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40-41)
【大明天下】 作者:329 26//27 字數:326 第四十章涇渭分明 天寒地凍,北風呼嘯。 丘聚與谷大用在屋內圍爐取暖,桌子上燙好了椒梧酒,幾個熱騰騰的砂鍋 支起,rou香陣陣。 恰逢丁壽走近,谷大用樂道:「小子來的正好,rou剛到了火候,新鮮的驢 挽口和羊白腰,老丘還著人弄來了龍卵,這可是珍奇玩意,來,咱爺們喝幾盅 ?!?/br> 丁壽臉色難看,喝酒他倒不在乎,問題是和這幾個太監吃不到一塊去,大 正月的吃點扁食(餃子),嚼嚼驢頭rou,這些宮里的飲食習慣他覺得挺好,偏 偏內宦們喜歡吃驢牛的那玩意兒,母的叫「挽口」,公的喚「挽手」,羊白腰 就是羊蛋,至于「龍卵」,是挺難得的,純白的馬就不好弄,何況必須是白公 馬的蛋呢,這些東西丁壽倒是不忌諱,偶爾吃吃也算換口味,可架不住老吃啊 ,二爺這陣子以形補形,被補得有點上火。 「不擾二位公公雅興,督公可在?」 丘聚雙掌在火爐前翻烤,眼皮微抬,掃了丁壽一眼道:「最近事多,公公 有些乏神,如今在后堂靜室聽阿音撫琴,算算時候差不多了,你自去尋吧?!?/br> 行至后堂,果然琴音方歇,唯有余音裊裊,繞梁不絕,室內傳出劉瑾的聲 音,「咱家最近精神不濟,你再多彈一曲吧?!?/br> 雷長音語氣平靜,不帶一絲波瀾:「炷香時間已足夠凝氣安神,凡事過猶 不及,公公神乏,當是心思太多,多奏一曲也是無益?!?/br> 未幾,雷長音已肩背琴囊,踱步而出,見了丁壽微笑點頭,獨自去了。 丁壽暗暗咋舌,瞧人家這氣度,敢這幺撅劉瑾面子,東廠里雷長音是獨一 份,這位二鐺頭的存在感很低,每日只是為劉瑾撫琴,也從不多彈,只限一炷 香的時間,他也不得不承認,聽雷長音的琴聲的確受益匪淺,就以自身來說, 被朱允炆強行打通奇經八脈,功力大增,可自身心境卻遠配不上修為,就如同 一個乞丐突然得了巨額財富不曉得怎幺花一樣,而常聞雷長音撫琴,恰能讓他 平心靜氣,筑本培元,雖如今好處不顯,但得失自在其心。 「進來吧?!箘㈣穆曇魪睦锩鎮鞒?,透著一絲疲憊。 丁壽踏步而入,見劉瑾斜靠在軟塌上閉目養神,輕輕道:「公公近來辛苦 ?」 兩手輕輕揉按太陽xue,劉瑾道:「還不是銀子鬧得,京郊祭祀,文武百官 賞賜,還得籌備著萬歲爺的大婚,內庫那點銀子經不起折騰,偏偏朝鮮這個時 候又來朝貢,剛改元便有外藩來朝,皇上高興,還要給額外賞賜?!?/br> 各國朝貢也不是說來就來,大明按照遠近親疏發給勘合,朝鮮一年三貢, 琉球二年一貢,安南和暹羅等東南亞國家三年一貢,還有西域撒馬爾罕五年一 貢,至于日本那不招人待見的十年一貢,當然沒到貢期你非腆著臉來,大明最 多申飭一番,也就捏著鼻子認了。 「不知朝鮮這次朝覲所為何來?」 雖說來者不拒,來朝貢的時候總會找點理由,賀壽的,賀佳節的,求冊封 的,謝恩的,獻物的,永樂年間還有往大明送處女和宦官的,那時候整容技術 又沒現在這幺發達,偏趕著永樂皇帝還是個較真的,專門派人到朝鮮一趟,告 訴朝鮮君臣這次送的處女質量不怎幺樣,念在你們一片誠心,爺勉為其難收下 了,再送來的時候記得好好挑挑,不知道朱老四是不是當婊子立牌坊,提上褲 子不認賬,反正明初期皇帝內宮里從不乏朝鮮嬪妃。 劉瑾不疑有他,說道:「除了賀正旦,還帶了份朝鮮國主李?的親筆表章 ,說哀其世子夭亡,悲慟成疾,奏請以國事付其弟李懌,請天朝冊封等云云。 」 前腳逼人退位,后面就讓人親筆說讓位,朝鮮這手玩的絕啊,丁壽幽幽道 ;「海東之事怕沒這幺簡單?!?/br> 「哦,」劉瑾掃了他一眼,「你有什幺消息?」 丁壽俯下身,在劉瑾耳邊輕聲說了來由,劉瑾一下坐起,「此事當真?」 「還需與朝鮮來使對證,想來不會差?!?/br> 劉瑾站起身來,來回踱步,「你怎幺想的?」 「屬下以為朝鮮無論誰為國主都不會悖離大明,不過既 ╰尋?回◥地◢址∶百喥╓弟¨—?╒板?ù◢綜△合∶社∶區° 有這個把柄,放過 實是可惜,不若以此要挾李 ?尋○回?地▽址Δ百喥╝弟§—△板?ù∵綜▲合○社◆區ξ 懌,奉獻財物以解內庫燃眉之急,至于那張綠水幺 ……」朝鮮后妃只cao一次怎幺夠,丁壽臉帶壞笑:「就交由屬下看管,您老看 如何?」 瞧著丁壽一臉yin笑,劉瑾已知其意,搖頭道:「小子,你若是老想著褲襠 里那點事兒,咱家可真不放心把擔子交給你?!?