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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寧長青照應做了。侍衛前腳剛出去,李九良便滿臉焦急地開了口:“寧長青,三皇子可找過你暗示一二?”寧長青瞇眼:“李兄想投了他?”李九良咬牙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還能怎樣?我當初叛離虎賁軍,早已與梁盛生,與五皇子撕破臉皮,如今王爺遇刺而亡,必然是五皇子做的手腳,我們除了投靠三皇子拼死一搏,還能如何?”“李兄,王爺待我們如何?”寧長青不答反問。李九良一愣,面色轉了又轉。這個問題并不好答。說好吧,所有當權者都不會對手握軍權的部下推心置腹,說不好吧,齊凌又確實沒怎么虧待過他,甚至還有些知遇之恩。“不好答吧?!睂庨L青似是看出了李九良的想法,輕笑道,“王爺都不能對我們全心信任,更何況三皇子。我心里清楚,王爺一直想削了我手里的兵權,畢竟是二十萬的數目,總兵力的三分之二,當初,李兄不也是攛掇王爺的人之一么?”李九良一滯,面色微微發了紅。“我并不怪王爺,本來走到如今這一步,只能把所有堵住押在王爺身上,可如今王爺身亡,我們出師無名,就是一堆亂軍,可若是投了三皇子,李兄想必清楚,我們手中的軍權勢必要交出去,而且就算如此,我們也永遠不能成其信任之人,說不定,還會落個殺雞取卵的下場?!?/br>李九良長嘆一聲,面色灰敗,喃喃道:“怎么落到如此田地?!?/br>“李兄不必如此焦慮?!睂庨L青走了兩步,“難不成李兄忘了,王爺,可還有一子?!?/br>齊凌的長子,齊宏奉。李九良一愣:“你的意思……”寧長青點頭,面色堅定地看著李九良。李九良垂眸沉默不語。過了良久,他慢慢抬起了頭,和寧長青對視,嘴角的肌rou緊緊繃著:“好!既然別的路都走不通,那便闖上一闖!”………………………………………………秦國。江府。還冒著熱氣的茶盞“砰”地摔到了地上,碎瓷飛濺,空隙中透出一張寫滿了驚愕的面龐。朱雀忙俯下身子,心里大駭。他從未見過主子如此失態的模樣。“你,你確定沒有看錯?”江季麟抑制住顫抖的指尖,深吸了幾口氣,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屬下確定沒有!”朱雀點頭,“屬下本來一切準備妥當,就差再迷昏了他們便可以殺了齊凌,卻不料變異驟生,那寧長青倒截了屬下的胡?!?/br>朱雀一說起來就氣憤難當。費了一番功夫的部署倒給他人做了嫁衣。寧長青那時機把握的,端的叫朱雀懷疑此人分明就是知道自己行蹤,故意踩著點來的!江季麟眼中瞬息萬變:“你再把事情經過說一遍?!?/br>“是!”朱雀應了聲,又把所見詳細地說了一遍。江季麟知道朱雀善使毒,故而行動時對身形隱匿的要求極高,便是自己有些時候都難以察覺其行蹤,更何況寧長青內力本就不深厚,耳聽八方的能力自然也遠遠不如江季麟。如此看來,寧長青早就打著殺了齊凌的主意,倒是搶了朱雀的活。可是……為什么呢……他竟然……想不通。“對了!”朱雀突然想起一事,“主子,您當初所列名單里,李長謙的女兒李長欣是不是也在?”江季麟點頭:“確實?!?/br>“那就奇怪了?!敝烊该Φ?,“屬下在那大理寺審案之前夜訪過齊凌入住的客棧,那些證人里,有李長欣?!?/br>江季麟微微皺眉:“她沒有死?”“不僅沒有死,而且活蹦亂跳,看起來還和寧長青關系甚密?!敝烊赋烈髁讼卵a充道,“屬下看到,案審第一日時便是寧長青親自送了他們去大理寺,那些證人里,寧長青獨獨對李長欣關照有加,好言勸慰,而那李長欣也極其依賴寧長青,稱他為‘寧哥哥’?!?/br>江季麟沉著目光,慢慢瞇起了眼睛:“寧哥哥?好一個親密有加的稱呼。倒是……”他慢騰騰站起身,背過身去,身形在陽光下打下一片陰影。他沉默了半晌,吐出兩個字來:“……有趣……”“可要屬下追查?”朱雀對著江季麟的背問道。江季麟負在背后的手指輕動了下,不知為何,語氣有些冷硬:“不用!”“屬下還有一事稟告?!敝烊杆剖仟q豫了下,頓了一會才說,“請主子責罰!”“哦?何出此言?說來聽聽?!苯诀膈饬藘刹?,走到了露出花骨朵的一從菊花前,伸手撥弄了兩下菊花花苞,修長的指尖在透著星點嫩黃的綠色間若隱若現。“屬下剛剛得了信,青蛇前夜喝醉了酒,發了脾氣不讓下人靠近,在池塘邊不慎滾落下去,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此事是屬下失職,還請主子責罰?!?/br>江季麟撥弄花苞的手一頓,停了動作。他直起腰,轉身不語。“請主子責罰!”朱雀又喊了聲,朝下俯了俯身。良久,頭頂傳來一聲嘆息。“我又如何怪得了你,罷了,厚葬吧?!?/br>“謝主子?!敝烊阁@喜地應了,這才微抬起頭。他本以為免不了責罰的,不過就算主子責罰,他也心甘情愿。青蛇已經無用,又每日口無遮掩,詆毀主子,稍一不順心便打罵丫鬟仆役,一整天都泡在酒罐子了,活成這樣真真如同一條惡心的蛆!他早在動手結束青蛇的性命前,想好了所有的后果。“對了?!苯诀胩洲D著指上的扳指,目光莫測,“過兩日這中部侍郎府便該讓賢了?!?/br>“什么!”朱雀一驚,“主子,要不直接逼宮吧?!?/br>江季麟挑眉:“你急什么,怎么不問問接任的將會是誰?!?/br>朱雀怔了下,面上露出喜色來:“難道是馮相言?”江季麟微微笑了一下,默認了。“甚好甚好,屬下去了大齊一些日子,沒料到白虎那廝升官升得這么快!”朱雀樂了會,又面露憂色,“可主子被貶官的話……”“被貶官,便意味著時灝已經放下戒心?!苯诀胪A宿D扳指的動作,嘴角吟起一抹冷笑,“他放下戒心的時候,便是我等,入主金堂的時候!”“主子,屬下還有一事不明?”“問?!?/br>“那御林軍統帥孟鶴冬,是個不好對付的,我們要不要試探著拉攏?”“拉攏?用什么?錢財還是權勢?”江季麟反問。朱雀語塞。也是,這兩樣,孟鶴冬已經不缺了,更何況,時灝似乎很重用孟鶴冬,一個臣子所渴求的他都已經擁有,還缺什么呢?!朱雀面露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