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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的那一對夫妻,丈夫溫言安撫著妻子,梁詩蘊戲稱為“寵溺”。 她垂眸“嗯”了一聲。 小餐館內堂不大,氣氛卻很溫馨,淡烏色的實木餐桌邊,許霜降和陳池對面而坐。等餐的時間里,他們閑閑說著話,一個客人進門,帶進了廣場上的人聲,和滿目璀璨的燈影。陳池瞥向外面,想到一年前,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他隨意地觀景,恰巧看見了她,然后就撇了自己的同學,走過去和她搭話。 陳池綻開笑容,瞅瞅秀氣地喝著果汁的許霜降,忽地開腔問道:“霜霜,去年我們在這里分開后,你覺得……嗯,我怎么樣?” 許霜降低著頭骨溜著眼睛,尋思是否該說實話,當時陳池也就是個搭過話的路人甲。最終她說了另一句實話:“感覺你挺能侃?!?/br> 陳池眉眼一挑,輕笑:“沒了?想知道我對你什么感覺嗎?” 許霜降不出聲地盯著陳池,她確實很好奇她給他的第一印象。 “長得……是我喜歡的類型?!标惓氐谝痪渚妥屧S霜降不由自主牽起嘴角,怎么也壓不下那羞怯笑意。她差點脫口而出:“你喜歡什么類型?”不過,這個問題她沒好意思問。 “說話很文雅,和你聊天很舒服,時間過得特別快。 ”陳池含著笑意坦白道。 許霜降有點訝異,她當時也就隨性發揮,竟然給陳池留下這么好的印象了? 菜上來后,兩人隨即轉了話題。 “不好吃嗎?”陳池問道。 “還好?!痹S霜降的主菜點了魚,那一坨魚塊很實在,淋了不少汁,陪襯了不少香料,造型遠比味道好。 陳池現在對許霜降的口味十分了解,他豪氣地說道:“明天我來給你做飯,你喜歡我做的味道?!?/br> 許霜降叉了一塊魚rou抿進嘴里,很老實地點頭,她確實喜歡吃陳池做的飯。同學聚會時,她也嘗過好多人的手藝,都沒有陳池做的合她心意。 許霜降忘了一點,陳池做菜,是隨時隨地都會問她的喜歡,然后根據她的口味調整,自然越來越合她的心意,其他人可不會。 “霜霜,我本來想有機會搬到你那里去,我們住在一起,我天天給你做飯吃,不過現在不可能了?!标惓赝锵У貒@了一聲,但他很快揚起笑容,“我們往好的地方想,我們兩邊都有據點,可以隨便玩?!?/br> 陳池這段時間收了幾封錄取通知書,可惜獎學金太難申請,比來比去,還是他自己的學校給他的條件最優厚。 許霜降了然頷首,她覺得不能和陳池同校,固然可惜,但是他倆的距離真不能算遠,維持現狀也挺好。 兩人從餐館推門而出,許霜降自然是驚嘆燈光下的建筑,陳池則摟著她的肩膀,試圖用半個懷抱為她擋去一些夜風,他瞧向安安靜靜靠著他的許霜降,心中暗笑,真不容易,這回許霜降沒有吵著要各自付賬。說出去,他也算帶著女朋友在外頭正兒八經游玩過一次,吃過一餐飯,不然他會被周大毛鄙視到底。 回程的火車上,玻璃窗外一片漆黑。 許霜降這一天從早上睜眼起,就在一路緊趕慢趕,到這時總算順利完成陳池的紀念活動。她吃飽了飯,賞了夜景,這時聽著火車行駛中發出的單調而規律的聲音,全身都非常饜足,神情便有些懶懶的。 “困不困?可以在我肩膀上靠一會兒?!标惓剌p聲說道。 許霜降搖搖頭。隔半晌,她忽然說道:“陳池,有一次,我在火車上遇到一個人?!?/br> “嗯?”陳池側頭看過來,“后來呢?” “我覺得他長得丑,就換位置了?!痹S霜降低低地吐聲。 陳池瞅了她兩眼:“說具體點?!?/br> 許霜降沒理他,自顧自地感嘆道:“還有一次,我上高中,出門坐公交車,急剎車的時候沒抓穩,人往后摔,一個人順手拉了我一把。那時候很慌,也不知道有沒有說謝謝,那個人很好,我就記得他問我站穩了嗎,后來一句廢話都沒有?!?/br> “我發現,路上有時候會碰到壞人,有時候會碰到好人。不過,”許霜降瞟了陳池一眼,微微彎著嘴角,“兩個人一起坐火車,就要好很多,不用擔心會碰到什么人?!?/br> 陳池望著許霜降,一點點勾起唇,伸手過去,覆在她手背上,五指交叉輕輕扣住。他喜歡青灰軟殼蟹這樣樸實無華的陳述。 “所以要一起?!标惓厥种猩陨允沽?,強調著總結道,眉梢眼角俱是笑意。 許霜降望向窗外,窗玻璃映出她身邊的陳池,唇角線條分明,五官明亮溫暖,她垂眸一笑,心里極安穩,半點都不為這段夜行旅途擔憂。 火車繼續開。 三分鐘后,陳池覷著許霜降道:“霜霜,你換座位那事再說說?!?/br> 許霜降歪著腦袋盯向陳池,暗地里詫異于他的敏銳。半晌,她撇撇嘴說道:“正好運氣不好,他和我同一站下來,他想過來搭訕,被我大叫一聲嚇跑了?!?/br> “什么時候?在哪里?”陳池一臉肅容,語氣都不對了。 許霜降挺懊悔的,嫌棄自己情商差,他倆認識一周年的紀念活動進行得好好的,她提這件烏糟事干什么。 “早就過了,就記得有這么一回事?!彼?。 這是向她爸爸學來的。她爸爸一旦扛不過mama的刨根究底,就會用這句。 陳池一瞬不瞬地凝視著許霜降,問道:“是不是你去拿書回來那次?” 許霜降傻住。 陳池一看她這表情,當即又氣又恨,又急又憐:“當時為什么不說?那丑人做什么怪了?” “就是在車上老瞄著人,特別沒禮貌?!痹S霜降順口一說,轉而問道,“你怎么猜出來的?” “你那次像嚇壞了?!标惓刈旖敲蚓o,瞅著許霜降,生生放軟了聲音問道,“霜霜,后來怎么樣?那人有沒有跟著你?” “沒有,火車站旁的公寓樓都還亮著燈,我聲音稍微大一點,那人就跑了。你放心,沒事呢,我有同學就住在公寓樓里,招呼一聲,能帶下來一大群人?!痹S霜降開著玩笑。 陳池一點笑容都沒有,當時他極擔心許霜降走夜路,后來聞知她安全到家,心里慶幸了一回,卻原來還真的就有事,若是那流子再膽大一點,不知許霜降要吃什么虧,偏他一點忙都幫不上。陳池心頭沉滯,好半晌,才說道:“霜霜,對不起?!?/br> 許霜降快悔死了,他倆的周年紀念活動被她多嘴的幾句話要搞砸了。 她就是覺得和陳池一路特別安心,感懷了幾句,沒想要破壞氣氛。許霜降看起來有點無措,囁嚅道:“陳池,那就是件小事?!?/br> 陳池默然,過一會兒輕輕問道:“當時為什么不說給我聽?” “我火大的時候會株連身邊的人?!痹S霜降瞅瞅陳池,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