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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進來這么多高手,這件事不容小覷?!?/br>“嗯,在下明白?!?/br>徐清廢了很大一番功夫才打發走留異。待留異的背影完全消失了,徐清才瞇起眼,壓了許久的擔憂溢了出來。他轉身回屋,神色凝重地看著床榻上昏睡的寧長青,和守在一邊的軍醫交換了眼神。脈象混亂,體寒內虛,身上多處刀傷,在河中待得時間太長導致傷口多處發膿腐爛……危在旦夕。活不活的過今夜,都是一個未知數。床榻上的人面無血色,像是病入膏肓的人般氣若游絲,身上纏滿了繃帶,散發著濃重的藥味。可這樣一個,一眼看上去脆弱得似乎下一刻便會碎掉的人,滿是傷口的手掌里,卻緊緊捏著一件染血的破衣,他捏的那么緊,手指扳不開半點縫隙,掌內的傷口軍醫連藥都沒法上,只能粗糙地灑在手背和虎口處。“如果將軍……撐不過,我們一定要壓下消息,秘密撤軍”,南方也要撤軍回京,變攻為守,不離開麟國的土地一步!”徐清神色分外沉重,“若是走到那一步,也不知秦國會不會趁機咬上一口肥rou。以后的路…...真不知道該如何走了?!?/br>“大人,卑職實在無能為力,一切都要靠將軍自己挺過來,但是…...這樣嚴重的傷……唉……”軍醫長嘆一聲,“若將軍不是在河水里沉沉浮浮整整兩個時辰,傷勢也不會惡化到這個地步?!?/br>“當時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所有的人都近不得將軍的身?!毙烨迳裆脨?,“我本以為將軍在河水里頂多尋覓三番,怎想到這一找便是兩個多時辰,如今之計,唯有守著將軍,做好撤軍的準備,若是將軍真的……又會是一場大亂!”“卑職……當真困惑,那程顯身為秦國使者,卻與將軍同吃同宿,關系密切。而且他武藝高強,與將軍不相上下,還為將軍甘愿赴死…..若是這幾樁事都還可暫置腦后,那將軍這番情形,又是為何?”到底是怎樣的關系,才會讓一個人癲狂至此。徐清垂著眸,良久不言。“.…..我也很好奇,程顯,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br>只是……怕以后再沒有了解的機會了。半夜的時候,寧長青發起了高燒,整個人都像是煮熟的蝦子。徐清急出了一腦門汗,卻聽到軍醫興奮異常的聲音:“好事,好事??!”“我從未見過意志如此頑強的人!”軍醫興奮之余,全然忘記了身份稱呼,“一般人這樣的傷,早已是神志不清,聽天由命了,可將軍心里像是擰了股繩般拼了命地想活下來,他此時發著燒,便似是身體內兩股力量在較著勁,用盡全力地要清醒過來。維持這樣的毅力,是異常辛苦的!”徐清聽著,眼里漸漸亮起來。……………………………………………….“你這后生……”白衣的男子淺笑,眉眼慵懶地瞇著。“這是紅雀?!蹦凶有揲L的指尖提著灰色雀兒的翅膀,漫不經心地挑弄。“我會回來找你的?!标柟饽敲匆?,站在陽光下說這句話的人比陽光還要明亮。“在下江季麟,乃秦國中部侍郎……”他捧著紅漆盤,眉眼灼灼。“寧長青?。?!你好大的膽子!”他掙扎著想要掙脫手腳的鐵鏈,白玉般的臉頰透著憤怒的紅暈。“你會后悔的!寧長青,你一定會后悔的!”他發絲散亂,往日淡漠的眼角含著一滴淚,柔軟的身體上布滿了曖昧的痕跡,股間一片白濁。“你的命是我的,只有我能??!”“蠢*貨!”“長青,別怕……”“寧長青,我原諒你了……”寧長青抱著胳膊蹲下身,伸出指尖描畫著那人的輪廊,不敢近前一分。眼前的場景,是真正的鏡花水月。他只要一碰觸,便會化為一片虛無。多么想,就此一睡不醒。可他不能,不敢,不行。他要活著,在找到幕后黑手前,在手刃仇人前,他要活著。他還要…...找到他。無論他是白骨……還是黃土……還是一抹泥沙,他都要找到,盡此一生。寧長青緩緩站了起來,癡癡地看著眼前近在咫尺又遠在天涯的虛影。“季麟哥……”等我。……………………………………..“醒來了??!將軍醒來了?。?!”“快??!備水!備藥!”“快去稟告軍師??!”嘈雜聲時遠時近,恍若飄渺。寧長青垂眸,手中的血衣刺痛了他的雙眼。他深吸了一口氣,把把衣服整整齊齊折了,壓在了枕頭底下。嘈雜聲已經消散了,屋內站著幾人,皆屏息凝神,不敢多言。垂眸坐在榻上的男子,分明是他們的將軍,卻又似乎不是,若是說以前的寧長青還只是不茍言笑的話,此時的他,分明是拒人千里,寒如淬冰。他慢慢抬了眸,棕色的眸,竟如一片深潭,帶著某種神奇的力量,讓視者膽戰心驚。“前些日子俘虜的齊兵,全殺了?!?/br>“將軍,不可!”副統帥大驚失色,忙出言勸說。“殺了?!睂庨L青的聲音很平很靜,幾乎沒有一絲波瀾,卻像是一陣狂風,掀起了一片心悸的浪。“.…..是!”徐清掩在袖子中的手捏了捏,掩下了幾抹憂色。…………………………………………………..“寧將軍……這恐怕不太妥?!绷舢惙畔虏璞K,打量著面前臉色蒼白的男子。寧長青穿著一身暗沉的墨衣,左袖的袖口微微卷起,露出些白色的繃帶,他捏著茶盞,虎口上傷疤縱橫。“有什么不妥?”他垂著眸,轉著手中的茶盞,蒼白的上唇起了些干皮,蜿蜒出些皸裂的痕跡。留異瞇起眼,眼前一臉病容的男子無端地讓他忍不住放輕了呼吸。“.…..程顯已死,當然是要上報朝廷,再恤后事,將軍何以認為不妥?”寧長青仍是垂著眸,指尖摩挲著盞肚:“誰說他死了?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尸?!?/br>“護城河河水湍急,加上他身上傷勢嚴重,你我心里都清楚,恐怕兇多吉少?!绷舢慄c了點桌面,“本將雖不清楚寧將軍與程顯有何舊交,但兩國大事,不能沒有使者在此?!?/br>“你們的太傅是誰?”寧長青突然問道。留異眼角微閃:“自然是江季麟江大人?!?/br>“江季麟……江大人…..呵呵......哈,哈哈哈哈……”寧長青搖著茶盞笑,蒼白的臉頰上涌出些紅暈,兀地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咳咳……”他喝了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