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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里的濕透的衣袍一人赤腳坐在紫薇宮冰涼的地上,外面的雨已停了,可烏云卻沒有散去,遮著月色透不出一絲光來。 “戴氏一族雖然權大,但那權是皇家給的,日后你想收回,只管尋了由頭收回就是。而那些人卻不同,他們不除,天啟不安?!?/br> 當年就是在這里,昭和帝這般告訴他,那是前朝變動后,昭和帝處置了一些官員后告訴他的,他謀劃至今,卻依舊沒有將那隱藏最深的找出,就連他放出消息要將寧昭的儲君置于死地也不見有人通風報信,當真如“邱夏”所言,那人已不在人世了么? 凌末將臉埋入手心,眼前映出一張笑顏。 “你總是辜負了自己的心意!” 眼角一片潤濕,凌末蜷著身子躺在冰涼的地面,他是喜歡她的,只是…… “皇上,李公公回來了!” 寂靜的殿內,房門吱吱呀呀地從外小心翼翼地打開,齡官兒見著室內躺在地上的凌末忙垂頭跪在地上,小心回稟道。 凌末猛然坐起,漆黑的眸異常凌冽,“讓他進來?!?/br> “是?!?/br> 已消失多年的李善府一襲粗布麻衣躬著身子踏步進來時,凌末正立在書案前手里翻著一本小冊。 “老奴叩請皇上金安!” 凌末垂首瞧著手里已經有些打卷的書角,想著那人已經將這冊子不知翻閱了多少遍,心里忽然一緊,一陣難受。 “當初,父皇為何把這冊子給她?” 李善府將頭又往地上埋了埋,未有答話。 “當年慈靖皇后假死,世祖皇帝尋遍九州未果,一怒之下將制出假死藥的張家打入死牢,若不是朝臣求情,如今這世上怕是再不會有假死藥的藥方了?!绷枘╊D了一頓,將手里的冊子扔在書案上,雙手背在身后,瞇了瞇眼瞧著匍匐在地上鬢角花白的李善府,又道:“先帝不也曾懷疑過皇貴妃服了這種藥,以至于讓皇貴妃的尸身躺了九日才得以下葬……” “皇上……”李善府悲慟地喚了一聲,顫著聲道:“老奴……老奴……” “這方子歷來都有天啟皇后保管,只父皇經了皇貴妃一事,便將方子收回親自保管……”凌末眉梢不覺一挑,啞著嗓音道:“平安去世時父皇將這方子給了她,凌曄去時,戴辛許逼宮,齡官兒也是借的你的名義她才肯跟著走,這次呢……” 凌末背在身后的手緊緊握著,骨節分明,他輕呼了口氣,說道:“這次可是由著張卿父子與你里外串和上演的又一出假死戲碼?” 李善府肩膀一抖,顫巍巍地抬頭,老淚縱橫地瞧著凌末道:“皇上……皇上既選了帝王之路,就該如先帝那般才是??!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我勤快了點?。。ㄐ奶搃ng) 我在猶豫要不要把女主寫死,可一想寫死了,最后反派的戲可咋辦,就只能這么來了。我沒有寫過悲,估計這篇也不會悲。 ☆、第五十七章 如先帝那般么! 他也一直以為他會如昭和帝那般生生地看著自己心中戀念的人離自己而去,可事情擺在眼前,他卻反悔了…… “解藥何在?” “皇……皇上……” “孤不是先帝,孤的皇后也不是……一個名字?!?/br> 李善府嘴角顫了幾下,眸光閃動,他猶記得當年也是這般的局面,那個人掙扎許久終是將握在手里的青玉小瓶放了回去,然后頹敗地抱著頭坐在了地上嗚嗚痛哭的模樣…… “解藥在張太后手中!”李善府緩緩說道,“大家去的時候將解藥一并給了皇后娘娘。奴才收到張卿公子的書信回來時,方知皇后娘娘早已將解藥給了張太后……” 李善府面露許多無奈,欲言又止道:“張太后……大家曾……” 凌末微瞇了瞇眼,聽李善府繼續道:“假死一事,皇后娘娘已謀劃半年有余,戴文壽宴那次,皇后娘娘本該吃了那燒鵝皇之后就會有中毒之兆,卻不知何處生了差錯……” 李善府說著偷偷抬眼打量了一下正微微出神的凌末,那事,他也曾聽張卿說過,那藥八成是被凌末中途換掉了,只不過,凌末弄巧成拙,差一點要了張嫣的性命,所以那個時候,他才會那么害怕的罷! 凌末緩神,他也憶起了那個時候,那是唯一一次事情沒有按他預料的發生,也是他唯一一次亂了心,他的音調有些冷,“你們是怎么安排的?” “……” 李善府稍有猶豫,可想起張嫣處境,也顧不得許多,咬了咬牙根,道:“張牧公子曾討要過皇后娘娘的字帖……” 言罷,他又偷偷瞧了一眼凌末,見他微瞇了瞇眼,便又說道:“張沐之的字自然珍貴,可帝后真跡卻也不能隨意流出宮外的,皇后娘娘的字帖被送還回宮時,那上面便浸了一種藥。柿酒與燒鵝共食,旁人興許沒什么,可對皇后娘娘來說卻是大忌,那字帖上沾的藥便是抑制這柿酒與燒鵝共食時催發的癥狀的,只是字帖上的藥量甚微,且那藥需在半個時辰內飲下方才有效,所以皇后娘娘飲下的只能暫時緩解嘔吐,卻不能做到萬無一失。張牧公子入宴前將剩余的藥摻入果酒中,在燒鵝皇上桌前,由皇后娘娘飲下,如此就算娘娘食了那燒鵝皇雖有中毒跡象,卻不會有性命之憂……” “她……她不是要在那個時候飲下假死藥……” 凌末突然打斷道。 “是?!?/br> 凌末身子微微晃了晃,許久才顫聲道:“她是何時將解藥給的張太后?” “先帝崩逝后張太后到奉國寺靜養,臨行前,皇后娘娘將解藥給了張太后?!?/br> “顧玉清……”凌末突然喝道,他的眼睛通紅,手緊緊地攥著,房門打開顧玉清匆匆進來,朝他拜了一拜,就聽他壓著嗓子極力地忍著憤怒道:“把她的尸體給孤帶回來……” 顧玉清震驚地抬頭,許久才沉沉地應了是。他說“尸體”。剛到門口,便又被凌末給叫了住,眼前一道身影掠過帶起了一陣風呼,他瞧著凌末飛奔而去的身影,嘴角竟浮出了絲絲笑意。 回身瞧向依舊跪在地上的李善府,顧玉清幽幽開口道:“她做的這個賭……” 顧玉清到底沒有將話說完,因為他也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么,說值得么?他不是張嫣,所以沒有資格說值得不值得。抬頭望了望無盡夜幕,皎月當空,有幾縷浮云飄過,出門前便聽解憂在耳邊叨叨著今日已入秋,秋末,她便要嫁人了! 想至此,顧玉清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他抬手捧著心口的位置,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顧玉清??!顧玉清……” 言罷,他便握緊了手中的劍也消失在了黑夜里。 這夜似乎很長,長的讓人覺著仿佛一年的事都發生在了今夜。 白玉軒的二樓,凌末氣喘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