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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霜降兀自盯著屏幕上的課件,一聲不響。 “霜霜,休息一下,明天再做?!标惓氐诙閱镜?。 他的手掌覆上許霜降的眉眼,輕輕揉動。許霜降輕呀一聲,不得不松了鼠標。陳池方才捧著碗,手心十分地溫暖,力道又控制得非常柔和,許霜降盯著電腦cao作太久,眼角干澀,被陳池的大掌敷貼撫熨著,蒙住的視野灰暗下來,閃起一粒粒小光點,令她不由自主放松沉迷,僵硬的雙肩也不期然地松卸了。 “池,怎么辦呢?”許霜降伸手抱住陳池的腰部,長嘆道,“我感覺我要誤人子弟啊?!?/br> 陳池急忙將桌角的酒釀圓子湯挪遠一點,怕她沒頭沒腦地蹭倒,現在她的樣子就跟會撒嬌的樹袋熊似地,撲掛在他腰間。陳池摸摸她的發頂,笑著安慰道:“能這樣想的,一般都不會誤人子弟?!?/br> 許霜降默默地品咂著陳池的話,呢喃地指揮道:“脖子?!?/br> 陳池彎著嘴角,他已然對自個媳婦突然冒出的跳躍性短詞語十分有默契,當即自覺地抬手伸到她頸后,微微用力按捏。 許霜降安安靜靜地享受了兩三分鐘,松開陳池,仰臉樂道:“好了,池蟈蟈,治愈了?!闭f完,伸手撈過瓷碗,舀起兩個圓溜溜的小湯圓,討好道,“你先吃?!?/br> 陳池俯下身,不客氣地張口吞了下去,第二勺卻推到了許霜降的嘴邊:“剩下都給你,吃不完留給我?!?/br> 許霜降也不客氣,縮腿盤坐在凳上,一口一口地,吃得香噴噴,含糊著吩咐道:“你看看我寫的上課要點?!闭f著,只略略地往后椅背上靠。 陳池自是依言瀏覽,但他才看了兩行就習慣性夸著好,許霜降不滿道:“看得慢點,仔細點?!?/br> “確實不錯?!标惓貜娬{道,堅決給予肯定鼓勵。 他家胖meimei平生第一次準備課件,態度認真得就像有些幼兒園小朋友學劃橫豎撇捺,一把子抓住筆桿,看不出技巧,一絲不茍地使著蠻勁兒。她把要講的每一句話都寫下來,連說話時的語氣詞都標上去了,煞是有趣。更讓人油然敬仰的是,她竟然還在每一個小部分后打個小括號,注明闡述時長。 陳池看到后面,發現有一條備注,試聽人擬定陳池。他不由又好笑又苦惱,敢情他媳婦還要給他上課,不知她想安排在什么時候。 陳池斜彎著腰繼續看課件,這會子許霜降一直穩穩當當地霸在凳上,雙手端著碗只顧自己吃,一點都不讓,陳池小心地湊在她身前按著鼠標。 許霜降吃到半途停下來,忽地抬頭面帶愧色道:“應該我給你煮的。你回來一趟,我還要你伺候?!?/br> 陳池正準備關文件關電腦,聞言回頭,那中號的白瓷碗就在他眼眸下,里面的酒釀圓子湯已淺下去好多,他燦然一笑,表揚道:“伺候這個詞用得好,記得還回來,誠意要足?!?/br> 許霜降笑瞪他,扯開他胳膊:“別動這個文件,我還要再看一下,現在正有靈感呢?!彼淹脒f給陳池,精神百倍地繼續寫課件。 陳池吃完許霜降留下的半碗酒釀圓子,洗掉了碗,轉進屋,見許霜降一會兒垂頭對著課本沉思,一會兒又噼里啪啦敲鍵盤,他站到她身后,等了一會兒,撩著她的馬尾辮問道:“霜霜,還有多久?” 許霜降盯著屏幕,把一句話打完了才回答道:“還有一會兒?!