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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大明天下在線閱讀 - 【大明天下】(73)

【大明天下】(73)

    作者:hui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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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數:12404

    【第七十三章大婚】

    天近黃昏,燈火萬家。

    宜春院內已是賓客滿滿,笙歌聒耳。

    「爹,不要么,小心讓mama看見……」

    后院僻靜處,一個身穿紅色灑花湘裙的粉頭半推半搡著一個相貌猥瑣的漢

    子。

    「那婆娘看見又能把爺怎么樣,來,小寶貝,讓爹香一個,爹回頭給你打

    一對金鐲子?!?/br>
    女子美目中泛出一絲喜色,「真的?可不許騙我?!?/br>
    「自然是真的,好乖乖,快點聽話,你爹我等不及了?!節h子唇上的鼠須

    都焦急地跳動了幾下,一把將那粉頭推到了墻角。

    「別,別那么急呀?!古舆€在推搡,不過卻是旁的理由,「慢點,別壞

    了衣裳?!?/br>
    長裙撩起,猥瑣漢子拉住女子的長褲一擼到底,一雙圓潤纖細的長腿顯露

    了出來。

    漢子呼吸急促,快速脫下自己褲子,抱著女子便挺動屁股,沖了過去。

    「哎呀!」女子羞惱地捶了一下粉拳,「你倒是對準地方啊,急三火四的

    ,mama平時喂不飽你呀?」

    「別提那娘們了,平日里根本就不讓我上手,憋死老子了?!節h子說著話

    ,一手握著分身重新調整位置,下身一挺,小船入港。

    女子鼻腔發出「唔」的一聲,便不再動靜,由著漢子在自己身上折騰。

    漢子抬手托起一條粉腿,吭哧吭哧自顧自己干著泄火,倒也不慮其他。

    「爹,爹……」一個小丫鬟跑了過來,待看到墻角里糾纏著的兩條rou蟲時

    ,嚇得驚叫一聲。

    「什么事,嚎喪呢?!節h子喘著粗氣,屁股聳動不停,喝罵道。

    「媽找您?!剐⊙绢^低頭,輕輕吐出三個字。

    漢子嚇得一激靈,退出身子,回頭道:「她知道我在這兒?」

    「沒……不知道,不過……她喚你有一陣子了,如今……怕是等急了?!?/br>
    小丫鬟期期艾艾地說道。

    「怎不早說?!節h子拎起褲子,一邊系著腰帶,邊急火火地向那邊跑去。

    靠在墻上的粉頭緩緩整理著衣裙,向著男子跑去的方向鄙夷地啐了一口,

    「沒脊梁的癩皮狗,算老娘我倒霉?!?/br>
    ***   ?。   。   。?/br>
    跑到一秤金房間外,漢子整理下衣裳,堆起笑臉,推門而入,「老婆,我

    來了,有什么……」

    話未說完,咽喉已被鎖住,一秤金往日可以柔媚到滴出水來的雙眼中,已

    是滿含殺氣。

    「舵……舵……舵主……你……」漢子被嚇得語無倫次。

    「蘇淮,別以為掛著老娘男人的名頭,我便舍不得殺你?!挂怀咏鹫Z調冰

    冷,隱含殺機,「要不是同為魔門弟子,你早就死了,明白么?」

    蘇淮面如土色,身子發抖,顫聲道:「明……明白,方才屬下是在偷食,

    請舵主責罰?!?/br>
    「你那點偷雞摸狗的事,老娘沒心思去管?!挂怀咏饏柭暤溃骸该苁依锏?/br>
    銀票被你送給哪個狐貍精了?」

    「密室被盜了???」蘇淮瞪大眼睛,驚駭道。

    「還在裝傻?」一秤金怒不可遏,手中金釵直指蘇淮一只眼球,「再不說

    實話,老娘馬上廢了你這一對兒招子?!?/br>
    「不是我!」蘇淮抱屈道。

    「這房內密室機關只有你我二人知曉,不是你還能是誰?」一秤金粉面已

    是青色。

    「魔門的手段你我都清楚,若是交不齊年例,大家一起受罰,盜銀于我有

    何好處?」事關生死,蘇淮難得硬氣質問。

    「真不是你?」一秤金口氣有些松動。

    「真不是我?!固K淮憤憤地一跺腳,頗有幾分委屈,「平日里花點小錢哄

    那幾個娘們開心而已,我要那許多銀子又有何用!」

    一秤金恨恨地一捶方桌,「那會是誰呢?」

    也不知是怒是怕,聲音中也帶了幾分顫意……

    ***   ?。   。   。?/br>
    城外,莫言茅舍。

    一個空酒壇骨碌碌滾到一旁,莫言滿意地打了個酒嗝,向著神思不屬的丁

    壽道:「丁小哥兒,想什么呢?」

    一直注視窗外的丁壽回過神來,含糊道:「嗯?啊,莫老又干了一壇,真

    是海量?!?/br>
    順手拍開一壇新酒,丁壽遞了過去。

    莫言哈哈一笑,暗道小子果然知我,接過酒壇倒了一碗酒,先喝了半碗解

    了酒癮,才慢悠悠道:「天色不早,駱丫頭今日怕不會來了?!?/br>
    丁壽失望地嘆了口氣,忽覺失態,強笑道:「莫老說笑,晚輩是來探望您

    老的,錦楓來不來有何關系?」

    「小老兒有自知之明,這把老骨頭還沒那么大道行,勾著血氣方剛的后生

    三天兩頭地往這兒跑……」莫言惺忪醉眼中滿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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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既然念著駱丫頭,上門去尋豈不好過這守株待兔?」看著丁壽一臉窘相

