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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個怪現象,按說太子的兄弟有很多,容貌品行才華出眾的也不少,可是太子獨獨對小世子寵愛有加,據說六皇子曾在太學堂里跟世子起了沖突,最后太子卻讓六皇子親自背了荊條去王府請罪,這件事京城人人皆知,最后圣上聽聞后也夸太子教弟有方,從此這小世子就成了京城的紅人,哪個府都是巴結討好的。這次老奴見別的府都去王府噓寒問暖了,老奴想我們也不能落后,故而自作主張想備了藥送去?!?/br>管家仔細觀察霍啟的神色,未免讓霍啟覺得自己多事,畢竟太子和少主不對付這事別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清楚楚。霍啟聞言不由得皺起了眉,想起不久前那場接風宴,有些事情似是不言自明,六皇子的母妃與太子母妃是親姐妹,自己血親的弟弟不袒護,反而偏心于安和府的小世子,哪里是什么兄友弟恭,分明契兄契弟才是真。其實霍啟對于龍陽之好并不反感,軍中生活清苦,斷袖之事在士兵之間時有發生,只是想起洛青陽那般清貴的人竟會委身人下,心里就莫名有些煩悶,再一思及洛天成陰辣的性格,又不免對洛青陽生出絲同情。算了算了,霍啟忽又搖搖頭,本就是不相干的人,自己何苦為他思慮這么多。管家見霍啟又是搖頭又是皺眉的,他還以為主子對自己的擅作主張十分不滿,他忙道:“主子要是不喜歡,老奴也就不送了,是我多事了,正巧府里也有人感染風寒的,這藥便送給他們吧?!?/br>說著告了禮就要退下,卻叫霍啟攔了下來,霍啟愣了片刻,心里竟有些猶豫,最終還是讓管家把藥送到安和王府,管家依命退下。霍啟目送老管家退出自己的視線,復又望向書案,上面沉香煙裊裊升起,似云似霧,朦朧繚繞。這藥,這藥就當是對洛青陽那杯酒的回贈吧。第7章來訪盛雍的冬日白晝時短,申時剛過天色就已經暗淡,霍啟處理完了今日的文書,又閑躺在書房的臥榻上看了會兵書,看著看著思緒就開始信馬由韁,他憶起在平涼夏日縱馬秋日狩獵的情景,不禁有些想念。此次回京也不知何時才能重回西北。其實霍啟這次回京是受了皇命?;拭y違,否則他真可呆在平涼。自爺爺去世后,這盛雍京便成了他不愿思及的地方,物是人非,盛雍繁華依舊,卻少了歸屬感。想起召他回京的圣旨,霍啟不由得冷笑,只因那圣旨里的理由著實荒誕,說皇帝憐憫他在外征伐十年,本是京中貴胄,卻久居西北地,如今涼州地區大體安泰,匈奴部雖時有規模小進犯,然不成氣候也不足為懼,軍中無他也可,遂召回京,一解思鄉之苦。加之荊州地區爆發了紅巾教叛亂,官軍鎮壓不利,戰事已經持續兩年,卻未見消弭跡象,不僅消耗了大量金銀錢糧,還嚴重影響了荊州百姓的農事,頻繁的動亂使得很多當地許多百姓流離失所,妻離子散,形成了龐大的流民團,流民是極不穩定的因素,威脅著帝國的安全。皇帝認為霍啟常年征戰經驗豐富,遂將其召回備用于西南戰事,又念及霍啟不熟悉西南風俗,故而允許其先在京學習些時日。只是這一學習便是兩月有余,他花了月余便對西南風土有了大致了解,可是書上春秋終究不抵實地勘察清晰明了,兵家最忌諱紙上談兵。霍啟已經二度上書請求調往荊州,奏折卻屢被留中不下,皇帝每日沉迷于煉丹修行,五年來鮮少上朝,莫說朝臣難以一睹圣容,便是宮中的皇子也鮮少見到。既然現在東宮掌權,他便也能低下姿態將奏折送去太子府,但太子總以將領任命之事需從長計議,而且沒有皇帝的旨意,他不敢妄自決定。一來二去,霍啟也大概明白了洛天成的心思。無非是忌憚他領有西北軍。西北軍是霍啟一手創建的軍隊。十年前霍啟初到平涼,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擊退大舉進犯的匈奴騎兵,戰爭使他察覺到了當時西北主力官軍的虛弱,為了長遠打算,不得不在當地重新招募義勇。最初一批軍士由他親自篩選,凡油嘴滑舌插科打諢者皆不得入軍營,忠厚樸實家境困難者則優先,力能扛鼎或能應對策的家中人賦稅全免,是以他軍營中的將士多是那忠厚驍勇之輩,朝秦慕楚臨陣脫逃者少有。早年軍營里的事霍啟事必躬親,雖然貴為一軍統帥,他也堅持跟著士兵一起cao練,刻苦的訓練加上霍啟指揮有方,這支軍隊很快便展現出能征善戰紀律嚴明的特點,久而久之便把原來的官軍淘汰掉了,西北軍開始聲名鵲起,最后從鎮守平涼的一只偏師便成了主力軍隊。軍隊領著公家的糧,但儼然是霍啟的私家軍,因為霍啟在隴山一帶大力屯田,此舉就使得西北軍擺脫了朝廷對軍隊的最后一道制約——后勤管控。那日接風宴上,霍啟盛贊皇帝御國有術,殷實的國力為西北軍提供了充分的后勤保障的一番話,不過是冠冕之詞罷了。現今急急將他調離平涼只是朝廷害怕他擁兵自重,想削弱他的勢力罷了,說什么憐憫他久居西北思念盛雍,為何當年爺爺病危時,他七次上書祈求回京半月,朝廷卻以邊事吃緊,將不得擅自離軍為由,讓他來不及見爺爺最后一面。思及此霍啟臉上難得出現了不耐神色,他放下手中兵書,起身踱步于窗前,負手而立,透過半開的窗牖,隱隱有梅花香侵入房內,清幽淡雅,霍啟索性全開了窗,將窗外風景盡收眼底。窗外新雪不知何時已至,滿埋了早先仆人經過留下的的腳印,天地靜謐,唯留院中梅花隨風搖曳,浮動暗香。這梅花樹還是當年爺爺親手植的,那紅的是朱砂梅,白的叫江梅,紅白相映成趣,凌寒獨放,成了這冬日里一道別致的風景。霍啟賞梅片刻,便聽見院門外傳來兩道腳步聲,多年的軍營生活讓霍啟對聲音極為敏感,雖說來人的距離還較遠,但不妨礙他聽得真切,其中一道腳步聲他很熟悉,是王管家的,另一道卻不知屬于誰。第8章登門霍啟對書房的環境要求很高,所以他的書房被置在了前院單獨的一個地方,左邊是府中的藥房,右邊是花園。來客自花園一側來。二人穿過了月亮門,其中一人果然是王管家,后面是何人卻看不清,只見他身裹一件狐白裘,裘白勝雪,頭戴一頂淡藍絲絨帷帽,遮住了容貌,手里握著個暖爐,顯然是及怕冷的。王管家注意到了佇立窗邊的霍啟,立即停下腳步道安,“問主子安,安和王府小世子來訪,方才老奴見主子榻上小憩,未敢叨擾,故而擅作主張引了小世子前來,主子恕罪?!?/br>說著老管家就要請罪,卻被他后面的人扶住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