/br> 丁壽欲言,劉瑾揮手止住,「朝鮮的確不敢背明自立,可感恩懷德與心懷 怨憤不可同日而語,你的做法太小家子氣。恩莫大于復國,若是能幫李?復位 ,他終生必心系大明,莫敢忘恩?!?/br> 「至于李懌,」劉瑾冷笑道:「篡位沒錯,他最大的錯誤是不該瞞哄皇上 ,欺騙大明?!?/br> 「是,屬下見識淺薄,請公公責罰?!苟酃淼?。 「還有一點,」輕笑一聲,劉瑾又道:「朝鮮那窮鄉僻壤的,也沒什幺油 水可榨?!?/br> 還真是,朝鮮地方不小,物產卻不多,明朝賜給朝鮮的賞賜中常有書籍、 衣冠等物,單就是賜給朝鮮王妃的珠冠,所用大小珍珠七千多顆,以朝鮮的工 藝莫說做不出來,就是做出來朝鮮的國庫也得立刻見底。朱元璋最初定下的朝 鮮貢品中有金銀之物,數量不多,已讓朝鮮君臣苦不堪言,幸好朝鮮上邊有人 ,那些太監沒白送,朝鮮籍太監尹鳳多次諫言,才將金銀從貢單中裁撤。 「那下步該如何……」丁壽問道。 「明日萬歲爺乾清宮召對,議朝鮮之事,在這之前,把這事落實了?!箘?/br> 瑾靠在榻上重新閉目道。 *** ?。 。 。?/br> 禮部會同館有南北兩館,各有東西前后九照廂房,翌日一早,丁壽便帶著 一隊錦衣校尉來拜訪朝鮮使節。 「昨日本官有公務在身,失了禮數,今日登門賠罪, △尋⊿回¨網μ址╛百╙喥▼弟∵—∶板☆ù╔綜△合◎社ζ區§ 還請貴使恕罪?!苟?/br> 壽滿臉笑意,像極了給雞拜年的黃鼠狼。 「大人言重,小臣惶恐,大人大駕光臨,館驛內蓬蓽生輝,請入內奉茶。 」李繼福執禮甚恭。 兩人落座,四名身穿飛魚服的錦衣校尉在廊下抱刀而立,李繼福心中嘀咕 ,昨日已從熊繡口中得知這位是朝廷新貴,今日一早過來,莫不是索賄。 仆從送上香茗,李繼福請茶,丁壽微笑頷首,托起茶碗,用拇食二指揭開 碗蓋,輕嗅茶香,似乎不經意道:「聽聞李大人出身青海李氏,乃朝鮮望族。 」 「正是?!拐f起自家祖宗,李繼福頗有得意,「先祖諱之蘭公以擅射聞名 ,敝國太祖愛其勇猛,結為兄弟,輔佐太祖共創基業,遂有青海李氏之基?!?/br> 見丁壽只顧用碗蓋撩撥漂浮在茶湯中的茶葉,似乎對他所言毫不在意,李 繼福心中沒底,索性再拉個交情,「說起來家祖與天朝還有些淵源?!?/br> 「哦?愿聞其詳?!苟勐唤浶牡娘嬃艘淮罂诓?,早上吃咸了,二爺好 不容易才把茶晾涼。 李繼福向斜上方一拱手,道:「家祖乃鄂王岳武穆之后?!?/br> 「噗——」一口茶水噴了出去,丁壽來不及擦衣襟的水漬,「你祖先是岳 飛???」 見丁壽失態,李繼福相當得意,「正是?!?/br> 丁壽有點恍惚,覺得是不是最近挽口和挽手吃多了,火頂的腦子有點不清 楚,仔細回憶了下昨晚上張綠水含著自己老二講得青海李氏根源,遲疑道:「 李之蘭不是本名佟豆蘭,原系女真人,入了朝鮮才改姓李氏?」 「荒謬!」李繼福仿佛受了極大的侮辱,「先祖乃華夏苗裔,豈是夷狄野 人可比,故岳武穆公有五子:云、雷、霖、震、霆,之蘭公乃霆公之后,昔日 岳武穆含恨風波亭,為jian人所害,霆公潛入金國受官并娶妻生子,方有今日之 青海李氏……」 「夠了!」一聲大喝將李繼福嚇癱在椅子上。 岳飛的兒子跑金國當官,扯淡也該有個限度,你祖宗是岳飛,那爺們在東 廠一天到晚給你祖宗上香,老子是不是要跟你拜個把子,丁二爺頭上滿是黑線 ,索性單刀直入,「你可認得這是何人?」 李繼福正被嚇得六神無主,聞言見廊下一個錦衣校尉走了進來,頭上紗帽 一摘,滿頭秀發飄散,明艷不可方物。 「你,你是張淑容,你不是已經死了幺?」李繼福不想白日見鬼,面色煞 白。 「認出來就好,來人,封鎖會同館,無本官手令,不得任何人出入?!挂?/br> 把揪起李繼福,丁壽獰笑道:「李大人幺,隨本官面圣去?!?/br> *** ?。 。 。?/br> 「朝鮮李?請封其弟李懌,通國臣民皆無異詞,?母妃亦奏稱懌長且賢, 堪付重寄,皇上以為如何?」 乾清宮西暖閣內,三位閣老坐在椅子上與正德議事,這都是弘治爺慣出來 的毛病,朱佑樘敬重老臣,議事的時候全都賜坐,君臣間坐在一起把事商量定 了,第二天上朝的時候走遍啟奏準奏的程序,時候久了帝王威儀和神秘感也就 無存了,當然,以后嘉靖走了另一個極端,什幺旨意都不說明白,讓大臣猜著 玩,嚴嵩因為猜得準,所以最得信重。 「豈有因喪子而棄國者,命懌權理國事,俟?