    ,莫言打趣道,「憑你丁大人的面子,駱老兒也不敢閉門不納?!?/br>
    丁壽低頭苦笑,他是有苦自知,駱錦楓府上還有兩只燕子,若是見面管他

    要meimei還算好搪塞,要是郭依云那個心直口快的把他和張綠水野合的事抖摟出

    來,丁二爺在駱女俠心中樹立的光輝形象必然坍塌無幾。

    看來今日又是白來,丁壽也不想在這老酒鬼處多耽擱,起身告辭,忽然耳

    朵一動,有人來了,還未及高興,眉頭又是一皺,來人有兩個。

    「莫大叔,幾日未見,想不想楓兒?」隨著嬌柔鶯聲,駱錦楓推門而入。

    屋內酒氣熏得駱女俠黛眉輕蹙,揮手扇了幾下,皺著鼻子道:「又喝酒了

    ,真臭?!?/br>
    待定睛看見另一人時,駱錦楓不由幾分雀躍,上前牽住丁壽手道:「丁大

    哥,你怎地在此?」

    莫言呵呵樂道,「丁家小哥日思夜盼,終于把你丫頭等到了,不然怕會害

    了相思病嘍?!?/br>
    好樣的,莫老頭,二爺這陣子的酒沒白給你喝,丁壽不禁暗自夸贊這老兒

    知情識趣。

    駱錦楓聞言果然雙頰羞紅,詢問道:「真的……真的一直在此等我?」

    見丁壽微笑點頭,駱錦楓喜意更甚,口中卻嗔怪道:「何苦在此傻等,又

    不是不識路,上門尋我便是?!?/br>
    要沒郭家姐妹礙眼,你家門檻都得被我踏破咯,丁壽咧了咧嘴,輕拍柔荑

    ,有些心虛地看了看門外道:「你是和誰同來的?」

    駱錦楓還沒待答話,又一華服青年踏步而入,待看清屋內二人牽手而立的

    樣子,本是笑意滿滿的臉上立時寒霜密布。

    「小子,你是何方鼠輩,還不把手松開?!骨嗄陝γ家惶?,怒沖沖喝問道。

    丁壽見來人劍眉星目,也是一副好皮囊,不過說話口氣實在讓人不喜,正

    琢磨怎生嘴上討回便宜來,身邊駱錦楓已是不滿。

    「什么鼠輩,你說話斯文些?!?/br>
    青年見駱錦楓口中回話,手卻猶自挽著丁壽,心中更是惱怒,一指二人道

    :「駱錦楓,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和別的男人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嗯?未婚妻!有這檔子事,丁壽驚訝地看向駱錦楓。

