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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抖爪子,得寸進尺地把人撲到床上:“那你摸我啊,我不介意一日千里的?!?/br>聽到這沒臉沒皮的回答,雁游眼角一跳,剛想把他踹開,卻發現慕容灰嬉皮笑臉的表象下,眼神里仍舊帶著幾分不確定的驚疑。對視片刻,雁游突然就明白了他的擔憂因何而起。那天在老宅,自己潛意識里猜到慕容灰必有驚人之語,但怕這微妙的關系被打破,兩人就此疏離,才搶先一步以朋友之名打斷了他的話。有些關系一旦挑明,就再也回不到過去。而所得的結果,又未必是自己想要的。那天,尚不明了自己心意的雁游擔心慕容灰的話并非如自己所想,才本能地改變了話題。直到慕容灰重新表白心跡,他才發現這正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原來早在自己發現之前,就已經對對方生出了微妙的情愫。至于同性戀這回事,雁游根本沒放在心上。他熟讀史書,歷史上同性相戀者不知凡幾。加上民國時包戲子養相公的事他見得多了,甚至還有男男、女女高調出雙入對。兩個人在一起不是什么傷天害理之事,只要喜歡,又有何不可?雖然,這份喜歡也許沒有慕容灰的來得深,但既然已經有一個值得攜手的人在面前,為什么還要矯情推卻,到將來再后悔?對雁游而言,喜歡不是一朝一夕,一個眼神一句話就能決定。但只要有誰走進他心里,那就永遠不會磨滅,而且日益深遠。他有自信在將來回報慕容灰同樣深厚的情感。鐘意一個人,自然要懂得他的心意。正如現在,雁游輕易便看懂了慕容灰隱約的擔憂乃至恐懼從何而來。“慕容?!彼醋∷氖?,語氣緩慢而鄭重:“我們認識多久了?你認為我是一時沖動、或者容易被別人左右意志的人嗎?”慕容灰搖了搖頭。雁游的處世態度就像他的手藝一樣,總要把殘破的碎片在腦中先拼出完整的圖案,才肯放手施為。換而言之,除非緊急關頭,雁游很少全憑沖動行事。但慕容灰怕的就是這個萬一——萬一小雁是同情自己,萬一小雁是一時糊涂,萬一……如果小雁是女生,哪怕一開始有所猶豫,他也完全有自信能完全擄獲芳心。但他們都是男人,小時候開始,慕容灰就明白自己是異類,是小眾。至于大眾,他們愛慕的目光永遠只投注在異性身上。慕容灰害怕雁游骨子里還是個“大眾”。如果有一天他意識到這點并離開自己,那該怎么辦?將他的懼怕看在眼中,雁游無奈地說道:“慕容灰,你既然知道我很少被別人左右,為什么還會有懷疑?而且,你也知道我有多么喜歡古玩,說句自私的話,我尋找愛人的標準之一,就是不會干涉我的愛好。而這段感情也不會讓我情緒大起大落,不會終日神不守舍,不會妨礙到我對事業的追求。而你和我,正是我向往的細水長流??傊?,我不是隨隨便便就答應了你,我也很喜歡你,你明白嗎?”這或許是世上最不動人的情話,太過理智,也太過自我。但慕容灰卻已心滿意足。小雁說得沒錯,他太清楚他的性格,肯對他剖析到這一步,除了喜歡,再找不出別的理由。得到保證,慕容灰反而沒有剛才那么“豪放”。他對小雁上下其手并鼓勵對方也對自己動手動腳的原因,不外是提醒小雁:看清楚,你選擇的是個男人,請你不要后悔,不要因為同情心軟而答應,否則將來會讓我加倍痛苦。“小雁,我現在開心死了!”他把頭埋在雁游頸間蹭了蹭,貪婪地汲取著他身上干凈的味道。陶醉了一會兒,忽然覺得不對,趕緊換個姿勢,把小雁攬到懷里,順著背脊又摸又拍:“我比你大,又比你壯,我會照顧好你?!?/br>想到兩輩子年齡加起來,足足比慕容灰大上二十幾歲,雁游突然有種老牛吃嫩草的微妙窘感,同時又有種想要欺負下少年郎的蠢蠢欲動惡趣味,便故意說道:“好好好,那明早開始你來做早點吧?!?/br>慕容灰的臉頓時皺成了包子,卻完全沒意識到雁游就是想看他為難,徑自低聲下氣地商量:“要不我們一起?我給你打下手?!?/br>“我考慮一下?!?/br>“不用考慮,你的腦細胞得留著思考正事?!?/br>“說好的照顧我呢?”“……可以在其他方面補回來嗎?做飯我是真的不行,而且我更喜歡吃你做的?!?/br>沒營養的對話持續了好半天,直到奶奶在樓下喊開飯,兩人才爬下床。但坐到餐桌邊,這一次,換到雁游開始擔心:他上輩子獨來獨往慣了,這一世雖然有了奶奶這個親人,但在做出重大決定時,還是習慣于自己裁奪,忽略了奶奶的意見。奶奶的觀念應該是很傳統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成家后盡快生子的那種吧?卻不知,要費多少唇舌才能說服奶奶?想到這點,雁游的好心情頓時沒了一大半。有心想給奶奶敲敲邊鼓,一時間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末了,雁游索性也學慕容灰當了一回鴕鳥,吃完飯后先去英老那里,坦白的事兒改日再議。不想,到了英老家才知道,老人家和云律還待在書房里??磥韼熜诌@頓教訓挨得有點兒長,自己最好不要留下來掃臺風尾。雁游向緊閉的房門投去同情的一瞥,阻止了想要倒茶的保姆,拖著慕容灰先行離開。“怎么聽見云律在你就要走,昨天不是聊得很好嗎?”走在深秋的夜風里,覺得有點涼的慕容灰心安理得地勾上了雁游的肩膀,把人緊緊摟在懷里。好在有些感情不錯的鐵哥們兒也會這么勾肩搭背地壓馬路,比如梁國足和朱道,雁游便沒說什么。說了云律想向英老說明一切的打算,雁游又把目前手頭所有的金雀花資料告訴了慕容灰:“拍賣行里好賭的那個人級別不低,又跟了弗斯科二十多年。我覺得他應該知道不少事情,如果能接近他,就算拿不到隕石失竊案的證據,多半也能得到其他黑料。但又怕打草驚蛇?!?/br>慕容灰一聽,頓時笑了:“放心吧,不會惹他們起疑的。我小叔鬼精鬼精的,石頭里都能榨出油來,做事從不留尾巴。當年沒少搗過蛋,但誰都不知道是他干的,反倒是他討厭的人背了黑鍋。只是對付個賭鬼,問題不大,回家我就打電話給他?!?/br>見慕容灰胸有成竹,雁游點了點頭:“那就交給你了。殺死鐘歸的兇手還是沒有找到,我現在總擔心又有變故?!?/br>說到這個,慕容灰忽然心中一動,猛地停下腳步,神情也變得非常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