卒后乃封?!闺捱€不想被關 在這皇宮里,出去好好看看這大明天下呢,想撂挑子,等死了以后吧。小皇帝 心中不無惡意的遐想。 幾人對視一眼,李東陽開口道:「陛下,臣以為李?以痼疾辭位,李懌以 親弟承托,接受既明,友愛不失,宜順其請才是?!?/br> 「這個嗎……」不答應朝鮮所請,只是正德心理惡作劇,倒是無所謂,想 開口應承,劉瑾快步走了進來,「陛下,錦衣衛指揮僉事丁壽有事稟奏?!?/br> 待得丁壽入內,將事情來龍去脈一講,正德大怒,群臣變色,立即將那位 自稱岳家小將的李繼福和張綠水宣了上來。 張綠水進了暖閣,盈盈拜倒:「臣妾張綠水叩見皇帝陛下?!箯埦G水有二 品淑容誥命,是以自稱為臣。 暖閣眾人打量跪倒女子,肌膚如雪,玉立亭亭,謝閣老捻捻胡子,暗道這 女子比自家的一妻六妾更為艷麗,不想海東小國竟有如此佳麗。 正德盯著張綠水一瞬不瞬,丁壽暗道要遭,小皇帝不是看上這娘們了吧, 抬眼看看自己頭上烏紗,有些要綠的樣子。 「兀那女子,這身打扮從何而來?」正德開口,丁壽好懸沒栽倒。 張綠水著急覲見來不及更衣,身上飛魚服又是僭越,臨進殿時套了件無袖 透風紗,如今襯得英姿颯爽,引得小皇帝側目。 劉瑾低咳了一聲,正德神思才回到正軌,他如今連大婚都沒有,哪懂得男 女之事,不像某千古一帝,這歲數的時候孩子都幾歲了,「有何事稟奏?」 「臣夫李?為叛賊所囚,性命危在旦夕,懇請陛下念夫素懷忠義,服侍大 明,即刻施以援手,解臣夫于倒懸?!?/br> 「李繼福,亂臣謀逆,爾可知罪?」 「陛下,休聽這禍國妖女之言?!估罾^??念^如搗蒜,「昏主李?倒行逆 施,毀佛滅儒,定寸斬、炮烙、拆胸、碎骨飄風之酷刑,改名剎為妓院,興士 禍誅殺名士,穢亂宮廷,悖逆人倫,敝國百姓無日不受熬煎,臣等反正乃無奈 自保之舉啊?!?/br> 聲淚俱下,君臣動容。 劉健怒道:「如此昏主,豈可牧守一方,為百姓謀福,理當廢之?!?/br> 「李懌等人雖有悖逆之舉,也屬情有可原?!估顤|陽接口道。 謝遷定論:「下旨申飭朝鮮,令李懌謝罪便是,另將此妖女直接發入教坊 或與功臣為奴?!?/br> 幾位閣老一人一語將這事就要定下來,張綠水面露驚慌,丁壽開口欲言, 劉瑾卻不溫不火道:「老奴有言,啟奏陛下?!?/br> 正德點頭示意,劉瑾道:「李?襲爵外藩已十二載,李懌即系親眷,則為 該國之臣。君臣既有定分,冠履豈容倒置。即使李?果真不道, .ъ.е 亦應聽大妃具 奏,待中國更置。如今以臣篡君,以弟廢兄,又妄言欺哄,李懌之心不但無? ,且無中國,更無陛下?!?/br> 朱厚照越聽臉色越是難看,「賊子欺我太甚,何人為朕聲討其罪?」 丁壽興奮道:「臣愿效班定遠,率兵伐罪,以振王綱?!?/br> 「好,愛卿果系忠臣,朕命你率軍……」 李東陽開口道:「陛下不可?!?/br> 正德不滿道:「朝鮮逆臣如此欺君,李閣老還不欲加罪幺?」 「臣不敢?!估顤|陽自顧道:「朝鮮得太祖賜名朝日鮮明立國,《皇明祖 訓》永不征伐,即便有過,亦不應兵戈相加?!?/br> 謝遷嘿嘿笑道:「丁僉事欲效班定遠,果然胸存大志,定遠侯班超昔日使 團三十六人號令西域五十余國,橫行異域三十一載,莫敢不從,今之朝鮮不過 一海東藩國,有丁僉事這般少年英雄出馬,必然傳檄而定?!?/br> 什幺意思,讓我帶三十多人去幫人復國,當我是Spr,就是 真把褲衩穿外面,人家都站著不動讓我砍,也得被活活累死,丁壽剛要反唇相 譏,劉瑾冷笑道:「謝閣老不必激將,廠衛中人才濟濟,不須靡費,三十人足 矣?!?/br> 呃,這死人妖要讓老子客死異鄉,丁壽眼神都開始不善,正德聽聞后以為 他二人早有定計,點頭道:「好吧,就依老劉的意思辦吧?!褂謱Χ鄣溃骸?/br> 你快去快回,趕著回來參加朕的大婚?!?/br> 我估計自己的親事都只能在下面辦了,正德君臣和張綠水等都散凈后,丁 壽幽怨道:「公公,真的只讓我帶三十人去朝鮮?」 「沒錯?!共坏榷坶_口,劉瑾繼續道:「人是沒有了,咱家可以給你點 別的……」 *** ?。 。 。?/br> 松鶴樓的一間臨窗雅間內,丁壽與王廷相楚河漢界,殺的不亦樂乎,江彬 立在一旁觀戰。 「炮八平五,將?!苟垡蛔勇涠?,江彬哈哈大笑。 王廷相棋力本是不錯,奈何丁壽后世讀了幾本,, 奇招不斷,剛剛設計了一番「棄馬十三殺」,十三著大局已定,初次臨敵輸的 莫名其妙,郁悶不已。 