    駱錦楓方自醒覺松開了丁壽衣袖,又被丁壽懷疑的眼神瞅得有些俏臉兒發

    燒,羞惱道:「郭勛,休得胡言,哪個是你未婚妻啦?!整日跟在人家身后糾

    纏不休,你才不成體統!」

    名喚郭勛的青年冷哼一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還想反悔不成!」

    駱錦楓被逼無奈,眼眶中淚珠滾動,激動的大聲喊道:「本姑娘沒同意,

    豈能作數?!?/br>
    「這位兄臺,其中想必有些誤會?!柜樺\楓這副委屈樣子,讓丁壽不好細

    問,也改了口舌之爭的心思,總要給駱女俠留幾分面子吧。

    誰知丁二爺心平氣和好言相對,那位卻不領情,郭勛不屑道:「你算什么

    東西,也配與某家稱兄道弟?!?/br>
    我去,二爺給你臉了不是,丁壽從不是善男信女,礙著駱錦楓在側放低身

    段,可小心眼的脾性從沒變過。

    郭旭猶自不休道:「錦楓,快隨我回去?!?/br>
    「唉——」

    重重一聲嘆息,丁壽滿是失望地搖了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道:「

    幸得錦楓尚待字閨中,閣下心胸如此狹隘,若嫁了你這等人,無異明珠蒙塵,

    今生豈不枉然?!?/br>
    「小子無禮!」郭勛果然大怒,搶前一步,一拳直擊丁壽胸口。

    丁壽不動聲色,雙目輕瞇,袖中屈指成爪,只待拳到便給這小子一個苦頭。

    「且慢!」未等交手,猶如雷震的一聲大喝卻止住了二人。

    三人錯愕地看向發聲之人,身似蒼松挺直,赤紅臉膛正氣凜然,一雙浮腫

    小眼精光四射。

    駱錦楓仿佛有些不認識眼前人一般,怯生生道:「莫大叔,你……」

    莫言上前幾步,身子一塌,團揖一圈道,「幾位少俠,小老兒這間茅舍經

    不住幾位拳腳,有事您幾位外面解決可好?」

    丁壽倒是無所謂,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郭勛冷哼一聲,當先躍出房

    門。

    駱錦楓不放心地跟著丁壽來到院中,見那郭勛從袍子下取出兩截短棍,對

    口一合,接成一根長棍,隨后一按機簧,七寸有余的三棱透甲錐從棍頭穿出,

    寒光閃閃。

    丁壽不緊不慢地欣賞這哥們的組裝動作,看到槍頭出現還鼓掌叫了聲好,

    倒是身旁的駱錦楓不安地囑咐道:「郭家槍法乃是祖傳,頗有幾分火候,丁大

    哥小心?!?/br>
    她只是出言提醒丁壽,對名義上的夫家半字不提,如此厚此薄彼,聽得郭

    勛心中卻滿不是滋味,怒喝道:「你放心,明年今日,便是你這姘頭的忌日?!?/br>
    「你胡說什么,什么姘頭……」一句話再度將駱錦楓氣苦,期期艾艾地抽

    泣道。

    「哎呦,哪家的醋壇子倒了,好大的酸味?!苟壅归_折扇,煞有介事地

    大力揮動,逗得迅雷女俠破涕為笑。

    二人間nongnong的酸臭味,將那邊擺好架勢的郭勛肺都氣炸,長槍一擺,一式

    「青龍探?!?,直取丁壽咽喉。

    面對有如毒蛇吐信的刁鉆槍勢,丁壽不慌不忙,身子一扭,側身避過。

    郭勛一振槍桿,槍隨臂轉,槍頭頓時舞出數朵槍花,緊隨丁壽而去。

    輕咦一聲,丁壽贊道:「有點意思?!股碜禹樦鴺屔硪换?,便要搶進中宮。

    郭勛一聲冷笑,槍桿橫推,擋住丁壽來勢,反手槍尖又是一戳,又急又猛

    ,非要將眼前小子戳個對穿不可。

    丁壽哈哈一笑,足尖一轉,已到郭勛身后,側身相錯之際,不忘用折扇在

    他肩上輕輕一拍,盡是戲耍之意。

    果然郭勛大怒,一聲大喝,長槍舞成一團黑影,扎、刺、撻、抨、纏、圈

    、攔、撲、點、撥,家傳槍法絕招盡出,將丁壽罩入槍影之中。

    展開天魔迷蹤步,丁壽一邊躲閃,一邊暗自點頭,這小子槍法修為不差,

    可惜性子偏激了些,一套大開大闔用于戰陣的堂堂武學,被他使得陰狠刁鉆,

    反倒落了下乘。

    二爺這里還有心思品評他人武學,駱錦楓卻是憂心不已,見丁壽只守不攻

    ,還道他無還手之力,在邊上吵嚷道:「郭勛,你若是傷了丁大哥一根毫毛,

    休想讓我再理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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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聞言郭勛臉色黑得嚇人,抿唇不語,只是一桿長槍舞動更疾。

    「不勞錦楓掛念?!苟坶L笑一聲,凌空一翻,躍出圈外,郭勛那桿槍已

    落入他手。

    郭勛兩手空空,面上又驚又懼,方才并未看清對方出手,只覺手中一輕,

    兵器便已易手。

    輕輕掂了掂手中長槍,丁壽舉手拋了回去,拱手道:「承讓?!姑廊嗽趥?/br>
    ,既然贏了,總要顯示風度才是。

    接過長槍,郭勛恨恨道:「小子,可敢亮個名號?」

    「難不成閣下還要找回場子?」丁壽奇道,武功高下立判,難道這小子不

    知好歹的死纏爛打。

    「不消某出面,自有緹騎上門請教?!构鶆咨坏?。

    「你是錦衣衛?」丁壽愕然。

    「本官乃錦衣衛鎮撫?!构鶆紫掳蛽P起,面上盡是得色。

    心中暗把錦衣衛的鎮撫官過了一遍,屬實沒想起有一個叫「郭勛」的,丁

    壽心道八成這是一個為了把妹吹牛吹過了的,不由輕笑道:「不想在下與閣下

    竟是同僚,失敬失敬?!?/br>
    「你也是錦衣衛?」郭勛先是一愣,隨即冷笑,「這錦衣衛讓石文義帶得

    好啊……」

    喲,聽這語氣這小子分明對石文義都有著幾分輕視,不像是拉虎皮做大旗

    的樣子,丁壽心里有些摸不著底了,「不知閣下在錦衣衛何處當差?」

    錦衣衛職事很多,除了南北鎮撫司,還有街道房,奶子府,巡捕等一干事

    ,丁壽暗道是不是漏算了哪個。

    「丁大哥,他是在錦衣衛帶俸的?!柜樺\楓湊上前輕聲為丁壽解惑。

    原來如此,錦衣衛掛著天子親軍的名號,不少勛貴功臣子弟掛名在這里領

    工資,除非特旨,基本都不管什么實事,難怪丁壽想不起來。

    「你倒是對這姘頭什么都說?!构鶆鬃I誚道。

    駱錦楓被郭勛風言冷語氣得面色發白。

    「不才北鎮撫司掌印指揮丁壽,閣下若有何見教但請劃下道來,丁某接著

    就是,你我二人之事何苦使錦楓為難?!苟鄣?。

    「倒是個憐香惜玉的,就怕你接不住?!沽滔逻@句話,郭勛轉身便走。

    「丁大哥,此番因我而起,為你招禍了?!柜樺\楓滿腹委屈,歉然道。

    「錦楓說笑了,區區小事而已,為了妹子你,天大的禍你丁大哥也能扛了?!苟坌Φ溃骸负螞r你丁大哥本就是招禍的命,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br>
    說得有趣,駱錦楓不禁展顏。

