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4
北林委婉提示阮捷該走了,傅以丹還需要休息。阮捷跟著作別,傅家父女倆說了兩句客套話留人,他們再客套著玩具,走場結束,確確實實能離開了。李和安跟著起身,還沒走幾步,忽然被傅以丹叫住了。兩人視線相觸,氣氛怪異。傅先生與鄭北林做了個眼神交流,鄭北林捏了捏阮捷的肩,三人離開,關上了房門。走廊上的氣氛也不太好。傅先生一出門就愁容負面,鄭北林靠在墻邊什么也不做。阮捷不可能跟他單獨說話冷落傅先生,而三個人好像又沒什么共同話題,木頭似的杵了半天,一顆八卦心簡直瘙癢難耐。在家里聽鄭北林的墻角習慣了,現在有墻角不能貼,還真有些不習慣。就在阮捷靠著墻幾欲睡著時候,鄭北林的聲音忽然冒出來。“這事情越拖越糟,應該盡快帶她去做檢查?!?/br>當然不是和他說的。阮捷看向對面靠著墻走神的傅先生。對方臉色驟冷:“你們也看到了,她沒病?!?/br>阮捷不明所以,看看這個,又瞅瞅那個。傅先生翻臉比翻書還快,于情于理阮捷都想護著鄭北林,然而聽不懂他們的啞謎,只能干著急。這里氣氛正繃成待破裂的布,病房忽然里一聲巨響,像是什么重物砸落在地,屋外的三人同時一怔,相互交換眼神,以傅先生為首,推開門就闖了進去。李和安立在病床三步開外,阮捷從沒見過他這副陰冷的樣子,倒有些嚇人。腳前躺著他們送來的果籃,水果遍地滾,這里紅那邊綠的,頗為扎眼。再細看,額角破了皮,傷口正往外滲血。阮捷伸手要拉他,他卻像被焊進了地板里,巋然不動。傅以丹她穿拖鞋站著,雙目赤紅,眼里藏了刀,目光兇狠,像是要把人碎尸萬段。“想甩開我就說我腦子有病,我已經什么都沒了,夠丟人了,你還要讓人再拿什么樣的眼光看我?”每一個字音像被刀刃切過,支離破碎地從氣管里艱擠壓出來,她說得咬牙切齒,胸口發顫。沒人敢發出一丁點聲音。“你怎么不去死??!”探望病人卻落了個被驅趕出門的下場,阮捷還是頭一遭。三人到停車場,鄭北林叫了李和安一聲,“你沒吃飯吧?我們剛好吃宵夜?!?/br>才八點多鐘哪能就餓了,阮捷明白鄭北林的用意。李和安額上貼了塊紗布,一位小護士給他處理的。這人心里素質夠硬,出病房嘩啦一下變張臉,與護士說說笑笑,再和兩位醫生打過招呼,跟個沒事人似的,直到只剩他們三個人了,才像塊石頭,沒了動靜。當下他已經走開,又回頭,沖鄭北林撕出個笑:“燭光晚餐什么的,哄哄小捷,我就不去礙眼了?!?/br>阮捷一瞪眼:“我又不是妞?!?/br>李和安沒跟他貧,轉身往自己的車位去了。在車上,阮捷像個小老頭,嘆氣聲接連不斷,抑揚頓挫,激揚起伏。“憤憤不平了?”鄭北林道。阮捷搖頭:“本來覺得傅以丹可憐,現在覺得李和安也挺可憐,為什么非得鬧到這個地步呢?”鄭北林微微瞇眼,沒說話。阮捷往窗外看去:“你看,大街上這么多人,每個人背后都有不一樣的故事。有的人過得好,有的人過得很壞,但地球照樣在轉……”忽然一陣煩躁,“啊呀肚子里沒墨水說不清。其實,我就是覺得吧,天涯何處無芳草,要死要活的,多痛苦?!?/br>短暫的間歇,鄭北林輕笑一聲:“前后有聯系?”