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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屬下的記憶中,無論江湖門派,亦或廟堂府邸皆無以此為通傳憑證的?!?/br>“不錯,這東西雖然神秘,我也一直在派人追查,奈何依舊無所收獲,誰知機緣之下,卻叫青陽看到了。陽兒雖不記得究竟在何時何地于何人處見過,但總歸將范圍縮小到了江夏,江夏的勢力就那么幾股,我想,只需略施小計就能探出這木牌究竟與何人有干系?!?/br>霍啟遂將心中謀劃俯首說與張信聽,張信聽了只道遵命行事。他二人商議完事后,張信又問霍啟接下來的安排,昨日回城他從江夏府探聽得知,霍啟正在大規模的調用府庫中的糧草,說是運往荊西之地,只是調用糧草一事地方官不能擅自做主,還需得到朝廷許可,故而現在動靜還不大,趙釉與陳玄文也未下令批準調動糧草,洛青陽一夜未回城,自然也無從知道這些消息。“陳玄文都已經告訴你了?”調用糧草的消息本是霍啟有意壓下,但沒想到張信只回了次城,就已經有了耳聞。“非是陳玄文告訴屬下的,屬下查賬時,發現糧草一項之后有即將調用的批注,一看目的地是紅巾匪的老巢西荊之地,所以才猜測將軍在征調糧草?!?/br>“不錯,”霍啟也未打算瞞他,承認道,“不出三日朝廷的命令便會下來,到時候我會率兵西向征伐,若想荊州戰事平息,非剿滅紅巾匪巢xue不得?!?/br>“征調糧草,加上三軍整頓的時日,前后最多六七日,也就是說將軍您六七日之后又要離開江夏?”霍啟點了點頭。“那世子和屬下……”“你與青陽就留在江夏府,荊州亂局,兵災是表,流民是里,如果流散的亂民得不到妥善安置,動亂永難止息,所以你和陽兒需要留下處理流民事宜?!?/br>話雖如此,但張信仍不免擔憂,“安置流民,分發湯藥之事近日一直是世子在cao辦,可趙猷畢竟是江夏太守,世子與屬下不過見勢便宜行事,陳玄文比不會將處置之權久假于我等,何況還有極明事理的英大人,難民安置并非非吾等不可。倒是將軍方才同世子見面,如今駐留不過幾日又要西行,只怕世子不會同意您獨自一人前去西荊?!?/br>“我如何不知他的脾氣,所以才壓下消息,故意瞞著他。西荊之地,崇山峻嶺,關隘險灘,不勝枚舉,加之民風剽悍,匪氣頗重,路途兇險,危機四伏,陽兒身單體薄,我若在戰中無力護在他左右,只能叫他身處險境。若是如此,我倒愿意忍受分離之苦?!?/br>“將軍,紅巾匪人兇悍,茹毛飲血,蠻如獸類,世子自然可以留在江夏,但請允許屬下跟隨您前往……”“不必,你必須留在陽兒身邊,有你在,我才能放心離開?!?/br>“將軍……”“勸阻的話不必再說,西征一事你暫且替我瞞下,待到合適的時機,我自然會親自同世子解釋?!?/br>見霍啟心意已決,張信心中雖有異議,卻也不得不領命。第90章霍啟張信二人商議完事情后,一同前去查看草棚的重建進度。都說流民聚集之地,秩序定不會井然,群集斗毆,爭奪搶燒,無惡不作,無奇不有,但歸根結底不過是他們的基本生存得不到保障,一切作為只為幾斗米糊口而已。窮困,才是暴民滋生的根源。洛青陽自幼被護得周全,難見人間疾苦,總以為這天下就像詞作中描繪那般,“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倉廩俱豐實”,以往習古書,遇見何不食rou糜這一典故,他少時不懂為何先生會對晉惠帝破口大罵,而今自己親眼見過后,方才真正明白,居上位者不知其下之苦,如完人閉目掩耳,終歸滅亡。烽火遍地,強寇四起,僧多rou少,所以這些人才會用暴力爭搶,要想這些流民安分,官府就必須滿足他們的生存需求。對這一點深信不疑的洛青陽,自答應霍啟要盡力安置流民后,在江夏府與難民一事事必躬親,怕的就是趙猷陳玄文在發放給流民的吃食用度上克扣,也害怕救濟糧在吏員間流轉時被上下其手。打小一點重活累活也沒做過的人突然接下如此重擔,毫不意外,洛青陽一時間很是吃不消,好在有政務能力極強的英寒和扎實肯干的張信幫襯,安撫流民一事才稍微順利一些。奈何天公不作美,昨夜失火,連片燒毀了幾十間房屋,洛青陽面上雖沒表現出什么,可心里終究是有些擔憂,他害怕此事一旦處理不好,會引發少許難民不滿,帶頭鬧事,所以定要親自來此查看監工。或許洛青陽的平易溫潤讓人覺得他可親可近,每次他一出現,總會有一批人集聚在其身邊,洛青陽自然也樂得和這些難民們處在一塊,時不時幫忙搭把手,問問他們近日的所慮所缺。這樣的場合錦衣華服決計不適合,洛青陽只要出城,穿的必是粗衣短褐,頭發用暗褐色的葛巾簡單的盤在頭頂,露出一張白得與周遭環境極為不符的小臉,半挽起袖子,纖細而雪白的胳膊上還有著不明顯的紅痕,那是昨晚同霍啟胡來時弄下的。有人眼神好,瞧見了這些淡淡的痕跡,大步跨過來,指著洛青陽的胳膊問‘令狐大人’手上這些紅痕是從哪兒來的,經此人一鬧,周遭的人也都發現了,七嘴八舌的說定是‘令狐大人’幫忙時不小心刮傷了,更有甚者,還要他馬上進屋里休息,好好養傷。洛青陽無奈,只能微紅著臉干笑著搖頭,解釋說這是晚夜行走于河畔,不小心摔了一跤刮傷的,并無大礙。聽他解釋后一眾人才慢慢散開,各自勞作。洛青陽巡視一圈,一切似都進展得井然有序,轉身卻恰逢一婦人肩挑茅草經過,婦人腳下被石子所絆,歪歪扭扭幾站立不穩,洛青陽離得近,幾步上前將其攙穩,擔憂道,“姑娘沒事吧?”婦人雖盤著發髻,儼然已是人婦,可從細巧的眉眼能看出她年紀尚小,且身段苗條,頗有些姿色,本是無意摔倒,見洛青陽過來扶她,心思一轉就著攙扶的姿勢半倒不倒的撲在洛青陽的懷里,任由雙肩的扁擔落下,茅草也散了一地,好半天才開口道謝,“多謝令狐大人,賤婦無礙?!?/br>話雖如此說,婦人卻半點起身的意思也無,反倒一雙纖巧素手悄悄搭上洛青陽的胳膊,只叫她難堪的是,在青陽粉藕般手臂的反襯下,倒顯得婦人手上肌膚粗糙。洛青陽本就生得好看,在美人云集的雍京都能以姝色聞名,何況是山野鄉間,想必這婦人自己也注意到了,無措之下面上顏色越加黯淡,她有些自慚地收回了手。洛青陽將婦人一連串動作盡收眼底,也隱約猜到婦人的心思,只是他不想戳破,只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安慰道,“無事便好,春來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