這時王守仁挑簾而進,「幾位何故如此開心?」 「伯安兄來的正好,久聞你年少時便棋力高超,且來替小弟教訓他莫要目 中無人?!雇跬⑾鄦局跏厝时碜值?。 王守仁看了棋盤一眼,笑道:「恐不能成人之美,某幼時玩物喪志,屢教 不改,家嚴一怒之下將象棋盡數投河,小弟頓悟,作詩明志,從此不再下棋。 」 「哦,不知所作何詩,小弟可有耳福聽聞?!苟坌χ屪?。 「游戲之作爾,恐辱尊聽?!雇跏厝首?,開口吟道:「象棋終日樂悠悠 ,苦被嚴親一旦丟。兵卒墜河皆不救,將軍溺水一齊休。馬行千里隨波去,象 入三川逐浪游。炮響一聲天地震,忽然驚起臥龍愁?!?/br> 「忽然驚起臥龍愁……」丁壽低聲念了幾句,「王兄少年便自比臥龍,存 凌云壯志,小弟佩服?!?/br> 「少年心性,不羈散漫,如今思來實是慚愧?!雇跏厝实?。 「哈哈……」王廷相大笑道:「王氏門風不媚世俗,不阿權貴,令尊推崇 存齋先生心學,尤擅制心,你王陽明若無幾分豪邁天性,又怎稱得上王氏子弟 ?!?/br> 「啪嗒」,丁壽手中把玩的棋子墜地,仿佛不認識王守仁的盯著他看,「 伯安兄就是王陽明???」 二人錯愕的對視一眼,王廷相道:「伯安兄弘治十五年告病歸越,于道家 第十洞天會稽山陽明洞筑廬讀書,遂自號陽明子,丁兄不知幺?」 我太TM知道了,王陽明啊,立功、立德、立言,可以和孔子并稱的人物 ,日本維新重臣無一不是心學門徒,號稱「軍神」的東鄉平八郎一生俯首拜陽 明,那位蔣校長退守孤島后,為紀念他將臺北市郊的山區改名陽明山,這樣的 人物竟在我身邊坐著,這不是白日撿到寶幺。 「啊,這個,小弟孤陋寡聞,實在不知?!苟坼e開話題搪塞道:「子衡 兄喚我等前來,人已齊聚,不知所為何事?」 王廷相看了眼坐在一邊的江彬,道:「就是議一議宣府軍功具結的事?!?/br> 江彬頭一次和幾個文官共坐一桌,渾身拘謹,滿是不自在,聽得是關于自 家的事,心又提了起來:「可是又出了波折?」 「倒是沒有,軍報有宣府巡撫、總兵及鎮守中官首肯,考功自是無礙,文 書已經批下,無非獎功罰過爾爾,只是萬歲關注此事,定要追究延誤之罪?!?/br> 王廷相緩緩道:「兵部此事的確處置失當,貽誤軍機,罪名可大可小,萬歲若 不滿意,兵部上下難免一番動蕩,今日便是商討如何定罪處置?!?/br> 王守仁接口道:「其實黃主事也不是有意拖延,實是宣府有人請托,要他 將這事緩緩處置,他樂做順水人情,的確有些不知輕重,賢弟乃萬歲近臣,此 番又是由你向皇上進言,若由你上疏皇上必能納諫,愚兄想向你討個人情,息 事寧人?!?/br> 丁壽皺了皺眉,按他的意思把那姓黃的抄家問斬都不為過,奈何眼前二人 在文華殿有回護之情,又剛知王守仁竟是歷史牛人,心中頗有拉攏之意,但若 給了二人面子,怕又會傷了故交之情,轉首問道:「三哥,你看這事該怎幺辦 ?」 江彬自打聽了王守仁的話后就神色不安,聽丁壽問話一愣,「???什幺? 哦,只要文書批下,某這里就沒什幺打緊,一切聽小郎的?!?/br> 聞言丁壽捶拳道:「既如此……,就定為兵部職方司主事黃昭處事不當, 罰俸三月,兵部其余人等引以為戒,二位兄長以為如何?」 這個面子給的夠大,王守仁拱手道:「某替兵部同仁謝過了?!?/br> 「別急著謝,小弟也有事相求?!苟勰槑男Φ溃骸付恍珠L可知小弟 將出使朝鮮?」 二人點頭,六科辦事就在皇城之中,王守仁之父王華又在禮部任職,這事 算不得機密。 「那可知其中隱情?」 二人相顧茫然。 丁壽便將朝鮮宮變之事簡述一番,開口道:「海東為使,兇險自不待言, 歷來使朝之人不為中官便是進士出身,小弟身為武職,怕引起朝鮮警覺,欲奏 請一人為正使,二位兄長可有暇海東一行?」 「愚兄少年時曾隨家嚴領略邊塞風光,遼東風情卻無緣得見,難得有此機 緣,怎能錯過?!雇跏厝市Φ?。 王廷相皺眉,「伯安,你身患吐血疾未愈,豈能耐遼東苦寒,這番機緣還 是讓給我吧?!?/br> 二人不計風險,勇于任事,丁壽暗自欽佩,勸解道:「伯安兄既然痼疾在 身,此番便勞煩子衡兄吧?!?/br> 王守仁還要開言,丁壽道:「兄長放心,小弟這不安分的性子,保不齊還 要出使西 ¨尋ζ回╔網╔址?百喥∶弟▼—╛板3ù╝綜△合μ社?區△ 域,到時再勞您大駕,如何?」 幾人大笑,大事議定,丁壽欲與王廷相重開戰局,江彬神色不寧,開言道 :「小郎,既然兵部文書已下,某就即刻趕回宣府,不在京師耽擱了?!?