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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是主將,手握殺伐之權,該學會自己判斷行事,而不是事事賴旁人指點?!?/br>寧長青思量了許久,緩緩點了點頭。“我懂了,季麟哥?!?/br>他深深吸了口氣,把江季麟抱得更緊。“我總說著喜歡季麟哥,如今這份喜歡怕是成了滲骨的藥,離開一日定會身不如死了。季麟哥......”他的懷抱緊的似乎恨不得把江季麟揉進骨頭里,“我真的不能沒有你了,沒有你,便沒了空氣,沒了太陽?!?/br>他閉著眼,喃喃地說著。江季麟輕輕拍著他的后背,無聲地安撫著他,透過寧長青肩胛的目光卻是一片復雜。…………………………………………“估計還剩三十幾里路?!苯诀霌荞R側眸,“你撐得住嗎?”兩人在山洞待了一天,黃昏的時候才出了山洞,按著山洞里商量的暫時退回南昌,路上遇到了兩撥殘軍,寧長青稍稍安了心,帶著殘軍朝南昌趕。頭頂月明星稀,偶爾有幾只鳥雀撲騰著飛過。此時,已經連續趕路半夜,平日幾個時辰的路在今夜顯得格外漫長。除卻一路要小心觀察路況和敵情,隊伍里受傷的人也數量不少,這讓寧長青不得不放慢速度。寧長青胳膊和左小腿都受了傷,卻并不愿讓眾人知曉,遂借著鎧甲掩蓋,做出一副無事的模樣來。此時趕了半夜的路,江季麟難免憂心。寧長青搖了搖頭,低聲道:“無礙?!?/br>雖是如此說著,月光下他的臉色卻顯得十分蒼白。江季麟定定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話。又趕了半夜,一路上遇到了一撥敵軍,有驚無險地避開了,在天蒙蒙亮前終于趕回了南昌。南昌城的守軍早得了出軍不利的報,正憂心忡忡,見到寧長青回城十分欣喜。只是除了寧長青所率的兩支殘軍,剩下的半數士卒仍是不知所蹤。按著當時情況看,可能已經折損幾千人。寧長青撐著回了屋,才叫來了軍醫處理傷口。傷口有兩處已經化膿,不容樂觀,若是再拖些時候必然十分兇險。江季麟沒有退避,站在一旁抱臂看著。軍醫一刀一刀刮去了腐rou,寧長青額上不多時便見了冷汗。“別,別看我了?!彼D了頭,不想讓江季麟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江季麟沉默了半晌,隨了他的意,轉身出去了。徐清和一隊殘軍回到南昌的時候,寧長青剛從昏睡中醒來,他本打算瞇眼一會便起來處理正事,卻疲憊不堪,剛閉了眼便睡死過去。“怎么不叫我!”他胸中本就郁結,一瞧時辰自己竟睡了兩個時辰,更是惱火,一起身便把脾氣發在侍衛身上。“程,程大人不讓卑職叫將軍?!笔绦l忙請罪,“卑職知罪了,請將軍責罰?!?/br>聽到是江季麟吩咐的,寧長青啞了下,脾氣去了大半,待聽到徐清剛回了南昌,更是驚喜交加。可徐清帶回來的消息卻讓寧長青分外震怒。大軍的行蹤是被叛徒泄露的。而那叛徒,正是蔣軍和劉成!寧長青聽了這消息,生生捏扁了手中的鐵碗。“前些日子那兩人沖撞了程大人,被將軍鞭責了,故而心中記恨,連夜投了蜀州?!毙烨逭f著,別有深意地看了眼江季麟,又很快移開了目光。寧長青垂著眼,目光陰沉:“本將定要扒了他們的皮!”竟管寧長青恨不得即日出兵踏碎蜀州,但他身上傷勢未愈,大軍又因為吃的這個大虧而士氣低糜,更主要的是,軍中傷者甚多,折損也不少,還有兩只殘軍還不知在什么地方!此時的麟軍,根本沒有和蜀州正面抗衡的資本——有心無力,說的便是如此。寧長青派了探子出去打探尋找殘軍,又被江季麟強硬地摁在床榻上養傷。“你若是想一雪前恥,最好不要亂動?!苯诀刖o了緊寧長青的被角,轉身欲走。一只手拉住了他手腕。“季麟哥,這事和你無關,你不要介懷?!?/br>江季麟垂眸:“你在說什么?”“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蔣軍和劉成那日本就該責罰,他們因此記恨我緣是自個兒氣量太小,是兩匹白眼狼,與季麟哥無關!”“我沒有介懷?!苯诀氲?。那都是十來天前的事了。自己在這里的身份是秦國來使,卻被寧長青奉為座上之賓,同吃同眠,寧長青甚至被屬下瞧到過親手做羹湯給他的模樣這樣的厚待,自是有人不服的。那兩人也是倒霉,背地里嚼舌根的時候恰被寧長青和江季麟撞到了,被寧長青各鞭責了五十下。寧長青抓著江季麟的手腕,絲毫不放松:“季麟哥,你不要蒙我,我看的出來,你在介懷,在自責。我不想你這樣,我瞧著心里難過。這件事便是怪責到一萬人頭上也怪不到你頭上?!?/br>他笨拙地安慰江季麟,眼中一片赤誠。江季麟卻看得心里一痛。若是他曉得,自己不僅與此事有關,而且……“我知道了?!苯诀朊嫔系?,“你先放開我,讓我一個人靜靜?!?/br>寧長青猶豫了下,放開了江季麟的手。第75章此情,無關風月(4)寧長青晚飯吃了些淡粥,又服了藥,那藥雖然苦澀異常,卻有些去痛的效果,喝下去不多時,身上火辣辣的傷口便去了些痛楚。藥是江季麟喂給他的。“你要是平時喝藥也是這個模樣,活該痛死?!苯诀胩糁?,任勞任怨地舀了一勺甜膩的糖水給寧長青。寧長青觍著臉,一臉受用地吸溜了糖水:“我這模樣,只給你看?!?/br>“莫要油嘴滑舌?!苯诀霗M他一眼,“好了,你早些休息,我去看看文書?!?/br>寧長青點著頭:“辛苦你了,季麟哥?!?/br>他受著傷,朝里快馬加鞭送過來的一些需要他過目的折子便都被江季麟攬了去。江季麟淡笑了下,背著光出了內室。寧長青躺在床榻上,聽著外室傳來的悉悉索索的紙頁聲,輕閉了眼,分外滿足。他這一覺便睡到了半夜。一醒來,入眼的便是昏黃的燭光。身側的塌,是空的。寧長青以為江季麟去了別屋睡,心里又癢癢又委屈,覺著自己受了傷那人都不陪著自己同眠,遂翻了個身披上衣服,躡手躡腳便出了屋。侍衛立在屋外,證實了寧長青所想:“程大人去了南屋?!?/br>寧長青點了點頭,握拳咳嗽了聲,覺得身上有些冷,又回屋加了一件衣服,去了南屋。屋里不出所料地亮著燈。季麟哥就寢不滅燈的習慣,這么多年都沒變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