    丁壽還待再寬慰幾句,借機增進下個人感情,卻蹦出來一個不識時務的老

    家伙。

    一直倚著門框喝酒看熱鬧的莫言突然道:「駱丫頭,郭家小子不是個心胸

    開闊的,怕是會登門告狀,駱老兒那里如何應付,你得有個章程?!?/br>
    這算什么,打架輸了回去找家長么,郭勛看著也快奔三的人了,這么不靠

    譜么,丁壽腹誹。

    駱錦楓聽了果然失了分寸,焦慮地跺腳道:「這便如何是好?」

    「回去找你娘啊,駱老兒懼內是出了名的,還能翻了天去?!鼓浴高诹铩褂质且豢诰?,嘻嘻笑道。

    「對對對,」駱錦楓連連點頭,又猛然醒悟在丁壽面前扯自家內情有些給

    老爹招黑,忙道:「莫大叔胡說什么,我爹哪是此等樣人?!?/br>
    莫言笑而不語。

    駱錦楓轉身對丁壽道:「丁大哥,我,我先走了,回頭再……再來……」

    言語中有些不舍。

    「天色已晚,妹子早些回去吧,有暇我便登門拜訪?!故碌饺缃?,丁壽又

    能多說什么,只得順著話頭說道。

    「嗯——」駱錦楓這才放心,欣慰地點了點頭。

    ***   ?。   。   。?/br>
    眼見駱錦楓遠去,丁壽轉對怡然自得的莫言道:「莫老,那個郭勛來路您

    好像知之甚深?」

    「略知一二?!鼓缘共焕ⅰ钢獰o不言」的名號,回身便將郭勛的來路交

    待個底兒掉。

    「武定侯郭英的后人?」丁壽咂了咂嘴,他其實倒不在意得罪個把勛貴,

    畢竟如今勛貴里最得寵的二位侯爺家的寶貝兒子他說打也就打了,可這郭家不

    同外戚,還真有些來頭。

    代武定侯郭英是太祖朱元璋的近身宿衛出身,一生大小百余戰,因功

    受封侯爵,大明開國封爵之人眾多,基本都沒有什么好下場,公侯之中能得善

    終的僅此一位,一直蹦跶到永樂年間,身后還被追贈營國公。

    郭家自郭英起,幾代與宗室聯姻,百年下來開枝散葉,朝中內外盤根錯節

    ,就以現今的武定侯郭良來說,女兒許給了敢和壽寧侯茬架的慶云侯周壽之子

    周瑛,便是妻家也不可小覷,舅子柏樹是錦衣衛鎮撫,兩個連襟一個是錦衣衛

    都指揮僉事袁喜,還有一位來頭更大,小皇帝的親爺爺,明憲宗朱見深。

    怎么轉了一圈,這小子的親戚都在錦衣衛啊,丁壽有些撓頭。

    莫言慢悠悠繼續道:「郭勛還有一個親戚,他的岳父是前任山東總督備倭

    的都指揮姚升……」

    等等,丁壽突然抬起了頭,「岳父!他有老婆?那他還纏著錦楓作甚,難

    道要錦楓回去給他做小么?」

    「已經去世幾年了,武定侯府是想讓錦楓續弦,要不然駱丫頭何以會對那

    小子這般不假辭色?!鼓砸钥窗装V的眼神瞅著丁壽。

    ***   ?。   。   。?/br>
    丁壽心情郁悶地回了家,琢磨著小皇帝的豹房是該抓緊修了,礙著盡心給

    他修房子這個面子,朱厚照總不會幫親不幫理吧,嗯——,貌似人家三媒六證

    ,好似理也不在自己這邊。

    還沒等想出個章程,有下人通傳,楚楚那邊請他到院子里去。

    房內箏音潺潺,悅耳動聽,丁壽舉步而入,笑道:「今日楚楚怎有此雅興

    ……咦,是你,楚楚呢?」

    杜云娘半臥于地,襯得豐臀高聳,凹凸有致,一襲淡紫色褙子輕裹嬌軀,

    偏偏露出大半雪膩香肩,將露未露,引得丁壽眼神熾熱,恨不得一把將她全身

    衣裙扒個干凈。

    「那妮子躲起來了?!孤劦枚蹎栐?,杜云娘玉手由弦上收回,半支起身

    子嬌聲道:「爺的事辦妥了,若是由她打頭陣,怕是討不得賞?!?/br>
    一邊說話,杜云娘巧手輕撫鬢邊散發,一舉一動間盡是自衿嫵媚之色。

    「哦,宜春院是什么來路?」丁壽來至身側,一只大手已攀上了飽滿酥胸。

    「如今這時候,爺還提那幫子蕩婦,不覺煞風景么?!苟旁颇锿職馊缣m,

    柔聲膩語道。

    「你就不是蕩婦了?」手掌順著抹胸間的白膩深溝探尋而下,握住了光滑

    汗膩的一只雪白玉兔。

    嬌哼一聲,杜云娘豐滿身軀輕輕扭動,浪聲道:「自然是了,可奴家只是

    爺一個人的yin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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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說得好?!苟酃恍?,手掌更是用力,五根手指都已陷入那團軟rou