/br> 丁壽取笑道:「怎幺三哥,想念家中那嬌滴滴的小娘子了?」 「休要說笑,」江彬神色鄭重道:「聽你所言,此番出使吉兇難卜,待某 復命后便趕來助你一臂之力?!?/br> 丁壽感動道:「多謝三哥掛念,你軍職在身,多有不便,朝鮮畢竟為大明 藩屬,不敢為難天使,好意心領了?!?/br> 江彬點點頭,「有機會回家中一趟,家里人對你多有掛念?!?/br> 苦笑點頭,丁壽心道我倒是想,如今大哥還沒找到,哪有臉回去,他早已 交待錦衣衛十四千戶所,畫影圖形尋找丁鶴,怎料丁鶴如泥牛入海,蹤影全無 。 送走江彬,幾人重新落座,王守仁觀二人對戰,突然開口道:「賢弟,你 因何故入的東廠?」 丁壽專心棋局,隨口道:「一飯之恩?!?/br> 「哦?愿聞其詳?!雇跬⑾嘧吡艘徊狡宓?。 這也沒什幺見不得人的,丁壽遂將如何與劉瑾相遇,到京師還債,請劉瑾 尋兄等進入東廠的事交待了一番。 二王對視一眼,王廷相道:「愚兄有一言相勸?!?/br> 見他說得鄭重,丁壽笑道:「兄長但講無妨?!?/br> 「自古以來權閹jian宦無有下場,黨附者也多難保全首尾,賢弟允文允武, 乃棟梁之才,何必屈膝閹宦之下?!?/br> 見二人目光炯炯,丁壽坐直了身子,道:「莫說劉公公對我有知遇之恩, 就是朝中諸公皆視我為佞幸小人,不托庇東廠,小弟往何處去?」 「朝中諸公并非量狹之人,有家父說和,必能捐棄前嫌,屆時賢弟內有皇 上信重,外有諸位大人扶持,正如你文中所說:前途似海,來日方長?!雇跏?/br> 仁勸道。 「小弟奇怪,二位兄長何以對我青眼相加?!?/br> 二人相顧一笑,王廷相道:「文以言志,我二人深信能作出《少年中國說 》之人必為我輩同道,我三人攜手定能為黎民百姓,為大明江山作出一番與天 不老,與國無疆的千秋功業?!?/br> 可惜那文章是抄來的,看著棋盤上紅黑兩色棋子,丁壽心中翻滾,看得出 來二人誠心相勸,他一直擔心頭上被扣上閹黨帽子,如能就此摘掉自是最好, 可若是就此投入文官陣營幺……,想著一年來劉瑾一路提攜點撥,屢次交予重 任,反觀深宮內的朱厚照只作橡皮圖章的不甘,如今困在詔獄內翁泰北的無人 問津,老邁昏庸的朝中大臣彼此勾心斗角…… 「小弟請問,若是不答應,子衡兄可還會隨我海東一行?」 「海東之行乃是王事,無論如何回復,愚兄都會陪你走一遭?!雇跬⑾噜?/br> 重答道。 「既如此,小弟辜負二位兄長美意了?!辜热欢际亲鲂〉?,為何不跟一個 肯信你、肯重你、肯罩你的老大,雖說這老大如今實力欠了點,結果勝負如何 ,呵呵,二爺還真不看好朝中那幾位。 「賢弟三思而行?!?/br> 「此事還需慎重,賢弟不妨多考慮幾日?!?/br> 「小弟主意已定?!共焕矶藙窠?,丁壽飛快的將棋盤中的棋子放回原位 ,紅黑兩色,涇渭分明,看著盤中棋子,起身長笑一聲,「世事如棋人捉弄, 縱橫進退不由衷。爭將奪帥拼生死,皆付世人一笑中?!箵P長而去。 王廷相看向王守仁,「我二人是否cao之過急了?」 看著棋盤,王守仁搖頭道:「也許最初就不該強人所難?!?/br> *** ?。 。 。?/br> 劉瑾陰沉著臉,手中拿著幾頁信箋道:「這是原話,沒弄錯吧?」 丘聚搖了搖頭,「松鶴樓是我親自布的暗樁,雅間內有聽音銅管,記錄人 都是聽寫老手,不會有疏漏?!?/br> 冷哼一聲,劉瑾沒有說話。 「這小子太不安分,整日生事,如今又被人盯上了,瞧著意思還頗有意動 ,久了怕會反水,是不是……」丘聚舉掌下切。 「這事不用你費心了,你下去吧?!勾鹁弁讼潞?,劉瑾拿著信箋的手一 抖,幾頁信箋無火自燃,看著火焰將紙張吞噬,劉瑾冷笑道:「兩個小王八蛋 ,挖墻腳挖到咱家頭上來……」 第四十一章湯泉戲美 鐵蹄踏破春泥,驊騮嘶風長嘯。 三十匹駿馬,馬上騎士皆身材魁梧,頭戴鳳翅盔,身穿長身魚鱗甲,挾弓 佩劍,手持長刀,面容肅穆。 這三十人是由皇帝貼身侍衛的一千五百名錦衣衛大漢將軍中細選而出,由 丁壽這錦衣衛指揮僉事率領,陪同王廷相,護送張綠水取道遼東,出使朝鮮。 原本丁壽還擔心王廷相文弱,不能疾馳,控制馬速,不想這位給事中騎術 精湛,春寒之日縱馬疾奔,精神抖擻。 「子衡兄好騎術?!苟塾芍再澋?。 王廷相笑道:「射御也為君子六藝,愚兄豈能閑置?!?/br> 常九過來回稟道:「二位大人,此地已是薊州遵化境內,天色已晚,可要 在此扎營?」 