伸出手,老夫給你把脈,”大夫說:“再請伸出舌頭?!?/br> 大夫感嘆地說:“這世上,也只有親生母親能為兒子這樣不顧性命?!?/br> 鄭明儼坐立不安了:“什么不顧性命?難道內人有性命之憂?” “大少爺莫急,老夫只是感嘆大少奶奶的舐犢情深?!贝蠓蜈s緊勸撫鄭明儼。 秦雨青想潸然了:舐犢情深?我才是鄭經的親娘啊,只有我才可以說對鄭經舐犢情深。 大夫為董友姑說了些散寒的食物,藥物:“大少奶奶確實受寒了,但無性命之憂。先喝碗紅棗魚粥,明早來一碗生姜紅糖水驅寒,再服用一劑驅寒的藥。唉,大少奶奶,難得見你這么寵愛自己的孩子的娘,其他娘都是打著孩子的屁股,強行喂藥的?!?/br> 大夫一再夸董友姑的母愛,秦雨青無顏反駁說自己才是親娘。 大夫走后,紅棗魚粥很快端來了,秦雨青已跪得站不起來,敏嫣扶她爬到床邊吃力地坐在椅子上:“禾苗,讓我來喂吧?!?/br> 秦雨青給董友姑喂粥,差點沒把淚水掉進碗里,此刻鄭明儼半句話都不想說,董友姑安慰她:“雨青jiejie,鄭經已退燒,安然無恙了,你別哭了?!?/br> “我在擔心你,怕你有事啊?!鼻赜昵嗝劬?。 “只要鄭經沒事,我能有什么事?過兩天又可作詩撫琴。禾苗,鄭經睡了嗎?”為鄭經cao碎了心的董友姑問,臉上已有了笑容。 蔡禾苗搖著搖籃:“小少爺睡得像以前一樣香甜,還流口水呢?!?/br> “那我就可放心地睡了,雨青jiejie,你也該休息了。明日讓明儼請求爹,讓你來社玖院住。等我生了孩子,偏心自己的孩子,鄭經就會自然乖乖地偏向你了。若鄭經再不認你,那我得孩子會稱你為雨青娘?!倍压谜f的很輕柔:“其實你不在明儼身旁,他時常一張苦瓜臉。我想看他笑,你回來吧?!?/br> 秦雨青放下碗,自棄地說:“明儼,友姑,現在都戌時了,我們都累了,該休息了。明儼,照顧好友姑吧,鄭經還等著友姑照顧呢?!?/br> “雨青,” 秦雨青撇下他兩,不舍地看了看搖籃中熟睡的鄭經:我的兒子,你終于可以睡個好覺了,現在心里安心多了吧? “雨青,你留下來陪友姑說說話吧?!币恢鄙鷼獾泥嵜鲀敖K于說話了。 秦雨青沒有回答就走了:明儼,友姑,你們不懂我心里裝了多么復雜,沉重的心事,已無法靜心地和你們聚在一起了。鄭經是因我的執意而發燒的,我怎有臉和你們一起照看他?你們能夠照顧好鄭經,鄭經也能給你們帶來快樂,別讓他像現在的我一樣,不純。 鄭經的高燒雖平安退燒,卻讓秦雨青驚魂未定,她離開社玖院,走路也顫顫歪歪,幾次差點摔倒, 鄭明儼安排董友姑躺下,又換了幾個湯婆子,關切地問:“還冷嗎?” “有鄭經在旁,心里暖融融的。但雨青jiejie現在心里肯定冰涼的?!倍压冒凳?。 鄭明儼嘆口氣:“好吧,我去看看她?!?/br> 秦雨青在禪珞院,想著兒子只在自己身邊三天,就不想讓自己撫養,只是他還不知怎么表達。如果他會說話了,肯定連來都不會來。秦雨青只好繼續折紙,派遣著鄭經不認自己的寂寞和痛苦,我到底怎么對錯他了呢? 鄭明儼在來禪珞院的路上,越走越氣:雨青,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來到秦雨青的門口,他也不坐下,站著質問:“雨青你就是這樣照料鄭經的?你不是可以讓他開心嗎?他跟你三日,哭了三日,我親耳聽到他在你這哭喊‘爹娘’,像是在喊‘救命’?!?/br> “我能有什么辦法?這個不孝子,他天生不認親娘,不知我為他受盡折磨!”秦雨青無心地念著。 鄭明儼萬般無奈:“我和友姑都已說過多次,剛才友姑也說了,排除萬難,排遣眾議,與我們一起,等鄭經長大,他會明白的。以后友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你還要友姑怎么說呢?” “事情不會像你們說的那么簡單?!鼻赜昵酂o法解釋,她不能說:我是在向鄭家報仇,報仇之后就要帶著鄭經走。 鄭明儼覺得她現在簡直不可理喻,踢翻一張凳子:“事情怎么不簡單?很簡單。你把鄭經照料得發高燒,友姑不顧性命地喝下六碗散寒藥物,給鄭經喂奶,退燒。你什么都沒做!” “友姑可以做的,我都愿意做,只是我的身體已做不到?!鼻赜昵噢D身面對站著的鄭明儼,悲切地表達自己對鄭經的愛不亞于董友姑這個養母,進而說鄭明儼:“我在你的房間跪了一整天,這樣可以贖去我讓鄭經的發高燒的錯嗎?而你,也不見你來扶我一下,連看都沒看我一下!” “那是你自己要跪著的,沒人逼你?!睔鈮牧说泥嵜鲀皩η赜昵喙蛄艘惶斓氖潞敛煌葱?,讓秦雨青心里更寒了,他又指著桌上的折紙問:“我知道你的身體被我摧殘了,這是我的錯,那你這是在坐什么?” 秦雨青又溫心一點了:“記得去年過年夜,我懷著鄭經時,我們連個在樂山別院為逝去的雨虹meimei折紙船嗎?我只會折紙。這三天來,鄭經不喜我靠近他,我就為他折了這些玩具,有小鳥,兔子,老虎,花朵,有一百多個呢。他肯定會喜歡,你幫我帶給他好嗎?明儼?” “這三天來你這個所謂的生母,就只會做這些?難怪鄭經會踢被子,發高燒!”鄭明儼把桌上的折紙撕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