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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的栗色。江季麟皺著眉看他走近,頗有些摸不著頭腦,正暗自疑惑間,卻見寧長青抬手迅速地解了披風,當著眾將士的面,眾目睽睽之下隔著兩只馬匹間的空隙披在了江季麟身上。披風在空中劃過飽滿的弧線,輕卷起空中的氣流,撥亂了江季麟披在背后的長發。四目相對。江季麟的喉結動了動。身上的披風帶著寧長青的體溫,很是熱乎。他雖然不至于被這些冷氣傷了身,卻總還是不排斥背后的這片溫暖。“……我身體沒這么弱?!?/br>“我知道,我有些熱了?!睂庨L青低低說了聲,右手勒了下韁繩,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四周有幾道探究的目光射了過來,卻并不敢過多停留,試探著探出又收回。江季麟慢慢觸上肩上的披風,指尖微顫了下,放下了手。從來沒有人,這般細致入微地……他的睫毛顫了下,眼神突然犀利起來,猛地抬了眼看向前方。來了!寧長青察覺到了江季麟不同,忙也看向前方,卻等了片刻才隱約看到了人影。他的眼眸暗了下。太弱了,比起季麟哥,他還不夠強!江季麟側眸看了眼寧長青一眼,微點了點下頜,兩人心照不宣,拍馬領兩隊騎兵朝前方駕馬奔去。齊凌的模樣略有些狼狽,身上帶著化不開的風塵,曾經一絲不茍的發冠也黯淡了許多,但他高坐在馬背上,鷹眼銳利,挺拔著脊梁,帶著泰山壓頂般的壓迫,近乎陰鶩地掃過眼前的眾人,尤其在江季麟身上,停留了許久。江季麟微弓著腰,頷首施禮,察覺到齊凌的目光,微微抬眼,與齊凌的目光對在一起,坦蕩地看不出絲毫別的東西。齊凌深吸了口氣,接過一邊李九良遞過來的軍旗,高高地舉了起來。“著!三萬大軍在此地駐軍扎營??!其余人等,與本王回城!”……………………………………………………………齊凌入了邊城,還沒把牧州府的椅子坐熱,便一聲令下,將江季麟押下問罪。“江季麟,你不聲不響離開京城,沒有留下半分訊息,杳無聲息地消失,本王又莫名其妙從寧長青那里收到消息,顛三倒四的讓本王如今都沒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齊凌壓著怒火,陰鶩地看著被困住了手腕跪在地上的人。江季麟雖跪在地上,脊背卻挺得挺拔,聽到齊凌的質問反而微微皺了眉,面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王爺……王爺的意思是,覺得我,背叛了王爺?”江季麟嘶了聲,側頭閉了閉眼,“我以為王爺會想到,我會,趕來邊城通知寧牧州的?!?/br>“……說清楚!”齊凌捏緊了手中的茶盞。“王爺?!苯诀氲穆曇舫练€有力,面上露出些慚愧,“大皇子之事,實在出乎意料,如此變故致使我們計劃被亂了陣腳。王爺身在宮中,形勢風起云涌,消息極為嚴密,我只聽到了半點零星,不敢貿然揣測,又兼得時間緊迫,身份特殊,找不到可以依托之人,只能選擇北上來見寧牧州!邊城地勢險峻,易守難攻,是大齊西北部十座城池與中原的交口!我已讓寧牧州做了周全的安排,將這邊城作為王爺東山再起的青山長林!如今消息已然傳遍天下,秦國時政堪堪經了一場動蕩,局勢不穩,王爺可與秦國合作,與五皇子對峙半壁江山!”“他已不再是五皇子??!江季麟!你可知道登基大典是什么時候!是十三天后十三天后??!本王半生心血,得了什么?!什么都沒得到!如今還落得一個亂臣賊子的名號!”齊凌大口喘了幾聲,連日來壓在心底的焦慮和怒火像是找到了出口,放肆地宣xiele出來。寧長青一直站在一邊,壓低著頭,死死盯著江季麟的脊梁,背在身后的手掩在長袖下,已然扭成了麻花。“王爺!我斗膽問一句,先皇遺詔,親自看到皇上寫的人有幾個?!”江季麟沉聲問。齊凌煩躁地擺手:“當時情況復雜,父皇昏迷多時后情況突然好轉了許多,御醫不敢明說,我等心里也清楚是個什么情況,父皇招了老尚書和鎮國公進去,他二人還沒出來時,殿里就傳了父皇駕崩的鐘聲?!?/br>“也就是說,王爺并未親自聽聞先皇口詔?”江季麟嘴角慢慢浮起一絲笑意,“除了殿里的近侍和兩位大人,王爺和五皇子并未真正聽到皇上的口詔,這便好辦了?!?/br>“此話怎講?”齊凌微微一怔。江季麟微微垂了眼,纖長的睫毛如絲,像是能發光般奪去了整張面龐的風采。“誰說了,這所謂的遺詔就一定……是先皇真正的意思?!?/br>“砰!”一聲脆響,齊凌手里的杯盞砰然掉地。“……這是大逆不道的”“成王敗寇!”江季麟高聲打斷,“大逆不道的是誰,勝者說了算?!?/br>齊凌閉眼搖了搖頭:“尚書和鎮國公兩朝元老,再過十幾日,便是三朝元老了,沒有人信的?!?/br>“人都有弱點?!苯诀胩裘驾p言,眼底有什么一閃而逝,“若是抓住了,便可以,為所欲為。讓兩個被抓住弱點的人說些話,易如反掌?!?/br>齊凌嗤笑:“你以為有那么容易,我大齊的兩朝元老,可不似你秦國那般軟骨頭?!?/br>時灝繼位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而牽扯進這樁事的秦國老臣,或多或少都做了墻頭草。江季麟對齊凌的話不置可否,輕笑著搖了搖頭,絲毫不在意齊凌話中的諷刺意味:“王爺,即使抓住了弱點也不能做墻頭草的草,除了不就可以,而這種草的除法,可不同于一般的草那般粗暴地拔掉?!?/br>“你倒是說說,如何除了這樣的草?!饼R凌坐直了身體,微不可查地吸了一口氣。江季麟喉結微動,嘴角勾起半分淺笑。“去了水和陽光,耗死他?!?/br>齊凌微抬了下頜,侍衛上前解了江季麟手腕上的繩子。“坐下詳談?!?/br>江季麟揉了揉手腕上紅腫的摩擦痕跡,施了一禮,坐在左邊下座的椅子上。“王爺對凜冬閣了解多少?”“江湖上近幾年的新起之秀?”齊凌稍思索了下,“聽過一些?!?/br>聽過一些……江季麟心里不置可否。何止,分明還做過兩次交易。“以凜冬閣的能力,找到老尚書和鎮國公的把柄并不難,只要把這些把柄抓在手里,有的是辦法身處cao縱之勢。先皇駕崩之時,皇宮外俱是虎賁軍,梁盛生鎮守金鑾殿,五王爺您和三皇子在朝堂之上細數過的五皇子的幾樁罪狀還懸而未定,大皇子尸骨未寒,局勢如此復雜,誰敢保證二位大臣不是受制于人假傳遺詔,誰敢保證!”江季麟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