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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散開的黑絨布條就在他的白凈光腳旁邊,那對照讓她十分過意不去,再一瞥地上明顯的跑鞋腳印,當即愧疚地再次道歉:“對不起?!?/br> “不不不,沒關系?!丙溞匏剐χ鴵u頭。 許霜降在房門口轉動鑰匙的時候,瞅見麥修斯正沿著她的一行腳印拖,她紅著臉躲了進去,輕輕把門闔上。 去廚房倒杯水潤潤喉什么的,自然不能做了。 許霜降拉上窗簾,脫鞋上床,盤腿靠著墻,給陳池打電話。 陳池第一句先問:“霜降,回家了沒有?” “到了?!痹S霜降放松地呼了一口氣,開始一五一十地敘述,末了,她大贊道:“陳池,警察居然這么通情達理,對我視而不見,還有路上那兩個人,居然這么好心,主動提醒我?!?/br> 陳池很心疼她路上受了驚嚇,但全程聽下來,只聽出了許霜降慶幸,他忍了又忍,還是率直地說道:“霜降,我們來總結總結?!?/br> “總結什么?”許霜降奇道。 “明天把車燈換了?!?/br> “沒法換,我沒新的車燈,明天最后一天上班,后天再換?!?/br> 陳池沉吟一秒,說道:“那你別cao心了,后天我帶個新的給你,但明天晚上你哪兒都別去,以后天黑了你也最好別到處走?!?/br> 許霜降沒在意陳池后面的話,她訝道:“你要來?都快開學了。不用了,我這里買個車燈很容易的?!?/br> 陳池磨磨牙,解釋道:“開學還有好幾天,我后天過來看你,順便拿車燈給你?!?/br> 許霜降慢半晌才吐出一聲:“哦?!?/br> 陳池默默地品著她語氣中那說不清的味道,好似很乖,由著別人安排,又好似羞怯不敢吱聲,他笑上眉梢:“一個多月沒見你了?!?/br> 電話那頭一點聲音都沒有。 陳池抿住唇角,壓著笑意,想也能想得到青灰軟殼蟹窩著不動的樣子,他虛咳一聲,繼續說道:“霜降,以后路上碰到陌生人和你說話,你盡量不要停?!?/br> 聽到陳池換了話題,許霜降微不可察地松懈下來,從剛剛那一刻的自我拘謹中醒過神來,她笑道:“今天這兩個陌生人好心呢?!?/br> “不是對方好不好的問題?!标惓赜行╊^痛,很是憂心,“你要有主動警覺的意識,尤其一個人走路的時候。有人和你搭話,你自己先停下了,萬一有什么不對呢,那時你再想走,就要慢上很多。所以,你不要那么配合陌生人,特別是在晚上?!?/br> 話是對的,但太直白,許霜降聽著總是怪,什么叫她配合陌生人。 “我沒配合?!彼瘩g道,“是別人當時有話說上來,我怎么不理嘛?” 陳池一吸氣,人家還沒停呢,你自己乖乖下車對答,不是積極配合是什么。不過,許霜降話里有些小性子,他得先安撫。 “霜降,我的意思是說以后碰到這樣的情況,你最好先判斷。即使停下,也要離別人遠一點,保持一點距離,而且你人可以不用下地?!?/br> 許霜降實則聽進去了,她當時確實傻乎乎地推車站著,幸好是兩個正直善良的人,要是兩個夜晚游蕩的混混,人家一探手就能把她抓住。 但是她憋半天,悻悻冒出一個理由:“我腿短夠不著地?!?/br> 陳池一愣,轟然大笑。 許霜降真有點惱了,她硬聲硬氣說道:“好了,我要休息了?!?/br> “霜……”陳池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對面切斷了。 這是許霜降第一次掛斷他的電話。 ------------ 第042章 表妹顧四丫 陳池嘴角的笑容還沒收住,心中暗暗叫苦,但又有一絲樂,許霜降竟然不溫和了,向他賭氣了。 他勾著唇撥回去。 鈴聲響了好幾下,許霜降終于接起來,但是沒吭聲,等著陳池說。 “霜降,別生氣,我不是笑你?!标惓剡B忙解釋。 許霜降撇撇嘴,語氣正常了,內容還是有點別扭:“那你笑什么?” “我笑我自己,沒有你幽默?!标惓氐穆曇糁邪茨筒蛔⌒σ?。 許霜降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來,這下沒法別扭了,態度真的和軟了:“好了,早點休息吧?!?/br> “霜降,”陳池叫住她,想說件事又停住了,轉而笑道,“我后天來看你?!?/br> 許霜降軟軟地嗯了一聲。 陳池這才道了晚安掛斷電話。他滿臉笑容,翻出包中兩個盒子,一個藍色硬紙盒,一個紅色絲絨盒,瞅了半天,準備明天上網去找小表妹討教一番。 第二天,陳池一大早就忙著采購,要不是大熱天不好保存炸香蕉,他真想買了給許霜降帶過去,他還記得上次說起炸香蕉時,許霜降眼睛亮亮的生動樣子。 然后他直奔學校機房,線上溜達一圈,沒發現表妹的蹤跡,心急難耐,立即打國際長途:“顧四丫,上網?!?/br> “陳五,你壞成這樣,小舅舅小舅媽知不知道?”顧四丫揉著眼睛,暴怒道,“我在睡午覺。 ” 陳池的表妹顧四丫,已非昔日眼淚鼻涕吸溜著跟在表哥后面的小丫頭,她日漸潑辣,伶牙俐齒,自封樓上樓下無敵手。 這光榮稱號是她戰出來的。 她家住五樓,樓上樓下的老鄰居原來都挺好。后來樓上的媳婦生孩子,一家子賣了換大房。樓下老大爺年歲上去,爬樓不便,也賣了換底樓。換了一撥新鄰居后,鄰里也處了兩三年,矛盾不斷,據說都是奇葩。 顧四丫家頂上六樓的住家不愛用洗衣機,衣服水淋淋地就掛出來,滴滴答答濕了顧四丫家好幾床棉被。陳池的小姑姑,顧四丫的親娘,為這件事都得了燦爛天綜合癥,凡是陽光燦爛該晾被子衣物的天,她都不敢輕易晾出去,非要等樓上的濕衣服掛好后,才敢自己定位晾衣桿的位置。 顧四丫家底下四樓的家庭主婦愛文藝,每天總要開著窗戶嚎幾嗓子,這還不算,她還學跳舞,隔三差五開上功放練,震得樓板都顫抖。每晚七八點還必彈鋼琴,用顧四丫的話說,聽了她兩年了,從沒有幸聽過一首完整的曲子。 音樂一旦不成調,那就是巨大的折磨。陳池的姑父作息好,一般晚上八點就要上床,樓下冷不丁蹦一段蹦一段,到八點一刻左右就差不多了,他也就安心睡覺。有天他翻來覆去不自在,后來問道:“樓下怎么沒聲音了?她還彈不彈了?”就跟等鞋子落地聲一個樣。 顧四丫最近兩年就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每逢她mama去樓上樓下“商量”,她但凡在家,勢必作陪,口才突飛猛進,已經達到了笑著打人臉的地步,她給自己起了個網名,叫做溫柔一刀。 不過,陳池打小看著她長大,總能治她。 “快點,你這午覺都快連上晚飯了,還睡什么睡?我給你當鬧鈴還不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