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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惠道:“咱們回去給二姐準備些東西吧。等海西王子走了,二姐就該被打發去出云庵了。那里長久沒人去,肯定樣樣都缺的?!?/br> 端敏摸了摸宣惠的頭,道:“行。都聽你的?!?/br> ------------ 第七十章 離開 訂立盟約的儀式在太和殿舉行。當日場面宏大,單在殿內與殿外奏樂之人便有上百。殿外玉階上持儀仗鹵簿者又有上百人,加上公侯駙馬伯及文武百官,場面蔚為壯觀。 海西使團正使遞上盟約條款細則,由禮部尚書交給元和帝。待他略略看過,蓋上印璽后,再由禮部尚書交還海西正使。條款在遼東時便已經談妥,雙方各執一份。 待盟約簽完后,穆騰伊上前,請求定下與成頤公主完婚的日期。元和帝在他遞上來的幾個日子中選了六月的日子,穆騰伊道:“多謝您成全我父汗著急將公主娶回的心情,還希望您不要介意如此倉促地定下婚期?!?/br> 元和帝笑道:“既然定了親事,我們便是一家人了。雖然女家都希望女兒晚些出嫁的好,但也要照顧夫家的想法不是?好在那時成頤已經及笄,成親也不算早了?!?/br> 隨后便是大宴群臣,款待海西使團,為他們送行。 元和帝坐在高高的龍椅上,幾杯酒過后,他的心情跟著飄飄然起來。他實在沒有想到,自己皇帝的位子上還能有如此政績,能夠結束大周與海西糾纏近百年的爭斗。哪怕只是短暫的休戰,自己也有顏面去見父皇和列祖列宗了。 海西使團走后,連著熱鬧了幾天的皇宮又恢復了往日的沉寂。天公也仿佛應景一般,下起了連綿不斷的秋雨。 這一日,宣惠在崇文館上,便站在門口等沅湘和采薇收拾東西。 如今和靖被禁在坤寧宮,成頤備嫁不便再來,端敏也因為婚期臨近時常不來,崇文館女學里只剩下宣惠和李靜媛??諘绲膶W堂里,只有兩個學生,就連杜學士也覺得寂寥起來。 待沅湘打開油紙傘,宣惠正要回宮,卻聽見旁邊李靜媛激動地說道:“你看那池塘邊站的是誰?可是薛元翰?” 宣惠趕忙看過去,正是薛元翰。只見他撐了一把象牙白的雨傘,穿一件玄青色襕衫,手里拿著一卷畫軸,站在池塘邊,呆呆地望著天。 李靜媛抓了把雨傘,快步跑了過去。待她到了薛元翰身邊,才柔柔地問道:“薛公子,好久不見了。雨天里,你一個人站在這里做什么?” 薛元翰這才回過神來,見是李靜媛,他淡淡地答道:“沒做什么。許久不曾進宮,我過來跟崇文館的學士們聊兩句,順便來看看宣惠?!?/br> 李靜媛撒嬌道:“論親疏,雖然我比不得宣惠是你親表妹,但也總是你的meimei呀。你怎么待我倆這般兩樣?” 薛元翰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還是沒有笑出來。 李靜媛看著有些傷感,但她也不明白:“你不是已經中了舉人嗎?怎么看你一點兒舉人老爺的高興勁兒都沒有?我聽說在南苑的時候,昌邑伯打了你一頓,是為了什么?” 薛元翰待要說什么,宣惠已走了過來。李靜媛依舊目光炯炯地看著薛元翰,等著他的回答。 宣惠道:“別人家里的事情,你打聽那么仔細干什么?” 李靜媛氣道:“我問問不行么?你干嘛天天跟個烏眼雞似的,只顧盯著我!” 宣惠道:“你兩次推我入水,一次成功,一次未遂,你覺得我還能對你和顏悅色地說話么?能跟你說話已經不錯了?!?/br> 李靜媛差點沒蹦起來,她氣得直跺腳,道:“臭丫頭,你……”剛想放些狠話出來,卻想起來薛元翰還在旁邊。她只好生生把氣咽了下去,狠狠地瞪了宣惠一眼,氣呼呼地走了。 宣惠不理會她,轉過頭來看了看薛元翰的臉色,嘆了口氣。月余未見,薛元翰個頭躥高了一些,更顯得他瘦了。臉上骨骼線條分明,人還是那個人,可以前身上那種溫潤的氣質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表哥,你現在心里覺得怎樣?” 秋雨打在油紙傘上的聲音,滴滴答答,平添了幾分蒼涼的味道。 薛元翰看著池塘里因雨點落進而濺起的水花和蕩漾開來的漣漪,心卻如死水一般。 “不怎樣。我今日來是跟你說一聲,順便幫我帶話給姑母,我過兩日就啟程去紹興了?!?/br> 宣惠大驚失色,問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你怎么突然要去哪里?快要過年了,你趕得回來嗎?” 薛元翰語調平緩,聽不出來情緒,說道:“我去嵇山書院讀書。這次二月的春闈我不去了,等三年后再考。過年么,就在書院過了?!?/br> 宣惠皺緊眉頭道:“表哥,你何必要如此自苦?昌邑伯府只有你一個指望,你又何必去那樣遠?外祖父、外祖母年事已高,你也應該在近前侍奉才是?!?/br> 薛元翰看了宣惠一眼,道:“現在你也會說這樣的話了。父母在,不遠游,游必有方。我恨透了自己說話沒人聽,沒本事做成任何事!出去讀讀書,見見世面,比待在京城里,眼孔只看到眼前這些要強上百倍千倍?!?/br> “那二姐怎么辦……?” 薛元翰目光微動,很快鎮定下來。他將傘遞給沅湘,然后緩緩打開手中的卷軸,說道:“我一走就是三年,臨別也沒什么好贈送的。自覺畫技尚能拿得出手,便給姑母花了一幅花開富貴。姑母在宮中,自然是花團錦簇的好?!?/br> 畫軸打開到一半,露出里面夾著的一幅裝裱過但是不帶軸的小畫。宣惠一眼便看見上面畫著的鮮艷的海棠花,開在冰天雪地里。 “這一幅是給她的。海棠多在暮春初夏時節開,冬天卻是沒可能的?,F在的日子于她、于我而言,便是寒冬,但也總有春暖花開的時候??戳水嬎匀粫?,叫她等著我?!?/br> 宣惠接過畫,心里有些踟躇。薛元翰看出她臉上有猶疑之色,說道:“想說什么便說罷。想要勸我的人也多著,不多你這一個?!?/br> 宣惠道:“中秋夜,我跟二姐說了你被外祖父打的事情,可她竟像是渾不在意……許是我看錯了,可當時那種感覺真的驚到我了?!?/br> ------------ 第七十一章 病來 薛元翰眉頭微皺,他看宣惠的目光便有些犀利起來。 宣惠被他這么一看,心下就有些忐忑,只得硬著頭皮開口說道:“當時長姐、成頤jiejie、縣主,我們幾個都在。我跟二姐說了你被外祖父打得下不了床,二姐也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似是……似是毫不關心的樣子……” 薛元翰低垂了眼瞼,漠然地說道:“她一個弱女子,在這樣內無幫手、外無援助的情況下,你還怎么讓她來分心cao心我?本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