王廷相看向丁壽,這次出使他名為正使,可拿主意的卻是丁壽,丁壽撥馬 來到烏漆馬車前,輕敲車廂,車簾卷起,露出張綠水如花嬌顏。 「天色漸晚,欲意今晚在此扎營,貴人覺妥否?!?/br> 「一切憑大人做主?!孤曇魦绍?,聽得丁壽心中癢癢。 數十人忙碌起來,不一刻便扎好營帳,丁壽心中琢磨出京后就沒機會偷香 ,怎生償了心愿。 常九湊了過來,「四鐺頭,既到此地修整,可到湯泉處去乏?!?/br> 「湯泉?」 「此地有多眼溫泉,泉水水質極佳,泉水四季沸騰如湯,故名」湯泉「。 」常九笑答。 「我等身負重任,豈能荒于享受,命令營中安守本職,無令不得出營?!?/br> 常九俯首稱是。 「吾等有命在身,不得輕出,藩國貴人卻不在此列,待我問詢貴人可有閑 情領略天朝湯泉?!乖诔>拍康煽诖糁?,丁壽一本正經說道。 *** ?。 。 。?/br> 群山環繞,夜闌林靜,水氣如云,繚繞天際,在鉤月清輝下,泉水翻滾, 美不勝收。 「真是人間仙境?!箯埦G水不由驚嘆。 「有仙女入畫才稱得上仙境,來來來,待你我鴛鴦戲水,只羨鴛鴦不羨仙 ?!苟蹓男Φ?。 張綠水面色緋紅,輕解宮絳,還有褻衣未脫,丁壽已迫不及待的抱著她躍 入水中。 一聲驚呼,張綠水手足連撲,待穩住心神,才發現泉水不深,不過才及大 腿,站起身子,貼身褻衣早已濕透,緊貼在曼妙身姿上。 這身淺緋色的褻衣一著了水,曼妙動人的嬌軀頓時呈現出來。婀娜的身姿 ,曼妙流暢的曲線,結實筆直的大腿,構勒得中間那三角形賁起的暗影,像磁 石一樣把丁壽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瞧見丁壽火辣辣的目光,張綠水急忙轉了個身,丁壽還來不及喚住,她已 經羞羞答答地褪下了濕透的衣衫,扶住池邊一塊巨石,轉頭拋了一個媚眼,「 歐巴,來啊?!?/br> 丁壽倒是不急了,蹚水緩緩走近,在她翹翹的圓臀上輕拍了一記,「噢」 地輕呼了一聲痛,哀怨的瞟了他一眼,張綠水將纖細的腰肢塌下,圓臀輕輕晃 動,不時輕觸那根獨眼巨龍。 丁壽邊撫摸著張綠水光滑的肌膚,輕輕地捏弄著她豐盈結實的臀部,邊打 量著眼前的朝鮮貴婦胴體。 張綠水成熟的身軀極其優美,她手扶在石上,曲線從肩肋收束到纖腰,然 后向下延伸,隆起成一盈渾圓,那渾圓中間一道誘人的淺縫,兩瓣丘峰如同剛 剛剝了皮的雞蛋般光滑圓潤。 張綠水陶醉地閉上眼睛,鼻翅輕輕地翕動著,極為享受他的愛撫,當她的 圓臀再一次從roubang處研磨時,丁壽扶住纖腰,就勢向前一頂。 一聲誘人的嬌呼由張綠水口中發出,突如其來的攻擊讓她兩臂扶持不住, 一下趴在巨石上,冰冷的石頭摩擦著胸前椒乳,腔道內偏有一根火熱的粗大rou 棒不停進出,冷熱反差下讓她更受刺激,頃刻間便春水如潮。 丁壽大力抽送,巨龍在泥濘的甬道內不斷深入,張綠水蹙著一雙眉毛,強 忍著每次頂入似乎都要將她五臟六腑移位的痛苦與歡暢。 「唔……唔……不行了……啊……這一下好深……」張綠水大聲呻吟著。 在不斷的撞擊中,張綠水玉腿發軟,站立不住,身子不停下滑。 丁壽抽出巨龍,一把將她翻轉過來,仰躺在巨石上,張綠水俏臉一片嫣紅 ,雙眼朦朦朧朧的看向他,一對玉乳隨著她的喘息不住起伏。 緩慢地分開她的大腿,紫紅菇頭在玉簾處稍一停頓,再度破關而入,隨即 身子便伏了下去,興奮地摟緊了她,體會那圓滑細膩的肌膚。 隨著不停的頂動,嬌軀在巨石上不住摩擦,她體會不到身下的冰冷和疼痛 ,所有感覺只有yindao內那根火熱巨棒不住進出帶來的快感。 「啊……啊啊……嗯嗯……太大了……太硬了……受不住……」張綠水身 子扭動,似乎已不堪鞭撻。 似乎連些微的避讓都不耐,丁壽雙臂從她腋下環繞,摟住她的削肩,用力 下壓,同時下身巨棒不住上頂。 「哎……不行……太猛……要死了……」呻吟已經變成了嘶喊。 興奮地摟緊嬌軀,丁壽吻上香唇,張綠水全身繃緊,癡癡迷迷地用舌尖回 應著他,鼻中發出昵喃之聲。 登頂的快感不能由口中發泄,宛如窒息的感覺不住沖擊著張綠水,臀部猛 地頂起,身子緊緊摟住丁壽,十指在他后背留下了鮮紅血痕,丁壽皺眉,松開 香唇。 「啊————」嬌啼劃破夜空,丁壽不由慶幸離開營地的距離夠遠,下身 繼續挺動。 不知過了多久,張綠水嬌嫩的身子漸漸承受不了征伐,她蹙著眉尖兒哀求 起來:「歐巴……我不行了……你放過我吧,你……今晚好厲害……人家真的 不行了?!?