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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強,君就得受到掣肘,君權就得被架空;反之,君強臣弱,臣就得乖乖地聽話。 可任何事物都有它的兩面性,也就是老話說的過猶不及,比如說君弱臣太強,君權被架空了,皇帝成了一個擺設,這個國家離滅亡也就不遠了;同理,如果是君強臣太弱呢,皇上聽不到反對的聲音,也聽不進別人的意見,一味地由著自己的性子來,可一個人的能力畢竟是有限的,絕對撐不起這么大的一個國家,因而時間長了肯定會各種弊端和矛盾暴露出來,長此下去也會有可能走向滅亡。 所以這就要在君權和臣權之間找到一個制衡點,即便有所偏差也不要偏差太多,換句話說就是該強的時候得強,該弱的時候再弱。 可是從這些年的經歷來看,朱泓覺得朱栩有些太過倚仗這些世家了。 是,太祖皇上是有過令,這八公八侯當年跟著打天下是出了大力的,所以很是優待他們,不但給了他們五世世襲的爵位,還特地言明除非有謀逆的大罪,否則一律不奪爵。 可不奪爵并不等于不可以換人繼承吧? 這些世家承繼了上百年,他就不信偌大的家族里挑不出幾個正經可用的人來,比如說顧家,顧家犯了這么大的錯,皇上在娶顧鈺之際明明就清楚顧家和謝紓的那筆貪墨款子脫不了干系,可皇上為了安撫顧家,還是娶了顧鈺,且還和顧鈺生了一個兒子。 再后來,皇上明明察覺到徐氏那個女人的目的不純,可他不但答允了朱澘嫁給顧鑠,居然還答應沈嵐嫁給朱浵,這不明擺著為徐氏的謀逆創造條件嗎? 說實在的,如果皇上在朱澘嫁給顧鑠之前便阻止了這件事,徐氏肯定會有所顧忌的,后面的這些事件說不定就不會發生了,趙王府也就不會有這么多白白跟著送死的人。 謝涵見朱泓嘟嘟囔囔說了這么多,倒是頗有點訝異,不過還是笑著搖了搖頭,“妾身沒想到夫君能說出這么有見地的一番話來,可見這些年你的確成熟了很多。不過妾身以為,一個人有一個人的處事方式,跟他的個性有關,我并不認為皇上是一個軟弱的人,而是很多時候他是在揣著明白裝糊涂,只要最終的結果是他所期待的這個,過程曲折了一點又算什么?” 謝涵舉了一個實例,就以立太子一事來說,皇上心里明鏡似的如果他百年后立了朱淳,憑著顧家的囂張跋扈,外戚干政是必然的,以后這朱家的江山不說得改姓顧起碼也得有一半姓顧。 撇開朱淳不說,朱汨的性格和才干都提不起來,如果他坐上了那個位置,根本掌控不了這個局面,不說別人,單就顧沈兩家就不知要給他設置多少障礙,說不定用不了兩年這個位置還得落到朱淳手里。 可朱淵不一樣。 朱淵有朱泓扶持,且朱淵的外祖家又是書香世家的夏家,夏家的門生滿天下,可以毫不夸張地說,朝中各個部門幾乎都有夏家的門生。因此,朱淵坐上這個位置顧家想把他拉下水可就不易,首先這讀書人的口誅筆伐就夠他喝一壺的,更別說還有朱泓在后面幫他撐著。 所以說,朱栩其實根本也沒得選擇。 但他卻不這么說,而是用這件事來做了一個大人情,讓朱泓和謝涵領了這份情,同時也把朱淵托付給他們兩個。 “有顧家幫襯著老八這江山不是坐的更穩嗎?難不成你的意思是顧家想造反?”朱泓聽出了謝涵的弦外之意。 這話謝涵就有些不太好回答了。 說實在的,她隱隱覺得哪里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什么緣由來,主要是那筆銀兩的數目實在是太大了,由不得她不懷疑。更何況,這些年顧家貪墨的還不止這一筆,還有梁銘、還有云州那位姑祖母,還有戶部的官員,謝涵到現在也沒弄明白顧家要這么多銀子做什么? 徐氏倒是給了謝涵一個答案,可謝涵覺得那未必就是事實的全部,以顧霖的性子能為了幾個罪臣的孩子冒這么大的風險?能這么多年被徐氏捏著這么大的一個把柄而什么都不做? “你搖頭是什么意思?”朱泓問道。 “沒什么意思,我也沒有答案。接下來我們說徐氏那個女人的謀逆案,假使當初皇上不答應顧沈兩家的這門親事,你以為那個女人就真的會收手嗎?” 朱泓聽了這話思索了片刻,然后搖搖頭,“應該是不會?!?/br> “對啊,既然不會,皇上還不如索性做個人情,干脆成全了這三家,然后在暗中布置好,你以為他為什么要成立這個軍情處,你以為他為什么要把朱浵、顧鑠和沈岑三個人都弄到軍情處?說白了,不還是放在自己的眼皮下好讓這三家有所顧忌嗎?” 其實,說白了,朱栩并不是一個軟弱到一無是處的人,相反,謝涵覺得他很有心機,該強時強該弱時弱,可再聰明的人也不可能做到真正的算無遺漏。 第八百八十九章、變了 徐氏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她都已經重生兩次了,三世為人,她不但比皇上多了兩世的學識,她還比皇上多了一世的先知,可就是這樣,她也仍有遺漏,而且她的遺漏是致命的。 因此,她不但輸掉了自己,也輸掉了她的至親。 而在這場博弈中,皇上雖然也輸掉了一個兒子同時還傷及了另外兩個兒子,但相比較來說,能有這個結果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當然了,謝涵說這話的意思絕對不是幸災樂禍更不是嫌代價輕什么的,而是就事論事。 “算了,不說這些,夫人都把我繞暈了,好容易輕松幾天,夫人還是想想這幾天讓我陪你做點什么吧?!敝煦鼡Q了一個話題。 謝涵自是沒意見,她的要求不高,就是讓朱泓陪她去龍泉寺找方丈大師講經布道,朱泓自是欣然從命。 于是,從大年初二開始,朱泓幾乎每天都陪著謝涵往龍泉寺跑,有時是聽大師講講佛學,有時和大師下會圍棋,有時是兩人一塊去玄智大師的屋子里研究他的那些機關,總之,這個假期兩人過的既充實又忙碌,很有收獲。 正月二十,年后第一天開印,皇上在朝會上頒布了一道圣旨,那就是封朱泓為新的趙王,領親王俸。 圣旨宣讀之后,沈琛第一個站出來反對,他原本還想稱病不上朝的,可因為聽說了大年初一這件事,他猜到皇上肯定要在開印第一天討論這事的,于是,他權衡再三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