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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青年的模樣。若是沒有其它原因,他絕不會違背他的意愿,若衍兒不想認楚澤為兄長,那就壓下這個消息好了。畢竟,不過是一份血緣,又哪里當真能夠比得上二十多年來朝夕相處生出的感情呢?可唯獨是仙門一事,容不得他為了一己私情而妄為。那是無數先輩們努力了,堅持了,也等待了很久的一天啊……楚淵嵐在椅子上坐下,借著那明暗不定的燭火看著這個因為他的話而表現出順從的青年。“衍兒,他到底是你的哥哥。待微澤回來,好好同他親近一番吧……”為什么是衍兒呢?從出生起就經歷了如此多的磨難,而未來,也勢必要背負更多的東西。商時序在昏暗的燭火中看清了楚淵嵐的眼神,不同于話語中似乎帶著責怪的模樣,楚淵嵐的眼底,是一個為父者的心疼和為上者的無奈。他依禮告退,出門時,看到了天空中明亮的群星。在他作為“商時序”的那一世,他的父親曾經告訴他,每一個死去的人都會化作天邊的一顆星星,這其中最明亮最耀眼的那一顆,就是他最思念的那個人。明明知道生而知之的商家人不會被這樣拙劣的謊言所欺騙,可是父親還是會在難得能夠看到星空的夜晚,抱著小小的他這樣說,眼底,是懷念與深愛。于是,那個時候雖然通曉了許多事情卻依舊有些懵懂的他也會假裝相信了這樣的謊言,認真地尋找寥落的幾顆星中最亮的那一顆。“這就是mama嗎?”他仰著頭嚴肅認真地問。然后父親就會拍拍他的腦袋,一臉欣慰與惘然。大抵,這世上的父親,都是這樣的吧……商時序又回頭望了一眼書房,黯淡的光輝從房內透出來,模糊地映出一個端坐于椅上的身影。于是他緩步離開了,為了讓那個一直注視著他的人安心。夜明珠的光芒鋪灑寢殿,東海的鮫絲編織成層層的羅帳,將沉睡中的那個人的身影朦朧遮擋。申洋獨自一個人走進寢殿,靴子踩在冰冷光滑的地面上,卻并未發出任何聲音。玄色的衣擺隨著他的走動略微搖晃,與之相反的白皙手指自衣袖中伸出,將床前的珠簾撩起。人再往前,珠簾隨之落下,相互碰撞間發出叮咚的聲音,打破了宮殿中的那份寂靜。申洋略略皺了眉,也不見他有什么動作,金、玉相間的珠串便消失無蹤。于是宮殿里又變回了之前靜如止水的模樣,申洋的眉心舒展開來,目光投向了正在七寶紫檀雕花大床上安眠的女子。原本布滿血痕的衣物已經被換下,傷痕也因為得了靈藥的滋潤而愈合,此時女子靜靜地躺在床上,身著一身純白的絲質里衣,長發整整齊齊地枕在身下,被一床玄色的錦被襯得,倒是更像了那個人。脆弱、柔軟,卻偏偏如同初春的日光般讓他總是忍不住想要觸碰。申洋似是被蠱惑般上前了一步,然后想起那位大人的叮囑,又默默地收回了正欲伸出的手。不行,會死的。俊朗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孩童似的不滿與委屈,他在床邊站了半盞茶的功夫,帶著莫名的郁氣轉身離去。然而,就在此時,他突然聽到了一絲細微的響動。極細小極細小,仿佛,只是一種幻覺。可是,有著邪君修為的申洋知道自己不可能出現這樣的幻覺。所以他的腳步頓住了,站在原地不知該回頭還是該離去。然后,他又聽到了更多的聲音。這是被子滑落的聲音,這是衣物與被子摩擦的聲音,這是因為牽扯到了之前的傷口而發出的無意識的痛呼,這是撩開帳幔的……他的耳朵極好地分辨出了各種聲音的來源,然后終于轉過了身。于是,便正對上了一雙同那個人一樣如秋水般的眸子。楚沁兒回憶著自己記憶中最后的事情。她正準備去找哥哥,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然后便是脖子一痛,再然后……她環視了四周,自己大概是被什么人帶到了別的地方吧,畢竟,“簡樸”的隱仙宗不像會有這樣的宮殿的樣子。同棲巖谷的人相處久了,楚沁兒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亦有閑心想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不過或許也是因為,她發現自己似乎得到了很好的照料的關系吧。天麻、白芷、羌活、防風、白附子……她學醫多年,幾乎是醒來的第一時間就聞出了自己身上那股淡淡的藥香中所包含的東西。雖然還有少部分辨別不出,但就效果來看,絕對是極為珍貴的良藥。只是,到底不能在情況不明的地方久待啊。她坐起身,撩開帳幔,然后,便對上了一雙深沉如墨卻又格外澄澈的眼睛。“……你,是誰?”女子的發絲因為她起身的動作變得凌亂,領口有些敞開,露出鎖骨處完美的弧度。但是申洋的目光絲毫沒有被別的任何東西吸引,他只是定定地注視著楚沁兒的眸子,似乎在尋找些什么,卻又似乎只是在看楚沁兒眸中自己的倒影。因為沒有得到回答,也不見那人有什么動作。楚沁兒索性站起身,更仔細地打量了一圈四周,然后復又將目光落在申洋身上。“這位先生,明沁身為棲巖谷弟子,若是外出良久不歸,怕是會引得師姐動怒。打擾之處甚為抱歉,就此告辭?!?/br>她以完全無法挑剔地禮節行禮告辭,然后卻被一條長鞭束縛在了原地。長鞭的另一端正握在那個男人手中,楚沁兒心底咯噔了一下,知道怕是這個男人并不想放她離開。“申洋?!?/br>申洋見她站在原地不動了,似乎開心了一點,點了點頭,松開了鞭子,卻沒有將之收起來。楚沁兒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申洋是在回答她最初的那個問題,她抿了抿唇,不再試圖離開,而是想要知道她被帶來這里的目的。“申道友……”“叫我申洋?!?/br>申洋眸色變深,執著地追尋著某些東西。楚沁兒看了看他的臉色,從善如流地改口。“申洋,是你帶我來這兒的嗎?”從一個稱呼的變換中楚沁兒意識到了什么,于是將原本鄭重的語氣也改得輕松。申洋似乎很喜歡這樣的對話,點了點頭,眸底的暗色散去了一些。“那么,為什么要帶我來這兒呢?”“你是我的女兒,我和淵岫的女兒?!?/br>申洋在這個問題上變得認真,甚至特意重復了兩遍。然而這樣的認真換來的卻是楚沁兒的臉色大變。她只覺得有些站立不穩,單手拄在身后的床上,臉色由青到白,最后索性坐回了床上。長長的發絲垂落下來,將她的臉龐納入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