/br> 丁壽箭在弦上,卻也真怕傷了她身子,這趟差事就此砸了,慢慢離開她的 身子,按住她肩膀向下,張綠水會意,輕嗯了一聲,身子向下滑去。 月影西移,丁壽閉目挺腰享受身下玉人口舌服侍,忽然臉色一變,張綠水 以為牙齒弄疼了他,開口要問,丁壽食指豎在唇邊,示意噤聲。 不一會兒,有衣袂破空之聲,隨即響起幾聲嬌笑,「大姐、二姐,看這的 泉水多好,咱們洗洗吧?!?/br> 一個溫和的聲音道:「算了,幕天席地的,要是讓人看見怎生是好?!?/br> 另一個清脆聲音道:「三更半夜,荒山野嶺的,哪有人會看到,除非是sao 婆娘出來偷人?!?/br> 呸了一聲,溫和的聲音響起,「姑娘家家,口不擇言,將來還有哪個婆家 敢要你?!?/br> 「大姐嫁了人,便整日想著給二姐找婆家,二姐一門心思都在蕭捕頭身上 ,不勞大姐杞人憂天了?!?/br> 清脆聲音語帶羞惱道:「你個浪蹄子心里就沒男人,牡丹園之后整日念叨 著什幺白公子,一聽說我們來直隸辦事,就吵著要跟過來,誰還不知道你安的 什幺心?!?/br> 「人家哪有……」聲音支支吾吾道。 隨后聽見一陣衣服悉索的聲音,隨后嘩啦嘩啦水聲響起,便是女子潑水嬉 鬧之聲傳來。 丁壽聽這幾人聲音耳熟,卻想不起來是誰,攀著石頭往另一側的湯泉看去 ,水氣氤氳中,三個白花花赤裸身子蜷在水中,互相引水嬉戲。 見了幾女容貌,丁壽恍然,怪不得這聲音熟悉,這三女竟在洛陽牡丹園中 有一面之緣,是白云山郭子玉的女公子。 三女容貌相近,身材卻各不相同,身姿豐腴、有著一雙碩大吊乳的是大姐 穿云燕郭飛云,英姿颯爽、身形健美的是二姐鉆云燕郭依云,身形小巧鶯聲嚦 嚦的是破云燕郭彩云。 郭飛云避過小妹潑過來的泉水,正色道:「小妹,你來那白公子姓甚名誰 的都不清楚,就這幺冒冒失失的跑過來,不是大海撈針幺?!?/br> 少年不知愁滋味,郭彩云秀足一挑,將一蓬水灑向二姐,「誰冒失了,當 日問過金幫主,他說白公子是京城公門中人,想來那般豐神雋永的出挑人物, 京城也不多見,稍一打聽就能知曉?!闺S即向著郭依云笑道:「真的找不到, 還可以找二姐夫幫忙……」 還沒說完,郭依云就已不依,羞道:「你個死丫頭,胡說什幺……」二人 旋即打鬧一起。 郭飛云嘆了口氣,「公門中人才是麻煩,他是兵,我們是賊,道不同不相 為謀,你這一番心思怕會付諸東流?!?/br> 郭彩云撅起小嘴,道:「蕭大哥不也是公門中人,二姐不還是跟人來往。 」 「蕭大哥怎幺一樣,他是六扇門總捕頭,當世大英雄,連爹爹也交口稱贊 的人物,雖身在公門,卻從不因我等綠林出身而小瞧?!孤犞∶媚侨伺c心上 人作比,郭依云當即不滿。 「人家白公子也急公好義,當日牡丹園中毒之人與他非親非故,他立時出 手相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白公子的浮屠恐都要蓋到天上去了?!蛊圃?/br> 燕立即反口相譏。 呸,什幺急公好義,老子當日為了救人差點沒著了邙山鬼叟的道兒,找誰 說去,最后搬來梅退之才解得大圍,怎幺沒人惦記我,分明就是看臉,丁二爺 心中直淌血。 「好了,二妹好歹與蕭子敬有數面之緣,彼此頗有好感,你那沒頭沒尾的 白公子連姓名都不知道,爭個什幺?!构w云數落妹子道。 郭彩云泫然欲泣,粉拳擊水道:「大姐,你和二姐合起來欺負我……」 二女趕忙相勸,「三妹,別哭,到京城我們便幫你去尋人?!?/br> 小燕子立即破涕為笑,嬌聲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br> 二女對著自家小妹無可奈何。 哈哈一陣笑,「真是巧了,大半夜里都能撿到衣服,莫不是最近財星高照 ?!苟鄞┲w魚服,坐在泉邊石上,腳邊正是三女剛剛脫下的衣物。 幾女一聲驚叫,把身子縮在水里,郭依云厲聲喝道:「哪來的登徒子,敢 在姑娘面前撒野,識相的快還我們衣物,留你一條狗命,否則將你碎尸萬段。 」 「咦?」丁壽故作驚訝,「怎幺這里還有人,你說這衣服是你的,有何證 據?」說著拿起一件黃色肚兜嗅了嗅。 「你……」郭依云氣惱,這件衣物就是她的。 「這荒郊野外,除了我們哪還有其他人,不是我們的,還能是誰的?!构?/br> 彩云道。 「那可未必,興許幾位姑娘是天上仙子,下凡戲水,赤條條來,赤條條去 ?!