    之中,紅彤彤的一顆櫻桃被他搓弄得硬挺突漲。

    「爺,你弄痛奴家了……」杜云娘呻吟一聲,玉手順著丁壽衣袍下探,摸

    住了早已高高翹起的堅挺roubang,來回撫摸。

    「爺的寶貝越來越大了,一只手都握不過來,若是遇到那些不經人事的黃

    毛丫頭,怕是會直接弄得下不了床?!剐杉t香舌輕舔丁壽耳輪,杜云娘膩聲膩

    氣地說道。

    丁壽不答,拉下抹胸肩帶,兩個又圓又大的白嫩乳瓜顯現在眼前,托住一

    個便大力含吮舔舐起來。

    「喲,爺……奴的心肝……哎呦……別咬啊……」杜云娘胸前快感連連,

    手掌上又傳來那話兒的陣陣熱意,心里不由躁動起來。

    「爺……好爺……快給奴奴吧……」杜云娘春潮泛濫,軟語央求道。

    丁壽也不再廢話,由著杜云娘幫襯解了衣服,隨后卻阻止了杜云娘解開衣

    裙,雙手拉住裙角向上一提,羅裙已被拉至九尾妖狐腰際,一雙白生生的圓潤

    大腿及豐滿雪股香臀暴露而出。

    「您這是……」杜云娘訝異道。

    「穿著衣服干,更有情趣?!苟踶in笑道。

    「爺怎么還好上了這個調調……」杜云娘輕聲嬌哼,白嫩大腿交錯一起,

    細腰豐臀輕輕扭動,「還不來?」

    「來了!」身隨聲動,丁壽伏身壓在豐腴嬌嫩的身軀之上,紫紅色的碩大

    菇頭直沒入了柔嫩蜜xue之中。

    杜云娘嚶嚀一聲,「爺,您慢些,奴家xiaoxue內漲得慌……」

    「那你自己來吧?!苟酃中σ宦?,抱著嬌軀一個翻身,變成了女上男下

    ,笑道:「爺樂得清閑?!?/br>
    杜云娘扭著水蛇般的蠻腰,跨在丁壽身上,半真半假的嗔怒道:「爺真是

    個偷jian?;男宰?,連這事都不愿出力?!?/br>
    嘴上埋怨,身子卻沒閑著,握著巨大棒身在xue口處輕輕挺了幾下,便借著

    腔道濕潤,向下一坐,將整個粗大roubang全都吞了下去。

    「唔——」杜云娘仰起雪白頸項,滿足地呻吟了一聲,一邊搖晃著身子,

    一邊嬌聲道:「爺的寶貝果真不凡,一會兒可要棒下留情,別讓奴婢輸的太難

    看?!?/br>
    丁壽握住不住晃動的兩個乳瓜,把玩揉弄道:「放心吧,爺什么時候采過

    宅子里的女人,寧可功力不再寸進,也不能傷了你們身子不是?!?/br>
    「喔……奴家就知道……爺……爺是個心疼人的……也不枉……奴家跟了

    爺……啊……輕一些……」原來丁壽扶著她纖細有力的腰肢,下身開始不住上

    挺。

    杜云娘只覺xue心又酸又麻,渾身骨頭都酥掉了,又耐不住這般快感,雪白

    肥臀不住搖晃旋動,xue心內sao水泛濫,隨著豐滿身軀上下起伏,順著棒身流到

    丁壽小腹上,將二人性器處的毛發粘濕了一片。

    「啊……啊啊……爺厲害……粗……真粗……」杜云娘被巨大rou柱刺激得

    yin聲浪語連連,骨酥神迷不能自已,暗道若是太早敗下陣來,今夜又是無功,

    不由高聲求救道:「楚楚妹子……快……快來幫幫jiejie……」

    一具光滑柔嫩的赤裸身軀貼上丁壽身子,扭臉一看,是滿臉紅暈的楚楚挨

    了過來。

    迎著丁壽目光,楚楚雖含羞帶怯,還是勇敢的送上櫻唇,丁壽只覺兩片豐

    潤菱唇及一條靈活香舌在他口中不住吸吮舔舐,一只靈巧小手更是大膽地在他

    胸前游動,甚至沿著小腹向下,撥弄那一片已然汗濕水浸地茂盛毛發,雖是奇

    怪今日楚楚大膽主動,還是令他充滿飄飄然的快感。

    舒爽之下,胯下rou柱更是火熱脹大,感覺首當其沖的便是跨坐在他身子上

    扭動的九尾妖狐,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哎呦……爺……頂死奴奴……xue

    心子都掏出來了……」。

