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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饒命!將軍饒......”地下匍匐的人,第三句求饒還沒說出口,冷光一閃,一柄匕首已經從他脖頸深深劃過,脆弱的肌rou在鋒利的匕首下變成破碎的窟窿,鮮血噗嗤噗嗤,像噴泉一般朝出冒著。寧長青割下那人的頭顱,拎在手上,扔給了一旁的侍衛。他把手浸在盛滿了水的盆里,洗去了指縫間的血跡,又接過下人遞來的白毛巾,細細擦去了指上的血,待那指甲都泛著淡淡的粉色沒有一絲血垢后才罷。“本將早就說過,軍機要事,不得耽擱?!?/br>“將軍!”徐清低伏在地上,高高舉起雙臂又落在,放在耳鬢兩側,“連月征戰,將士都疲憊不堪,而且您的傷……”“本將還沒有喊累,你們有什么資格!”寧長青扔下手中的毛巾,“取下陳霸先的狗頭,就在這幾日,本將絕不容許有半點紕漏!”徐清低伏著,垂頭閉了閉眼。寧長青連屠三城,惹得百姓怨聲載道,更是對軍中將士輕則杖罰,重則殺頭,如此暴虐,就算是戰場上連勝,也不會長久。更不會……鑄就大業。“就算將軍責罰,屬下既然已經跟隨將軍,寧死也要說出來!”徐清兀地抬眸,目光灼灼地看著寧長青,“將軍不能再屠城了!城內都是無辜的百姓,將軍如此行徑會遭天下人詬病的!”“天下人詬???天下人與我何干?!睂庨L青冷笑著,“齊清一日不把陳霸先交出來,本將每攻下一城,便屠一城!本將倒要看看,是他一個將軍的人頭重要,還是滿城的人頭重要!”“……上次刺殺真相并未查明,屬下已經盡力在查,但目前所得線索種種跡象,并未指向陳霸先,將軍,為何如此固執?”“徐清,你似乎管的有些多了?!?/br>屋里一時沉默無比,只聽得到壓抑沉重的呼吸聲。“……屬下知罪?!?/br>“徐小水還有幾日趕到?”寧長青冷哼了一聲,轉身踱步,他腳下步伐一時都未停過,細碎而頻繁,透著隱約的雜亂。無論是下令,還是正常的走動,還是做旁的事——無論什么時候,他的步伐都像是困獸般透著焦躁和狂暴。“明日便可?!币慌砸恢贝髿獠桓页龅母睂⒌吐暤?。“散了吧,明日繼續攻暁鞏城!徐清滾下去,別再來煩我了!”一屋的人皆壓著呼吸戰戰兢兢退下。徐清慢慢站起來,垂著眸走下去。屋外的陽光太過刺眼,讓他幾乎暈眩。如果說……前幾天的寧長青還算冷靜沉穩,這幾日,卻是愈發暴虐,瘋狂。像是落入陷阱中愈陷愈深,愈掙扎愈絕望的困獸,從滿腔的仇恨,到狂暴,到無望的發泄,到……喪失理智。若是再這樣下去……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失敗的一塌涂地。這只是時間問題。一個自己甘于陷在泥沼中的人,無論旁人如何想把他拉上來,也無濟于事。徐清側眸,朝站在門外端著藥滿臉惶恐想進不敢進的軍醫搖了搖頭。既然如此……那便放棄吧。軍醫輕手輕腳朝徐清走過來,與他走遠了些才低聲詢問:“大人,將軍情況怎樣?”“我向你搖頭,你還看不懂么?”徐清嘆了一聲,“我勸你還是別去了,否則人頭落地別怪我沒提醒你?!?/br>“.…..將軍已經三日沒有喝藥了,這樣下去……”“暁鞏城很快便能攻下來,這次兵馬部署雖不算充分,將軍卻是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而且齊軍士氣萎靡,連連受挫,所以這一戰,必勝?!?/br>軍醫一驚:“如此說來,這次很可能擒殺了陳霸先?!?/br>“甚至齊清?!毙烨宓?。軍醫輕手輕腳朝徐清走過來,與他走遠了些才低聲詢問:“大人,將軍情況怎樣?”“我向你搖頭,你還看不懂么?”徐清嘆了一聲,“我勸你還是別去了,否則人頭落地別怪我沒提醒你?!?/br>“.…..將軍已經三日沒有喝藥了,這樣下去……”“暁鞏城很快便能攻下來,這次兵馬部署雖不算充分,將軍卻是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而且齊軍士氣萎靡,連連受挫,所以這一戰,必勝?!?/br>軍醫一驚:“如此說來,這次很可能擒殺了陳霸先?!?/br>“甚至齊清?!毙烨宓?。軍醫面露喜色:“那敢情好,這樣一來可以歇戰許久,將軍也可以安心養傷?!?/br>徐清微微挑起眉,苦笑。他并不這樣覺得。“你難道看不出來,苦苦支撐著將軍的,不就是那兩人的命嗎?”軍醫回味了下徐清的話,面色大變:“大人的意思……”“將軍連屠兩城,所到之處,無不血流成河,怨聲載道,你以為,這樣的勝利,能持續多久?”南邊李九良和白啟明與齊騁對峙良久,城池收一座失一座,表面上沒有什么大的損耗,但這邊的暴虐也不知在那邊……傳成了怎般模樣。齊騁這人……端的會韜光養晦,明面上雖與齊清達成一致,共同抵御麟國大軍,但北邊的戰事如此焦灼,從未見齊騁派多少兵馬過來援助齊清。天下人都知道,前太后王太后,齊騁的生母,病逝在鳳鸞殿上,病逝在齊清奪位成功的前夕。這“病逝”二字,背后的齷齪和陰暗,沒有人能,也沒有人敢去細想。而齊騁仍是笑著和齊清和談了。此人城府并不算深,否則以前也不會平白栽了那么大個跟頭,從皇位最有優勢的繼承人之一,淪落到貶為庶民,流放京外。但此人……卻是最能忍,最能抗的。也是,最會咬住機會死死不放的。而如今的形勢,于他來說是天載難逢的好機會。他徐清是一個謀士,只輔可輔之人。寧長青再這樣下去……他只能南下了。………………………………………………………………………“將軍,麟軍傳來的消息?!?/br>留異正在吃茶,擱了茶盞,抬了抬下頜:“報?!?/br>小兵細細說了。留異聽著,眉頭漸漸皺起來:“他就因為布張畫卷一事遲了些,便殺了一個校尉?”“是,除此之外,昨日有人不慎打碎了一個茶盞,寧將軍聽了后當時便用錘錘爛了那人的腦袋,那茶盞似乎是什么人用過的,寧將軍寶貝的很,拿了碎瓷片連夜拼補?!?/br>留異瞇起眼:“那畫卷布置的如何了?”“因為麟國那邊命令下的又急又重,所以蜀州以北的地界,幾乎都張貼滿了畫卷?!?/br>越來越荒唐了!留異緊緊皺著眉頭,手里的扳指轉的越來越快。“屬下一路上,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