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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目,袍邊從水里拖過,似沒被沾濕半點兒。看那質地,鄢魚心想,這該不會就是鮫綃了吧!他找了這么些日子,鮫綃比鮫珠還難見。這下,鄢魚信心大增,自認能大獲豐收。可不等他找到合適的時機行動,原本提留七天的樓船,在第四天就啟程返回。鄢魚逃脫不及,也被帶去了海上。****樓船乘風破浪,速度奇快,遠離海域城后,在茫茫大海中漸漸緩了速度,優哉游哉了慢行。鄢魚已確認那天沐浴的男人就是席長淵??蓪Ψ矫咳诊嬀谱鳂?,從未把玩珍寶。趁人不在,鄢魚在對方尋常就寢的屋子里找過,毫無所獲。他禁不住納悶,自己難道又撲空了?一天晚上,月色極好,水天一色,粼粼波光閃爍,如夢似幻。席長淵在甲板上對月飲酒,就他一個人還很自得其樂。鄢魚縮在房頂一角打瞌睡,忽然之間,不知從何處飛揚而起悠揚的歌聲——空靈,直扣人心,教人聽見第一個音符,就忍不住渾身一激靈。鄢魚驚疑地看向海面,水天之間,有一人踏水舞蹈,身子婀娜,妖魅卻又讓人無法移開眼。那人影辨不出男女,卻能看出露在外面的是兩條腿,而非魚尾。席長淵倚在圍欄上似在欣賞,等那人影沒入水中,他將一大壇沒開封的美酒拋入水中,朗聲道:“微薄心意,還請笑納?!?/br>不一會兒遠處水面一道人影躍起,就像鄢魚見過的海豚起躍那般,一起一落,砸出朵朵水花,眨眼間就沒了。太神奇了。鄢魚一時看得忘了環境,一不小心弄出了動靜。等他回神要掩飾,卻見席長淵走過來,仰頭道:“閣下偷看了我幾天,現在如此良辰美景,不下來與我共酌一杯,豈不辜負人生?”鄢魚愣了愣。暗道這人焉壞,早察知他的存在,一直不說出來,就等著看他笑話和讓他多吃苦頭。天知道這幾天躲躲藏藏,他吃不好睡不好。席長淵瞅著探出腦袋的小老鼠,無害地笑道:“相逢即是有緣,我不會傷害朋友?!?/br>鄢魚在人家的地盤上,只能低頭。他老老實實走出來,不自然地拱了拱手,干笑兩聲道:“叨擾,叨擾——”偷兒跟寶貝的主人坐在一起喝酒,實在有些玄幻。席長淵有一雙溫柔多情的眼眸,隱約泛著點藍色,深邃迷人,與岸上的人有點差異。約莫三十的年紀,成熟穩重,樣貌也是一等一的溫潤爾雅,一點兒也不像傳言中所說的怪異不好相處。他還十分好客,頻頻勸酒,鄢魚對他戒心未消,加之前車之鑒猶在——當年沈宜生不也是對他殷勤備至,打的主意不說也罷。席長淵見鄢魚滴酒不沾,防范心甚重,不禁笑道:“這是在大海里面,我的地盤,我要對你不利,何須玩弄手段?!?/br>這話說得對。鄢魚念頭一轉,敬了一杯酒道:“多謝款待?!?/br>推杯換盞,天南海北扯了許多。到了人最松懈的時候,席長淵問起鄢魚的所求為何。鄢魚大大方方道:“我聽說島主有許多鮫珠,僅僅想看一眼?!彼雽Ψ脚率强闯鏊莻€偷兒,自己也不用藏頭露尾了。席長淵笑瞇瞇地,不言不語地拿眼上上下下打量鄢魚。忽然拍手命人過來聽令。只聽他道:“去把金玉匣子抱來?!?/br>不多時,仆人送來價值連城的金玉匣子。席長淵當著鄢魚的面打開,里面赫然是二十顆圓潤明亮的鮫珠。鄢魚看愣了眼,露出困惑地神情,試探道:“島主這是——”“你不是要看看嗎?”席長淵把匣子推過去,“我滿足你的愿望——”鄢魚心頭一喜,手伸到一半忽地又縮回來。他謹慎地問:“你真的,只是滿足我看一看的好奇心?”席長淵微笑著點頭。鄢魚跟小孩子見了心愛的玩具一般,每一顆都摸了摸。儀器給出每一個的檢測報告,二十個,竟仍舊是沒一個合格。他一腔期待的心都冷了,將珠子放好,神情都帶出點兒失望。席長淵一直在關注他,見此情景,就問:“我這珠子不好?”偷兒都很會鑒寶,他這話似在討要一個珠子不好在哪里的說法。鄢魚忙笑道:“都很好!”“鮫珠,人人皆知乃鮫人眼淚所化?!毕L淵道,“它的好壞,卻很少有人能區分。大部分的人只以它的大小和光澤來判斷,實際山這是一個狹隘的判斷標準?!?/br>席長淵說,鮫珠的好壞,跟落淚的鮫人有很大關系。眼淚承載的情感越多,鮫珠的品質越好。現在常見的鮫珠,皆屬劣質一流,上不得臺面。一席話,說得鄢魚茅塞頓開,緊接他大感苦惱——要飽含情感的鮫珠,那得多難得!“這些鮫珠,是一個鮫人痛失幼子,哀傷時痛哭所出,”席長淵將一顆珠子捻起,搖頭道,“它們的品質純粹優良,可惜承載的情感不好,戴在人身上久了,反而對身體不好?!?/br>“島主是不是認識鮫人?”鄢魚忍不住問。席長淵沒回答他,反而從頸項里掏出一根鏈子,將下面綴著的一個橢圓貝殼狀的小盒子打開,竟取出一顆鮫珠——“把手伸出來?!?/br>鮫珠放在鄢魚的手心里,溫溫涼涼的,有一剎那,他感覺自己像捧了一顆小小的鮮活心臟。而也在同時,儀器給出合格的提示聲!鄢魚大喜。席長淵見他喜形于色,開口道:“這顆鮫珠,很難得,是一個很可愛的鮫人所出,世上僅存幾顆。我也是機緣巧合所得?!?/br>鄢魚的表情僵在臉上,什么叫世上僅存幾顆?他需要一千顆!“小魚,這顆珠子,我想贈予你,”他倆已交換了姓名,席長淵的口氣忽然變得十分溫柔,“還請你收下?!?/br>無功不受祿。更何況贈人鮫珠,在男女之間,所代表的特殊含義,足已教鄢魚臉色一變!雖說他倆都是男人,但是這種見鬼的情況,他可不是第一次經歷!鄢魚再一次好好把席長淵審視了一番。容貌不同,細細感覺,氣質確有相似之處。還有這自來熟的稱謂——陰魂不散的爛桃花!一瞬間他很想質問對方究竟是誰,可話快沖出嘴,他猛然冷靜下來!會不會弄錯了?鄢魚認為需要慎重。他把鮫珠還給席長淵,那模樣似避之不及。席長淵斂了笑。他此刻的目光讓鄢魚頓感緊張,如臨大敵。“你知道嗎?我對待覬覦我船上財物的毛賊,一向沒耐心。我心情好,便將他們囫圇地扔入海里為鯊魚,我心情不好,就把他們剁碎了灑入海里喂鯊魚?!?/br>他口氣冷森森,卻轉瞬變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