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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份上輔佐我呢?” 裴敏中見他扯上了宣惠,眉目間就有些怒氣。他盯著裕王的眼睛反駁道:“安王爺寬厚仁慈,通達有謀略,日后必是明君。反觀王爺你,京城未陷你便逃了出去,是為不忠。武進伯乃是你的親舅舅,又在先帝殉國后收留你,幫你打追殺而來的劉廣勝。你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恩將仇報,是為不義。試問王爺,若你是我,想必也會知道該如何抉擇吧?” 裕王被氣得滿臉通紅,他騰地站起來,指著裴敏中的鼻子罵道:“你是個什么東西,也敢這樣說我!老三此人陰險狡猾,慣會裝相。當初在宮里,靠著裝蠢,連太后都騙過了?,F在哄哄你們這幾個毛頭小子,不跟玩兒似的嗎?” 穆騰伊見兩人說得這樣僵,便笑著出來打圓場:“兩位可真是不拿我當外人看啊,吵得這樣兇,也不避著我,叫我心中很是感動??!” 裕王瞪了裴敏中一眼,說道:“看在王子殿下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再問你最后一次,你跟不跟我?” 裴敏中心中覺得好笑,自己連“不忠不義”這樣的帽子都給裕王扣上了,他怎么還追著問這個? 他故作為難道:“還是王爺大人有大量,不跟我計較。只是,就算我想投誠,身邊也只有這二十來個護衛。成國公府的親兵雖然現在都歸我帶,但我急著來看王爺,都把他們留在了開封府,現下都在王聿手里呢!” 裕王皺眉道:“這個王聿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穆騰伊笑道:“可是湖廣王錦堂的兒子?” 裴敏中點點頭:“正是?!?/br> 穆騰伊道:“這個人我倒是聽人說過,說他姿容俊美,打仗殺敵卻很老練,果然虎父無犬子??!” 裕王立馬陪笑道:“王子殿下博聞廣知,連我都不知道的人,您卻曉得底細?!?/br> 裴敏中鄙夷裕王的同時,心中對穆騰伊和海西人起了深深的戒備。他把大周這邊的人都探聽得這樣仔細,所圖謀的便不言而喻了。更讓人覺得膽寒的是,穆騰伊似乎也沒有要遮掩的意思,張嘴便說了出來,一副不怕人知的樣子。 穆騰伊對著裕王笑道:“若是在王家人手里,那王爺你還是不要想了。王家在安王身上投了一注大的,連女兒都送去做小妾了,他家可是輕易不會反悔的?!?/br> 裕王氣得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罵道:“這個老三,巧言令色竟然騙過了這許多人!” 他抬頭對裴敏中沒好氣地說道:“你什么都沒帶就跑過來,還真就是來看看我???真是沒用!你趕緊滾回去給老三復命去吧!就說我好著呢!讓他洗凈眼睛看我怎么從遼東到京城殺了賊人,收復西北,再去金陵找他算賬!” 裴敏中瞥了他一眼,對穆騰伊道:“我和手底下的人日夜兼程,著實有些疲乏了,能否借住兩日,等緩過勁兒了再上路?” 穆騰伊笑道:“我一向在心中視裴世子為神交的好友,你要住,我求之不得,還指望著能多和你聊聊呢?!?/br> 裴敏中與他客套幾句,便跟著人下去歇息。 過不多時,裴戎真帶著些酒菜過來了。 “怎么樣?”裴敏中小聲問道。 裴戎真將吃食放在桌上,然后答道:“我方才裝作要給您找些吃的,把這府衙大致轉了轉。趕巧在外頭碰見了小林子,他塞了紙條給我?!?/br> 裴敏中一面打開紙條,一面笑道:“人家都已經做到了副將,你怎么還好意思用舊時的稱呼?” 裴戎真撇嘴道:“他先叫了我一聲‘裴大個子’的??!” 裴敏中不再說話,認真看紙條上的字。 看完后,他說道:“應春說,這幾日裕王叫把停在金州衛的大船全都開到了蓋州衛,離遼陽城不到五十里,給穆騰伊看。咱們到時候就開船帶著這十五萬遼東軍走,只是這海西人……” 裴戎真蹙眉道:“海西人剛打了勝仗,雖然只有五萬人,可士氣正高。咱們勝算是大,但是如果短兵相接,只怕也要損兵折將不少?!?/br> 裴敏中沉吟道:“遼東軍從未受過田登文以外的人指揮,如今田登文死了,他們群龍無首,所以咱們才有機可乘。然而要是跟海西人打起來,這可就是個大大的劣勢了?!?/br> 他食指有節奏地敲著桌子,半晌,才說道:“擒賊先擒王,這才是上上之策!” ------------ 第一百九十九章 相惜 第二日,穆騰伊撇開裕王,單獨設了一桌酒席請裴敏中。 穆騰伊笑道:“你們漢人吃酒席的規矩我也學了一些,今天我是主,你是客,我當先敬你三杯??捎绣e?”說完,他便端起酒盅,向裴敏中示意。 裴敏中也笑著端起面前已斟滿酒的酒盅,說道:“王子漢人規矩學得不錯,一點差錯也沒有?!?/br> 兩人相視一笑,一仰脖喝干了杯中酒。 穆騰伊指著桌上的一盤烤rou說道:“這還是我昨天特意去城外林子里打來的鹿,今天一早扒了皮去了血,給世子做下酒菜。我們在遼東時常吃鹿rou,不知裴世子在江南可有這個口福?” 裴敏中夾了一塊放入口中,滿口rou香,烤得酥脆而鮮美,十分好吃。他笑道:“江南的鹿不多見,但凡有也多是放在園子里觀景,哪里舍得殺了吃掉呢?若是梅花鹿,那就更了不得了。多少老夫子都要罵你焚琴煮鶴、有辱風雅了?!?/br> 穆騰伊哈哈大笑道:“這話我可是聽過多次了!成頤常常笑話我,說我漢話雖然說得好,可內里卻跟個村野之人無異?!?/br> 裴敏中聽他說起成頤,想起來當年議論和親之時,和靖為了薛元翰給成頤使了絆子,這才成就了穆騰伊與成頤的姻緣。 他問道:“成頤公主,還好吧?” 穆騰伊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作甚問得如此小心?怕我已經把她害了么?” 裴敏中搖了搖頭,又點點頭,說道:“自古以來,漢人公主和親的,活過四十歲的已是少見,多是二十歲就亡故了。成頤公主與王子的姻緣,本就是陰差陽錯成就的,若是能兩情相諧,和睦美滿,倒也能讓人少些唏噓?!?/br> 穆騰伊笑道:“我當時可也不是非得娶成頤不可,之所以認了這個虧,還是因為我覺得她好。至于她的日子嘛,裴世子,我比你大不了兩歲,如今已是兒女雙全,你覺得這個日子過得可算好?” 裴敏中輕笑道:“你們的日子,自然是你們自己覺得好,便是好。只是成頤公主孤身一人遠嫁海西,還請王子時時記得多憐惜幾分?!?/br> 穆騰伊玩味地看著裴敏中,問道:“裴世子一向不愛管旁人的閑事,今日怎么反倒叮囑起我來了?” 裴敏中端起酒盅,向穆騰伊敬酒,笑道:“只不過是覺得世事無常,她們這些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