庇执蛄藘尚凶?,她停頓下來,默默念著,體味著詞句表達的精準度,扁扁唇角,回過去刪了重寫,寫妥了才輕笑一聲,晃了晃腦袋:“別動我頭發,我都不能專心了?!?/br> “睡了,???”陳池扯扯她的辮梢,笑道,“你不能專心,證明你效率低,明天睡醒再寫?!?/br> 許霜降無奈回頭,摸摸陳池的手背,哄道:“你先睡,我一會兒就好,下個星期就要開始上課了,實在來不及?!?/br> 陳池呼了一口氣,笑惱道:“我去看書?!?/br> 許霜降的眼睛骨溜溜一轉,爽快地拍拍書桌架上的一排書:“任挑?!?/br> 陳池果真抽了一本,走向床邊。許霜降沖他的背影吐吐舌頭,繼續工作。她寫完一個大段落,抽空回頭瞧一眼,見陳池倚在床頭,懶洋洋地翻著她新買的教育心理學。 “好了?”陳池立即喜道。 “沒?!痹S霜降憨笑,放軟聲音道:“你先休息?!?/br> 半個小時過去,房間里一直很安靜,只有時斷時續的鍵盤敲擊聲。許霜降全神貫注地寫著,思路越來越流暢。 陳池起身出去了一趟,回屋時,許霜降嘩啦嘩啦地打字打得歡,側頭瞥了他一眼,手中仍是沒停,盲打得很熟練。陳池笑著,沒打擾她,躺回床上繼續翻書。 房間里恢復了安靜,五分鐘后,許霜降合上電腦,氣哼哼地奔到床邊,甩脫了鞋跳上去,一頭撲到陳池懷里。 “怎么了?”陳池訝然失笑,以為她卡住思路要來訴苦了。 “不寫了,良心過不了?!痹S霜降嘟囔道。 ------------ 第312章 會不會覺得我很笨 陳池扔了書,環住許霜降,猛然笑出聲:“胖meimei,終于良心發現了?” 許霜降抽抽鼻子,像只小狗似地嗅著陳池的衣服:“你抽煙了?” “就一支。 ”陳池討饒道,“你那本教育心理學太艱澀?!?/br> 許霜降都逗得發笑,那一絲小小的不滿倏忽散了,偎著陳池輕嘆道:“你在那邊辛苦不辛苦?” “坐在辦公室里,有什么辛苦的?!标惓氐闹父乖谠S霜降的眉骨處輕柔地描摹著,答得不以為意。 “那誰逼你抽煙了?”許霜降埋怨著,聲音嬌弱婉轉,鼓著腮,帶著孩子氣般的護短,“你以前不抽煙的,抽煙對身體不好?!?/br> 陳池摟著許霜降笑個不停,他發現許霜降還是承襲了丈母娘很大的一個特點,那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心疼自家人。 “有時候公司有應酬,人家請煙請酒,推太多次也不好,偶爾會接受一兩次,不多的,你放心吧?!彼趼曊f道。 “為什么人家要請你?你不需要跟客戶直接溝通啊?!痹S霜降不解道。 “我被拉去作陪。而且,除了客戶,還有供應商,他們請我,是想我優先給他們安排付款?!标惓氐偷托χ?,手指梳進許霜降發間,“憨大,這些都是雜事。你喜歡聽這些?” 許霜降無言地撫著陳池的胸膛,自動再湊近一點兒,隔半晌輕聲問道,“池,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笨?” 陳池低頭,凝目注視著許霜降,她的眼睫撲閃著,無聲中泄露出了一絲憂郁和忐忑。 他眉頭一豎,吧唧一口親到她額頭,惡狠狠說道:“誰敢說我老婆笨?” 許霜降被出其不意地襲擊,笑著縮下去,陳池扶住她的肩頭,繼續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