阮捷煩躁道:“我語文課當年都用來做物理作業啊?!?/br>鄭北林斂容,沉默了一段路,道:“你應該聽懂了,傅以丹精神狀態不太好,再不治療還得出問題?!?/br>阮捷沉吟,“真的那么嚴重?”鄭北林沒回答,一路上都沒有再提的意思。很多天沒好好交流過,阮捷匆匆洗完澡,催鄭北林也去洗,然后兩人就關了電視老早窩在床上聊天。阮捷給鄭北林說了些小時候的事,親戚的冷漠,家里揭不開鍋時候的苦中作樂,發現性向異于常人時候短暫的茫然,與陸之瑤的相識。“連班主任都總懷疑我倆有點什么,或者今后一定會搞出點什么,顯然我們辜負了大眾的期望?!?/br>他說得哀怨,卻透著一絲小得意。鄭北林在他耳朵上咬了一下。阮捷道:“最近不開心?”鄭北林沒回答,與他耳鬢廝磨。阮捷發覺他最近雖然話不多,但在床上主動了太多,還有些莫名地黏人。阮捷抱著他的腰,蹭著他的臉回應:“別這樣嘛,說出來讓我哄哄你?!?/br>鄭北林悶聲一笑,印上他的唇來了個纏綿的熱吻,末了用拇指輕輕在他嘴角一抹,將他往懷里圈緊了些:“說兩個鐘頭了,也不累?”“我是干過客服的男人啊?!?/br>“睡覺?!?/br>“……哦?!?/br>有些不情愿,但在鄭北林懷里拱了幾下,找到一個稍微舒服的位置,又滿足地睡了。聽見鄭北林在接電話,阮捷翻了個身,企圖離他遠一些。環著他的手松開,鄭北林聲音隨之壓低。阮捷又漸漸睡過去,然而鄭北林的聲音一直沒斷過,好像受干擾的電流聲。阮捷還是給吵醒了,摸出手機看時間,凌晨五點十分。翻身去瞧鄭北林,沒開臺燈,但隱約見他已經靠坐起來,正拿著手機低聲說話。“打擾了,我再問問別人?!?/br>通話結束,黑暗中有個熱源蠕動過來,緊接著腰就被纏住了,鄭北林翻通訊錄的指尖一頓,用空閑的手摸摸那顆毛茸茸的刺頭。阮捷道:“你要是偷人,我可就殺人了?!?/br>鄭北林沒笑,伏下身子開臺燈。臥室被暗沉的燈光填滿,阮捷見鄭北林一臉凝重。“傅以丹死了?!?/br>阮捷清楚地聽見心里“咯噔”了一下。睡意全無。跟著鄭北林坐直身子,“死了?”鄭北林道:“在洗手間割腕,傅先生醒來上廁所發現,已經沒氣了?!?/br>阮捷半晌說不出話來。鄭北林低頭翻電話錄,“還有更麻煩的,李和安失聯?!?/br>阮捷皺著眉看他又撥了兩個號碼,都是問鄭北林的消息,但似乎都毫無所獲。傅以丹出了事,傅家不可能放過李和安,而李大少這時候音訊全無,自然要找到他的兩個鐵桿兄弟上。果然裴歌也沒比鄭北林好到哪去。鄭北林他們把能電話詢問的人都問了,開始跑腿找人。畢竟昨天李和安的情緒也不太對頭,阮捷怕鄭北林著急開車出事,尾隨他出來,連跑了天南地北的三個地方,已經早上十點多鐘,肚子空牢牢的,但什么話也不敢說。從第四個地方出來,鄭北林看了時間,問他餓不餓。阮捷本想搖頭,又想起鄭北林也餓著,便應了聲餓。鄭北林打電話通知裴歌,隨后兩路人在一家面館碰頭,坐下來填肚子,和裴歌一起的還有樊羽。一條生命就這么沒了,另一條還懸著,幾人都誒閑心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