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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滋味?!?/br>如今想來,他最快樂的日子,除卻十五歲之前,便是和寧長青在一起的時光了。寧長青像是柔軟的海綿,總能讓他的心軟起來,被層層包裹,泛著暖意。“你應該知道,我生于貧苦,受盡人間冷眼,自是和你不同!”孟鶴冬深吸了一口氣,面上又帶了些冷硬,“榮華富貴,權勢地位,我要!你,我也要!這二者并不沖突?!?/br>江季麟淡淡瞥了他一眼。孟鶴冬走進了兩步,俯下身來,眼眸緊緊盯著江季麟。“我方才就覺得奇怪,為何你面上會出現那般奇怪的神色……”那般……溫暖柔和的眼神。“我以為是錯覺,可就在前一刻,你又出現了?!泵销Q冬伸出手,在江季麟眼臉上輕輕撫過,“你在想誰?我猜猜……朱雀?還是……寧長青!”他的手頓了一下,慢慢握成拳,猛地錘向一邊的床榻。江季麟清冷著目光,面無表情地看著。“借口!全*他*媽是借口?。?!”孟鶴冬喘著粗氣,突然震怒,“你怎么會有這樣的神色!你憑什么有這樣的神色??!”他從未見過,甚至從未想到過這樣的神色會出現在江季麟面上。這就像是一種征兆,一種讓他心里極度不安的征兆。“你!你已經有……有……”他澀著嗓子,說不出那幾個字,微微側過了頭。江季麟瞳孔狠狠縮了一下,突然欺身撲上去。他動作迅速矯健,黑色的夜行服像是一道閃電般騰空而起,左手腕上掛著一截斷掉的繩子,右手成掌,狠狠拍向孟鶴冬。可就在他的掌堪堪靠近孟鶴冬的那一刻,他整個身子突然便如斷了線的風箏般,瞬間軟了下去。孟鶴冬接住了他,神色復雜地看著他左腕上被掙斷的繩索。“你做了什么!”江季麟狠狠縮著瞳孔,嘴唇發白。“化功散,一旦動用內力,便渾身無力,次數多了……一身武藝,俱廢?!?/br>“卑鄙!”江季麟嘴角溢出些血來,手指緊緊攢著,越顫越厲害孟鶴冬神色不明,一只手扶著江季麟,一只手抹去他嘴角的血:“若不是如此,方才你用內力掙開這繩子,毫不猶豫的那一掌落下來,我豈不是已經命喪黃泉?!?/br>“孟鶴冬!你今日若是不殺了我,他日我一定會把你抽筋剝骨,鞭尸千次!”孟鶴定眼眸黑了黑,慢慢垂了眼。他突然慢慢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他抱起江季麟,將他安置在床榻上,拍了兩下掌,屋外進來幾個仆從。“好生照顧他?!泵销Q冬收了笑,眸中盡是苦澀。榻上的江季麟已經深吸了一口氣,開始調整內息,探查身體經脈。內力再提不起一分,手腳都軟的抬不起來……怪不得方才掙開那繩子都十分艱難。他陰了別人半輩子,竟也有陰溝里翻船的時候!豈不是報應。江季麟慢慢睜開眼,只覺嘴里的血腥味彌久不散,他微微轉頭,對上孟鶴冬復雜的眸子。如果目光可以殺人,孟鶴冬知道,此時的自己怕是已經萬箭穿心。他突然不敢再待下去,倉皇地退了兩步,推門而出。……………………………第五日了。江季麟握著手中的狼毫,沾了墨硯中的墨,在輕薄的紙上點畫。幾筆間,一株菊花盛開在紙面上。“先生?!币慌缘男∑团趿税着梁豌y盆來,“先生請凈手?!?/br>江季麟洗了指上墨跡,不經意道:“我剛來時看到咸陽城路邊菊花含苞待放,這幾日應該是開了?!?/br>“是開了?!毙∑褪樟伺韬团?,又端了一托盤精致的吃食,“先生,該用午膳了?!?/br>江季麟并不急著用膳,只是看著自己筆下開的絢爛的菊花:“開的好看嗎?”小仆點頭:“自然是好看的,雖比不得長安,但也沒有遜色很多?!?/br>江季麟似乎輕嘆了一下:“真想去看看……吃飯吧?!?/br>午膳和往日一樣精致豐富,比寧長青親手做給他的簡單飯菜精致百倍,可嚼在嘴里的滋味,比不得寧長青的千分之一。江季麟仍是吃了幾口便停了筷。“您嘗嘗這湯,是新鮮的鯽魚熬得,甚是鮮美?!毙∑涂此缘纳?,小心翼翼指著一旁的湯。江季麟搖了搖頭,靠在太師椅上喝了口茶,瞇著眼轉著手中把玩的玉塊。“這是將軍特意從南陵尋來的?!毙∑兔嫔亮讼?,笨拙地替孟鶴冬邀功。江季麟停了動作,微微皺眉:“出去吧,我要休息?!?/br>小仆不敢再多言,垂腰退了下去。江季麟瞇起眼,目光慵懶地轉過屋外明媚的陽光。整整十個高手……孟鶴冬倒是高看他,他如今使不了內力,劍被收繳,連身上大大小小的暗器都被悉數收了個一干二凈。哪怕只有一個警惕性不錯的高手在這里,他都插翅難逃。但孟鶴冬這五日都沒有來過。江季麟面上過著悠哉的日子,每日在榻上躺到艷陽高照才慢悠悠醒來,在房間里或看書或畫畫或寫字,只是不怎么吃東西,短短五日,本就清瘦的面龐又似被削薄了一分。因為這樣悠哉的表面下……是心急如焚。孟鶴冬的警惕,也許已經放松到了允許他出去秋游賞花的境地,也許……還是沒有。南方,他無論如何都是趕不回去了……別說趕回去,往后種種該如何,他也難以預料。江季麟微微闔了眼,放淺了呼吸假寐,掩下了眸中暗色。如今唯一能寄托希望的,除卻讓孟鶴冬放下警惕,他得以與外界取得聯系,便只有留異和白虎了。他被關在此處,和留異及白虎中斷了聯系,但愿他二人能通透些,覺出些不同來,只是這二人都是心大如牛的……他擔心察覺不妥于這二人難如登天,也怕他二人魯莽行事打草驚蛇。還有寧長青……江季麟最掛心的是他的身子骨,南方戰事正是焦灼之時,自己不能如約趕回,又沒有半絲蹤跡,只恐他又不拿身子當回事,頹敗自棄了。江季麟微微皺起了眉,只覺鬢角一跳一跳地發痛。似乎……身子不大爽利。江季麟苦笑了下,摸了摸脈,沒了內力調整經絡,前些日子連夜奔波,這幾日又日日不眠,他怕是要病一場了。晚間的時候,江季麟便發起了燒。“……血氣虧損,又斷了幾日藥,思慮過多,吃食甚少,精氣不暢……”大夫跪在一旁,顫顫巍巍說著。孟鶴冬看著床榻上面色發紅半睡半醒的人,嘴角狠狠抖了抖。“去熬藥,今晚燒退不了,小心你的烏紗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