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身姿挺拔，俊秀的五官令人見之就眼前一亮。

也許是因為對方看上去并不具有明顯的攻擊性，且他們都身處熙熙攘攘的街上，江雨生也并沒有很緊張。

他迅速將對方和公交車站男人身影重疊在了一起。

“你是這幾天跟蹤我的人？”

男人并沒有否認：“我沒有惡意?！?/br>
江雨生注視了他的雙眼片刻，點了點頭：“閣下怎么稱呼？找我有什么事？”

男人忽而有點局促地搓了一下手。

一個人的手，可以透露出太多個人信息。

男子的手粗糙寬大，骨節分明，即使清洗得很干凈，可指縫間依舊留有黑痕，裸露出來的手臂肌膚散布著不少斑駁的陳年燙傷痕跡。

這是一雙藍領階層的勞動人民的手。

男人這時抬起頭，注視著江雨生，說：“你和麥少東是不是在一起？我是他的男朋友?！?/br>
這一刻，江雨生的靈臺平靜得讓他自己都詫異。

仿佛，盡管之前絲毫沒有征兆，他也早就預見了會有這么一幕。

心底隱約有個早就冒了芽的念頭，在這個時候開始茁壯成長，發出呼喊：早說過，你不會再找到那么完美又適合你的愛人了，江雨生。你已經錯過了畢生所愛。你今生以后就只有在不斷的尋覓和失望中度過。

“你有什么證據？”江雨生平靜地問，“他從來沒有提過有你這么一個人?！?/br>
“我說的是真的！”男人急切叫道，“我有證明！我和他是初中同學，十七歲就在一起了。我一直在老家工作，和他異地戀?！?/br>
哦，果真又是異地戀。

男人掏出手機，給江雨生看上面的照片：“你看！都是我們的合影！他父母都知道我們的關系。是我一直在替他照顧他父母！他mama有糖尿病，他爸爸去年還做過心臟病手術，都是我在醫院里照顧……”

手機幾乎貼在江雨生的臉上。

江雨生鐵青著臉又后退了一步，目光從那張和樂美滿的全家福上掃過。

“這是我們今年春節拍的！你看，你看！”

男人激動地近乎聲嘶力竭。

江雨生不禁又退了一步，避開對方的大嗓門。

他腦中那個聲音又響起：瞧，活該你從來不想去了解男朋友的身家底細，不然不會連這么明顯問題都沒發現！

男人激動得面孔漲紅：“江老師，你是個大學老師，我只是個電焊工，我不會騙你！先前我聽說他在T城另外找了一個男朋友，我還不相信。他說過不會欺騙我，也不會對不起我的。麥少東這個人也欺騙了你！”

江雨生面孔上覆著厚厚一層冰霜。

“他肯定沒有告訴你，是不是？”男人憤怒地譏笑，“我告訴你吧：我一直資助麥少東讀書創業！我中專畢業就工作，然后一直給他寄錢，供他讀書。不然光是他父母那點收入，還要看病吃藥，哪里夠他念那么好的大學？他能念研究生，甚至出國留學，全的靠花我的血汗錢！”

江雨生感覺陣陣顫栗自骨縫里發出，心底一片涼意。

公寓的保安在旁邊留意許久，察覺不對勁，快步走出來：“江先生，有什么麻煩嗎？”

男人瑟縮了一下。

“沒事?！苯晟鷶[手。

保安將信將疑，并沒有走遠，依舊在玻璃門后盯著他們倆。

男人低聲說：“我叫劉嘉康。我可以去和你同麥少東對峙?！?/br>
江雨生問：“既然如此，那你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

男人愣住。

江雨生冷笑：“劉先生，你先偷偷跟蹤觀察了我好幾天了。也不知道你得出什么結論，決定先從我這里下手。我估計，如果你去找麥少東對峙，他很有可能會直接同你分手。而你不肯和他分道揚鑣，于是想從我這里下手，讓我主動退出，好成全你?！?/br>
“這有什么錯嗎？”劉嘉康怒而反問，“這么多年來，我為了資助他讀書創業，自己都沒有存下幾個子兒的私房錢。就因為他指天發誓對我許諾過，會和我永遠在一起。等他發達了，就輪到他來照顧我?，F在他熬出頭了，卻想甩了我，找你這樣的年輕漂亮的大學老師？他想得美！”

江雨生轉身朝公寓大門走去。

“喂！”劉嘉康伸手拉他，“你還沒有答復我?！?/br>
“答復你什么？”江雨生甩開他，目如冷霜，“欠你的是麥少東，又不是我。你也不是沒有他的地址，只管上門討債就是?！?/br>
“都這樣你還要和他好？”劉嘉康大罵，“你要不要臉呀！還是堂堂大學老師呢……”

“喂喂！”保安再度沖了過來，“你到底要干嗎？再不走我們就報警了！”

劉嘉康收了手，低罵了一聲，扭頭鉆進了人群里。

保安問：“江教授，你沒事吧？要不要報警？”

“沒事的，李哥?！苯晟偠ǖ?，“他認錯人了?！?/br>
***

江雨生沒有上樓回家，而是立刻去了樓下停車場，把購物袋往車后座一甩，開車去學校，親自把敏真接了回來。

小女孩敏銳地問：“舅舅，出了什么事了嗎？”

江雨生反而問：“你最近在學校里過得怎么樣？有沒有發現什么陌生人出現？”

“一切都好好的呀?！泵粽鎿项^，“就要期末考試了，我甚至都沒工夫和同學說話呢?！?/br>
江雨生叮囑：“如果有陌生人來接近你，你要立刻通知老師和我，明白了嗎？”

“知道了?！泵粽驵止?，“你有點嚇到我了?！?/br>
江雨生并不多解釋，把敏真打發回房間寫作業，然后給麥少東打了個電話。他不提遇到劉嘉康的事，只請他過來吃晚飯。

麥少東興致勃勃地趕到江宅，一手提著一瓶價值不菲一瓶小白馬，進門便高聲笑道。

“雨生，今天真是我的幸運日。一個原本都已經選定別家律所的客戶，突然臨時又改了主意，回心轉意投奔了我們。這樁大生意可算我的業績?！?/br>
江雨生施施然從客廳沙發里站起來，朝他溫柔一笑：“恭喜你，少東?！?/br>
麥少東大步走過來親吻他的臉頰：“今天本來有慶功宴的，你說要我過來吃飯，我都把飯局給推了呢。冠名合伙人送了我一瓶好紅酒，一會兒我們一醉方休！敏真呢？我還給她帶了一盒客戶送的比利時巧克力?！?/br>
“她在做功課，明天有考試?！苯晟琅f笑意宛然，“對了少東，我們實驗室要搭建一個，需要找一名可靠的電焊工，你有認識的熟人嗎？”

麥少東摟著江雨生腰肢的胳膊倏然一僵。

“這個……”麥少東干笑，“我還真不認識做這行的。不如我明天幫你去問問？”

江雨生的笑容維持著弧度：“奇怪了。我剛才遇見一個電焊工，說叫劉嘉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