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過來這個別人很大可能就是賀肖時那個難以忘卻的初戀。

原來他連喜好都與那個人有關嗎？

這一認知讓陸笙笙有一些失落，可惜自己這雙手只會畫畫，彈琴什么的真的一竅不通啊……

他沒有再繼續問下去，悶不做聲地用刀叉劃著自己面前盤子里的魚rou，片刻之后賀肖時忽然放下了餐具，伸手將他的盤子接了過去，幫他在魚rou上均勻地抹上檸檬汁再撒上胡椒粒，將盤子遞還給他：“這種魚比較腥，直接吃怕是不好入口?！?/br>
陸笙笙愣了愣，然后又笑了：“謝謝肖時哥~”

賀肖時這么溫柔誰會不喜歡他呢，算了，初戀這種事情何必斤斤計較，誰還沒點過去，反正以后都是他的。

晚餐快結束時賀肖時接了個電話，說公司臨時有點急事要回去一趟：“抱歉，公司有些急事要處理，我要先走一步，要不你繼續把甜品吃了，我叫司機來接你把你送回家?！?/br>
“不用了吧，你有事你先走吧，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br>
“不行，這個點了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你再坐一會兒吧，最多半個小時司機就會過來?！?/br>
陸笙笙說不過便不再爭辯了，賀肖時離開后他一個人吃甜品實在很無聊，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半個小時之前賀崊又給他發了微信，問他吃完飯了沒有，回家了沒有。

“你怎么這么煩人??？我回不回家跟你有關系嗎？”

“嘖，火氣這么大，不開心？跟賀肖時吃飯都不開心??？”

“……誰說的?！?/br>
好吧，他原本是很開心的，但最后賀肖時又臨時有事先走一步，雖然是為了工作，卻確實讓他有些郁悶了。

“我猜的，你現在哪呢？”

陸笙笙不想搭理，那邊卻鍥而不舍地一條一條發過來。

“在哪呢？”

“在哪呢？在哪呢”

“在哪呢？在哪呢？在哪呢？”

陸笙笙終于忍無可忍：“你再刷屏我拉黑你了啊?！?/br>
賀崊回了一個笑臉，陸笙笙默默翻了個白眼，下一秒微信語音通話的請求突然跳了出來，他嚇了一跳，手忙腳亂間就按下了接通。

賀崊帶笑的聲音響了起來：“你還在餐廳里吧，我到樓下了，你下來唄?！?/br>
“你怎么知道的？”

“家里司機說的，我已經把他打發回去了?！?/br>
陸笙笙：“……”

十分鐘后陸笙笙坐進車里，賀崊笑看著他：“你剪頭發了？總不會是為了跟賀肖時約會特地剪的吧？“

“我樂意?！?/br>
賀崊抬手捋了一把他柔然的發絲，在陸笙笙發飆之前又迅速收回了手：“挺好看的?！?/br>
陸笙笙白眼他，賀崊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沒想到賀肖時這么不解風情，約會還因為公司有事提前跑了?！?/br>
“你能閉嘴嗎？”

“你說跟這種人一起有什么意思??？跟他一塊吃飯悶不悶？”

“我覺得挺好，肖時哥挺溫柔的，你干嘛總在我面前貶低他？”陸笙笙又瞪了賀崊一眼，不滿他一直編排賀肖時。

賀崊好笑地搖了搖頭：“要不要去吃宵夜？”

“不要，剛吃完晚飯，我又不是豬?！?/br>
“別啊，一點西餐哪里能飽肚子，你這么瘦應該多吃點的?！?/br>
“不去，你再不開車我下去了?！?/br>
賀崊無奈嘆氣：“這么不給面子啊，我誠心邀請你陪我去吃宵夜都不能賞個臉嗎？”

“你沒吃晚飯？”

“沒吃?！?/br>
陸笙笙：“……”

總不能因為他沒答應賀崊的邀約，他就連晚飯都不吃了吧？

“笙笙，”賀崊忽然斂起了臉上的玩笑之意，滿眼認真地看著他，輕聲呢喃他的名字，“今天是我生日，好幾年沒人陪我過過生日了，我只想跟你一起吃個宵夜，可以嗎？”

陸笙笙心下微微顫了顫，下意識地回避賀崊略帶懇求的目光，拒絕的話到底是說不出口了，他本來就是個很容易心軟的人。

“隨便吧……”

聽到陸笙笙含糊的回應，賀崊再次笑了起來，說了一句“謝謝”，坐直身發動了車子。

第十三章

說是要吃宵夜，賀崊卻只開著車帶著陸笙笙漫無目的地在夜色中兜風，看著車窗外璀璨的城市夜景，陸笙笙的心情好了不少，跟著音箱里流淌出的歌聲輕輕哼了起來。他確實是個俗人，比起鋼琴曲還是這些流行音樂更對他的胃口一些。

“你到底想吃什么??？”再次轉回同一條街上后，陸笙笙終于忍不住問起了賀崊。

“你說呢？”

“我都吃飽了，你決定吧?！?/br>
賀崊其實也無所謂，他靠邊停了車，看了一眼街邊小店的名字，沖陸笙笙努了努嘴：“就這個吧?！?/br>
那是一間粥店，生意似乎還不錯，坐下之后賀崊點了一份蝦粥和幾碟小菜，陸笙笙勉為其難盛了一小碗，吃了兩口他隨口問賀崊：“你之前都不過生日的？”

賀崊搖了搖頭：“以前是孤兒誰給我過？回了賀家以后就更不行了，我的生日跟賀肖時就差了幾天，慶祝生日這不是在提醒賀肖時他媽賀容新的不忠嗎？我何必給她找不痛快給自己找麻煩?！?/br>
聞言陸笙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賀崊身份尷尬，他一直都站在賀肖時和他mama的角度看待這事，最開始確實有些看不起賀崊，可仔細想想，這種事情并不是他能選擇的，他其實也挺無辜。

“那……你剛才說好幾年沒有過過生日，也不是從來沒有吧？”

賀崊看著陸笙笙，眼里的笑意加深了一些：“前頭有兩年有人陪我慶祝過生日，他會給我買蛋糕送我生日禮物……”

“那后來呢？”

“后來……我把他弄丟了?！?/br>
陸笙笙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原來你心里也有一位朱砂痣白月光??？”

“嗯，算是吧?！?/br>
陸笙笙想了想，問他：“那你能不能告訴我要怎么做才能讓一個人心中的白月光稍稍挪動一下位置，騰出一點空間給別人？”

“你想知道這個？”賀崊問完又立刻了然，”你是想問我怎么才能讓賀肖時忘掉初戀喜歡上你？“

陸笙笙不好意思地點頭：“是啊?！?/br>
賀崊：“……我跟他不一樣?！?/br>
“哪里不一樣了？”

“他是死了老婆，我又沒有?！?/br>
“什么死老婆，你話怎么說的這么難聽，我還沒跟他結婚呢！”陸笙笙很不滿意，只是初戀而已，還不一定就標記了，怎么就老婆了，他才是賀肖時的初婚對象好吧。

“哦，那是我說錯了，”賀崊喝著粥，不緊不慢地笑道，“反正就是那么回事?！?/br>
“……”陸笙笙心說自己剛才還心軟同情他，簡直浪費感情，什么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