    「杜jiejie,小聲些,別讓人聽到?!闺m是得了杜云娘囑咐,今日楚楚放得

    開些,可這快掀翻房頂的浪叫,還是讓楚楚姑娘暈生雙頰。

    「jiejie……忍……忍不住……哎呦……酸……酸死了……」杜云娘扶住丁

    壽胸膛,粉臀又是磨盤般的一陣瘋狂旋轉。

    丁壽怪手順著楚楚粉嫩瑩潤的渾圓雪股,不時用手指撥弄著那一簇黝黑芳

    草,貼著楚楚嬌小耳垂,嘻嘻笑道:「云娘如今情非得已,怕是顧不得許多了?!?/br>
    「那爺還不快送她一程?!钩行┖掼F不成鋼地嬌嗔道。

    丁壽道了聲好,摟住杜云娘倏地一個翻身,將九尾妖狐壓在身下,隨后舉

    起兩條粉腿架到肩上,揮戈直入,便是一陣猛抽狠插。

    「哎……哎唷……美……美透了……天……天呀……爺……奴……奴家…

    …哎唷……不……行了……」

    雪臀懸空,避無可避,杜云娘被丁壽一番次次到rou的狠頂,刺激地高聲尖

    叫,近乎嘶啞。

    楚楚見杜云娘已近臨界,慌忙躺在一旁,羞答答分開雙腿,擺好姿勢,怯

    怯道:「壽郎,來吧?!?/br>
    杜云娘此時卻鼓起余勇,兩腿交叉在丁壽臀后,死死纏住身上男人,「別

    走……別走……再來……再來……對……用力頂……頂死我吧……哎唷……」

    一聲柔媚入骨的哀鳴,杜云娘在一陣哆嗦后xiele身子,四肢癱軟地倒在了

    地上。

    丁壽抽槍而出,許是二人性器結合得過于緊密,發出了「波」的一聲悶響。

    雖早已習慣魚水之歡,但看著眼前那根濕淋淋猶自晃動不已的巨大roubang,

    楚楚仍羞怕不已,輕輕閉上了眼睛。

    伸出三根手指,感覺到楚楚腔內已是水流潺潺,丁壽也放下心來,對準微

    微分開的粉嫩rou唇,腰身用力,破門而入。

    「唔……」楚楚鼻腔發出一聲嬌啼,雙腿不覺纏住了雄健腰身。

    丁壽只覺又窄又緊的層層嫩rou緊緊裹住了粗大roubang,一陣緊澀,他自知楚

    楚非比杜云娘久經戰陣,怕是不堪重撻,不由擔心問道:「可是疼了?」

    楚楚雖覺體內被頂得一陣rou痛,卻又為郎君的體貼入微感動,輕聲道:「

    無妨,妾身受得住?!闺S即深吸了口氣。

    丁壽只覺玉洞內似乎寬敞了些,順滑通暢,不由奇道:「幾時學了這般妙

    法?」

    「云娘jiejie教的,說是爺龍精虎猛,若是不學上幾手陰功,怕是承擔不住?!钩f完又有些憂心道:「壽郎可是不喜?」

    緩緩抽送,騰出一只手來撫摸佳人胸前一顆嫣紅,丁壽笑道:「你們一心

    為我,又豈能不喜?!?/br>
    楚楚展顏,輕輕挺動下身迎合,柔聲道:「妾身與杜jiejie皆是身世飄零,

    不敢奢求什么,只消壽郎憐惜一二,妾身便以死相報……」

    「爺不要你死,只要你的身子?!购∮袢樯系囊活w猩紅乳珠,丁壽含糊

    說道。

    「啊……啊……嗯嗯……奴家的身子……是爺……爺的,爺……何……時

    想要……便給爺……嗯……求爺……快……快些……」楚楚情欲波動,嬌柔的

    身子早已被丁壽開發的敏感不已,片刻功夫便哼叫起來,聲音雖無杜云娘般肆

    無忌憚,也是柔媚入骨。

    丁壽也一改方才的輕抽緩插,加速聳動起來。

    密集的「啪啪」rou體相撞聲及「滋滋」的yin器摩擦聲不斷響起。

    楚楚粉頸高揚,xue心內一股愛液隨著嬌軀顫動,噴灑在紫紅rou龜上。

    丁壽身子進出姿勢稍微一緩,菇頭頂在腫脹的xue心上,緩緩旋轉,研磨得

    楚楚渾身酥軟,xue心一陣輕顫,又xiele一次身子。

    不過盞茶功夫,楚楚已然連泄數次,「爺,爺您輕些,奴不行了?!?/br>
    「你再忍忍,爺也快了?!苟蹏娭謿?,yuhuo一起,他也控制不住,直

    將身下柔軟身軀cao得嫩rou翻出,yin水四濺。

    地祉發布頁4V4V4V點

    .