苟蹞u頭晃腦,「也有可能,是這位路過的姑娘的……」 向身后一指,張綠水衣衫不整從石后轉出,青絲上還帶著水漬,面色潮紅 ,哪個看不出來剛才經歷了好事。 郭依云小嘴不屑地一撇,「不知羞……」 話未說完,丁壽伸手在泉水上一拍,屈指在蕩起的水珠上一彈,水珠激射 ,正打在郭依云的腮幫上,打的鉆云燕俏臉發麻,硬生生將后面的話咽進肚里 。 這一手立即將三女震住,摘葉飛花,即可傷人,畢竟只是聽聞,從未真正 見過,郭飛云玉臂環胸,恭敬道:「舍妹口不擇言,還請英雄見諒,家父白云 山郭子玉,不知哪路英雄當面,來日有暇定登門拜會?!?/br> 丁壽眼神從玉臂掩藏不住的深邃乳溝上劃過,不經意道:「沖霄燕郭子玉 ,燕子門當代傳人,憑著燕雙飛輕功和燕子飛云三絕手在白云山開山立柜,他 要來自是最好,剛好有幾件舊案可銷?!?/br> 郭飛云臉色一變,「閣下是公門中人?!?/br> 「公門中人更好,我二姐是六扇門總捕頭蕭子敬的紅顏知己,識相的快把 衣服還我們,不然將來有你好看……」破云燕小嘴噴個不停。 「鐵面無私蕭子敬?六扇門高手?」丁壽咋咋呼呼道。 郭彩云得意的哼了一聲,「不錯?!?/br> 「哈哈哈……」丁壽大笑:「刑部總捕,秩不過六品,你們不看看爺穿的 什幺衣服?!苟燮鹕?,月光之下,上好云錦緞面的青織金妝花飛魚紋熠熠生 輝。 三女愣了一下,郭依云率先哈哈笑了起來,「你一個唱大戲的,胡吹什幺 大氣,笑死人了,還真以為你是捕快呢?!?/br> 「唱戲的?」丁壽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沒穿錯衣服啊。 「你這不就是唱戲的蟒服幺,喲,不對,你這戲服沒做好,蟒的尾巴是魚 尾,還有魚鰭,四不像,哈哈,估計連角兒都不是?!?/br> 你個沒見識的傻娘們,丁壽差點沒從石頭上栽下去,覺得自尊心受到了很 大的侮辱,「這是錦衣衛的飛魚服?!孤曀涣?,簡直是從肺腔子里喊出來一 樣。 幾女出身草莽,誰知道飛魚服是個什幺玩意兒,但錦衣衛可是清清楚楚的 聽見了,俱是色變,郭飛云往前游了幾步,「這位將……哦,大人,民女無知 ,多有得罪,請大人海涵?!管P躇了番,試著稱呼道。 嗯,幾女的驚慌很大的滿足了丁二爺的虛榮心,威嚴的點點頭。 郭飛云看清丁壽面容,遲疑道:「這位大人,可是在牡丹園中救護百姓的 那位丁公子?」 忽地從水中站起,郭彩云驚叫道:「是你?那位白公子在不在,他也是錦 衣衛幺?」 聽不到丁壽回話,見他只顧盯著自己,低頭一看,粉嫩酥乳迎風翹立,蓬 門青草水珠欲滴,啊的一聲尖叫,抱住身子縮進水里,要不是小燕子不會閉氣 功,只怕將腦袋都要埋進去。 郭飛云強顏道:「既然是洛陽故人,不知可否放過我姐妹?!?/br> 「那是自然,不過自古失節事大,幾位都被丁某看了通透,這名節如何保 全?」二爺一副為人著想的嘴臉。 「不勞你費心?!构涝评浜叩?。 「二妹不得無禮,那大人之意……」郭飛云探詢道。 丁壽涎著臉道:「不如你們就做我老婆吧?!?/br> 「做夢?!构涝粕?。 郭飛云臉色難堪:「多承大人厚愛,奈何飛云依然成親,二位meimei也有心 儀之人,況我三人蒲柳之姿,難配大人英姿?!?/br> 「配不配不是你說的算,心儀而已,我不在乎,至于你幺,說說夫家是誰 ,爺教他怎幺寫休書?!?/br> 這樣霸道無賴的言語讓郭飛云無話可回,打,打不過;逃,沒衣服,今日 出門沒看黃歷,撞了這幺個太歲。 調戲美女正開心,忽聽遠處密林中人聲嘈雜,人影幢幢,丁壽一皺眉,「 什幺人?」 常九聲音傳來,「大人,王大人看您久不回營,擔心您的安危,派我等來 尋?!?/br> 忘了使團里還有這幺個人物,丁壽催問道:「怎樣,想好了沒有,答應的 話某便帶人離去,若不是自己的老婆,只有讓那些粗人來觀賞下這美人出浴了 ,那些粗坯做出些什幺事來,某可攔不住?!?/br> 郭飛云神色糾結,丁壽冷哼,道:「來人?!?/br> 「慢,我……答應?!构w云急切道。 丁壽一指另二女,「你們呢?」 郭依云倔強的將頭擰到一邊,郭彩云都恨不得將頭垂到那不大的酥胸里去 ,都不做聲。 「我替二位meimei應下了?!?/br> 「哈哈哈,好,那就記住了,你們的夫家叫丁壽,從此以后你們有主了。 」丁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