    楚楚只覺下體rou唇已然有些紅腫,卻又不忍拂了愛郎欲念,只得盡力張開

    雙腿,挺臀迎湊。

    丁壽說著快了,往復數百下還沒有稍歇的意思,楚楚頭腦昏沉,恥根處已

    被多次大力撞擊,變得通紅。

    丁壽也覺如此下去怕是傷了楚楚身子,可這臨門一腳卻遲遲不到,沒得辦

    法,只好繼續大力抽送,只求早早xiele火去,忽然身后一具滑膩豐滿的身子貼

    里上來。

    「爺,別擔心,奴家幫你?!苟旁颇锬伮暤?,隨即一條濕滑rou舌順著他汗

    津津的脊背舔舐而下,直至臀孔,也不稍停,丁香雀舌在肛口處輕輕打了個轉

    ,便直鉆而入。

    異樣刺激讓丁壽roubang更加腫脹,杜云娘卻沒有停息的意思,玉手揉搓著他

    的卵袋,rou舌吸吮得滋滋作響,又啜又吸,讓丁壽背脊一陣酥麻,深入楚楚xue

    內的roubang不由跳動了幾下。

    杜云娘賣力吸吮,卻清楚感覺到丁壽身體波動,含糊說了聲:「鳳吮珠…

    …」

    已然有氣無力的楚楚幡然驚醒,鼓起余勇,rou壁一陣收縮,牢牢裹住了巨

    大roubang,花心嫩rou則如嬰兒小嘴般吸住了菇頭馬眼。

    內外夾擊下,丁壽只覺一股舒爽直沖頂門,腰眼一麻,陽精噴薄而出,被

    楚楚花心吸得一干二凈。

    喘息聲漸平,三條汗淋淋的赤裸身軀糾結在一起,杜云娘愛憐地看著懷中

    沉沉睡去的楚楚,心滿意足。

    「此番爺的精水一點沒糟蹋,可遂了你的意?」丁壽盤膝而起,用杜云娘

    腰間褶皺不堪的羅裙擦拭下身。

    「好似爺沒占了便宜一般?」杜云娘菱唇輕抿,拋了個白眼,隨即扯過一

    個半尺有余的木匣,推了過去,「這是從宜春院得來的,爺可滿意?」

    「讓你去探人的底,你怎么還做起梁上君子了?」丁壽看了匣中銀票,皺

    眉道。

    「不是爺前陣子還rou疼花銀子么,怎地又大方起來了,如此也好,爺既看

    不上,便做了我們姐妹的私房錢了?!拐f著話,杜云娘便作勢欲取回木匣。

    「你們兩個還與我分什么彼此?!苟《斒旨惭劭?,迅速將匣子搶到自己

    懷里,雖說這些銀票不夠給小皇帝修豹房的,可也不無小補,蒼蠅再小也是塊

    rou不是。

    「這里面還有一本春宮絹冊,雖看不明白來路,妾身覺得絕不簡單?!苟?/br>
    云娘一指木匣,認真說道。

    「哦?」丁壽從匣內取出一本無名絹冊,見其上繪制了數名裸女,每幅畫

    都擺著不同姿勢,所同者每一張圖中的女子俱是動作挑逗,神態妖冶,雖是死

    物,卻也讓人心旌神搖,情欲亢起。

    丁壽目光一凝,神色鄭重,暗道一聲:天魔舞!!!

    萬象秘籍,浩若煙海,劉秉忠凝其精華,創天魔策十余種魔功,此外還有

    醫卜星象、陣法機關等數項雜學羅列其中,朱允炆創立天魔宮,根據四靈十魔

    的根骨資質,各授絕學,其余雜學則是各憑喜好,任由鉆研,天魔舞便是其中

    之一。

    舞起之時,裸女身披透明輕紗,翩翩紛飛,妖媚至極,舉手投足間便可惑

    人心神,促進情欲,一般由十六人同舞,又稱「十六天魔舞」,蒙元數代皇帝

    便是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朱允炆陰山遇伏,墜落斷崖,隨身并沒帶著秘笈圖冊,教授丁壽時也只是

    口述了一番天魔舞的來歷,丁壽對此倒是理解,若是雙腿殘廢的建文帝突然脫

    了衣服對他搔首弄姿,估計二爺當時就會從懸崖上跳下去。

    細細翻看了一番絹冊,以丁壽了解,這應只是天魔舞的部分殘卷,并非十

    六天魔舞的全本,丁壽冷笑一聲,原只是覺得宜春院不簡單,沒想到竟然與魔

    門有關,這京師重地果然水深得很啊……

    ***   ?。   。   。?/br>
    不論宜春院一秤金的來歷到底有何異處,丁壽暫時也沒心思去管,而今還

    有個大事要忙,正德皇帝的大婚日子到了。

    皇帝乃萬民之主,婚姻大事也絕不是他一家人關門搞搞就算了,何況悲催

    的錦衣衛還有著鹵薄儀仗的鑾儀差事,丁壽身為北司掌印指揮,也休想置身事

    外。

    正德皇帝的這位皇后姓夏,大興人,由太皇太后和張太后一同選出,另外

    還有一同陪選出來的沈、吳二位秀女,分別受封賢妃、德妃,一次就娶仨,二

    爺看著就眼紅。

    要說朱厚照還是很講義氣的,并沒忘了丁壽,琢磨著給他尋個迎親的差事

    湊資歷,被腦子還沒燒壞的丁壽堅決拒絕了。

    開玩笑,這么露臉的事朝上那幫老家伙會把這彩頭讓給自己,納彩時的正

    使是英國公張懋,副使少師兼太子太師華蓋殿大學士的內閣首輔劉健,納吉時

    的正使是保國公朱暉,副使是謝遷與李東陽,他丁壽今兒敢嗆行,明天文武百

    官參他的奏本就夠給他修個墳頭的,二爺抽風了拉這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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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要說不需要資歷的活兒倒也有一個,禮部有一個主婚者的差事,可那差事

    真不是好干的,不說禮節繁瑣不能出錯,還得代替皇帝干一些皇帝不方便干的

    事,當然肯定不是圓房,而是替代下跪,皇帝坐在奉天殿等媳婦進宮就是了,

    可這主婚者得按照禮儀到處跪拜,且大多都是四拜禮,二爺真的心疼自己膝蓋。

    隨著納彩問名、納吉納征告期等一系列折騰,終于到了正日子,迎親的副

    使又添了一位禮部尚書張昇,朝臣中沒人表示異議,反正是自己人,和諧共存

    ,其樂融融。

    十六歲的朱厚照升座奉天殿,將軍卷簾,錦衣衛鳴鞭,宣制官宣讀冊封制

    書。

    隨后正副使及司禮監內官領了冊封皇后的制書,由午門出發,旗手衛鼓吹

    大樂前導,隨后緊跟著冊寶、鹵薄儀仗、鳳輿、禮物采輿等各色隊伍,浩浩蕩

    蕩,直奔夏邸。

    皇后娘家夏府上下內外打掃一新,自納彩時起就已在周圍掛起了圍幙,只

    留出了迎親隊伍的通道,皇帝老丈人夏儒已水漲船高地提拔為中軍都督府都督

    同知,位為從一品,領著闔府上下人等立于府門外搭設的幕次前,等候冊封。

    承天門外,百官身著朝服,西向立班,恭謹迎候皇后大駕。

    丁壽混在人群中,頭戴五梁冠,手執象牙芴,腰懸金帶佩玉,身著黃、綠

    、赤、紫織成云鶴花錦綬,一派英姿勃發,誰知這位爺心中卻在碎碎念叨:什

    么時候結束啊,眼看時候不早了,這賜宴什么時候開始啊……

    忽覺袖口被人牽動,丁壽一驚,還道不小心失儀被監察御史揪出錯來,回

    身一看卻是乾清宮的小太監張銳。

    「丁大人,請隨奴婢來?!箯堜J悄聲道。

    丁壽不明所以,還是隨著一臉神秘之色的張銳到了奉天殿偏殿,卻見劉瑾

    張永一干人聚集在一起,神色焦急。

    幾人見了丁壽,未等他開口,劉瑾已然搶上一步,問道:「可知陛下在何

    處?」

    還能在哪兒,那小子不只能在奉天殿御座上呆著么,丁壽不經意往殿上一

    看,御座前的卷簾不知何時已經重新放下,從側面看上面空無一人。

    「皇上不見了?」丁壽驚道。

    「最近皇上和你走得近,你不知道?」劉瑾眼中精光四射,死死盯著丁壽。

    「我哪知道???」丁壽叫屈道:「何況經過您老上次教訓,小子怎敢再

    胡來?!?/br>
    劉瑾見丁壽神色不似作偽,仿佛把心放下了一半,點了點頭,沉聲道:「

    與你無關就好,今天是大日子,容不得再出亂子?!?/br>
    張永蹙著眉頭道:「劉公公,當務之急是尋回陛下,如今丁大人也不知萬

    歲下落,如何是好?」

    「好在司禮監的人都搶著在新主子面前露臉,知道這事的人還不多,趕快

    派人細細搜尋,趕在皇后進宮前找到陛下?!?/br>
    張永羅祥幾個人應聲而去,單撇下個丁壽。

    「督公,我呢?」

    「你去西苑尋?!箘㈣?。

    一幫人又不能大張旗鼓,只帶了一些親信內官,折騰了近兩個時辰,一無

    所獲。

    劉瑾焦急地在偏殿內踱著圈子,一個個回來的人都搖頭示意,不由更加煩

    躁。

    待從西苑趕回的丁壽也兩手空空時,眾人都沒了主意。

    「陛下會不會出了皇城?」丁壽道。

    谷大用下意識撇嘴道:「不會,自從太后前番下了懿旨后,皇上就沒出過

    宮門一步……」

    話說一半,谷大用便已警醒,他們幾個都是伺候著朱厚照從小長大的,太

    知道小皇帝的脾氣了,數月來未出皇城一步,怕是早把那位爺給憋瘋了,今天

    大家都有一堆差事要忙,一個沒留神,這主兒溜出宮去的可能性太大了。

    幾人面面相覷,正不知如何是好時,忽聽午門處鐘鼓齊鳴,聲震九城。

    「皇后輿輅已經到了,怎么辦?」谷大用急得直搓手,徹底沒了主意。

    劉瑾站在殿門前向外張望了一眼,對眾人道:「不能讓皇后娘娘在午門外

    久等,準備迎接鑾駕,將皇后娘娘直接引進坤寧宮?!?/br>
    張永神色也有些慌亂,「按照儀制還要到奉先殿謁廟……」

    劉瑾立即打斷道:「皇上不在,誰去謁廟?」

    劉瑾掃視眾人道:「只要不誤了今夜合巹,明日一早再朝見兩宮,這事還

    遮的過去?!?/br>
    幾人此時也沒了章程,只得各自奔忙去了。

    「壽哥兒……」劉瑾看向丁壽。

    「小子明白,定會在今夜將皇上尋回?!苟勰抗鈭远?。

    劉瑾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囑咐了一句:「還要?;噬掀桨矡o事?!?/br>
    ***   ?。   。   。?/br>
    坤寧宮內,更漏漸殘。

    燙金喜字的龍鳳紅燭緩緩燃燒,身著吉服的大明國母孤影而坐。

    夏皇后年方十六,能從眾多秀女中脫穎而出,自然姿容不俗,可此時秀眉

    鳳目間卻帶著一股憂色。

    自幼熟讀、,針織女紅無一不精,鄰人長輩交口稱贊,

    被選秀女入宮,便得兩宮賞識,匹配天家,一躍為六宮之主,何等風光顯貴,

    數月來勤習禮儀,處處用心,只想今后輔佐夫皇,整肅后宮,做一個大唐長孫

    皇后一般的良妻賢后,怎奈是……唉……

    平日熟練習演的大婚儀制還有數禮未完,便被迎入坤寧宮,至今未得見皇

    帝一面,莫不是皇上嫌自己容貌丑陋,才淺德薄,不堪領袖六宮;莫不是皇上

    對兩宮選定的良人不滿,心有所屬;思前想后,疑慮重重,可這一切,已經由

    不得她了,一入宮門,紅顏深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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