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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分的好看,簡直比還要使他發笑。一口氣看完報紙,薛承福心里舒坦了,便從凳子上起身,活動一下雙腿,準備回到飯店,和薛文錫討論一下上面的趣事。沒想到這才剛過了晚飯點,薛文錫就睡了。薛承福進屋的時候燈還是開的,但是并沒有看見人。一開始他還以為薛文錫是不在房間里面,就又有些氣悶,不過當他走進去后,卻是發現薛文錫正在床上躺著,身上裹了一條被子,幾乎沒有露臉。薛承福便隨手把報紙往床頭一放,拿手去掐他的臉:“你行了啊,這么早就睡?”薛文錫卻是不理會他,自己調轉了方向繼續睡。薛承福很想把他吵醒,可是他覺得薛文錫的臉有點發燙,因此他轉變態度,伸手撫摸了薛文錫的額頭。“這是發燒了?!彼南?,嘆口氣,按響電鈴叫了一個醫生過來。吃過藥后薛文錫又躺下了,但是并沒有睡著。薛承福在一旁無事可做,就脫了衣服進到被子里抱住他,嘴里哼哼唧唧的,唱起兒歌來。薛文錫嫌他唱歌吵,想把頭扭過去,扭頭后他瞧見床頭多了一卷報紙,于是開口道:“你別唱了,給我讀讀這個?!?/br>卻是正中了薛承福的下懷。薛承福直起身子靠在床頭,拿了報紙念起來:“五年不回家情有可原,哭親媽不死孝心可嘉——說是重慶有一個李師長昨天趕回老家安徽,專為掃他媽的墓,結果很不巧在掃墓處偶遇親媽。下面還有小字,哈,原來這李師長五年沒有回家,是因為得到了錯誤消息,誤把另一位李師長的mama當作了自己的mama。另:李師長脅迫隔壁華新報社報道不實消息,強硬擬定標題,稱李某“情有可原,孝心可嘉”。本報對于華新報的遭遇十分同情,但堅決不與其沆瀣一氣,遂如此為之,還望人民群眾們心懷寬容,不要笑話他。哦,李師長親自發話了,說那些笑話他的人,日后但凡被他撞見了,一顆子彈崩一個,他槍法好?!?/br>“咳,下一行——專治腰背筋骨,跌打損傷,固元黑虎膏,用完沒有不說好。店址:老轱轆路1389弄,里拐第二間,王奶奶包子鋪旁?!?/br>“俄國切爾赫夫大公與弘文親王所出長女閔格格已于近日在北平完婚,附結婚照片一張。啊呀,媽了個X的,這閔格格長得也太丑了!你看——”說到這里,薛承福拿手指了報紙上的照片,伸到薛文錫面前去給他看。“哈哈咳咳……”薛文錫一直是認真在聽,此時便扭頭瞥了一眼,沒想到這一瞥可好,他忍不住笑出了一串咳嗽。只見那閔格格尖嘴猴腮,雙頰處還飄著兩朵烏云——那一定是胭脂涂抹得太厚了。烏云下藏著一個羞怯的露齒笑容,只可惜齒貝不齊,并且笑出了三分之二的眼白。再往下看去,卻見她兩條胳膊粗長堪比猿猴,硬要禁錮在窄袖子里,結果被勒成了幾截臘腸。再往下看——薛承福便晃著腦袋地朗聲道:“這還真是,膀大腰圓賽冬瓜,又宛如一只癩蛤??!”說完這話,薛承福仿佛被自己的話風趣到了,嗤嗤笑幾聲,笑完繼續讀道:“下一行,尋人啟事——哎,這個沒意思,再下一行……”讀來讀去的,薛承福幾乎是有些樂不可支了,然而薛文錫在他身旁,卻早已經沉沉睡了過去。不一會兒薛承福發現身邊沒聲了,于是也不再看報,只醞釀著一些話,等下一次二人一起讀報時再說。想到這里他無聲微笑起來。而后俯身在薛文錫額頭上親一口,他關燈鉆進了被窩。第71章柒拾壹犯賤夏至一過,天氣便又轉熱了。在這樣一個時節里,不論是民是兵,走在路上都有些懨懨的,沒有什么精神。這么一來,因為空氣中四處飄散著的一種莫名的懶怠,他們竟也可以暫時地相安無事一陣子了。不過天河園卻是個避暑的好地方。因為要接待的客人大多有錢,所以天河園每日都要運進來大量的冰塊,擺放在房間里消暑,以免掃了客人的興致,再影響生意。有了這個方便,靳云鶴也趁機徹底地占起了便宜。他每天都要在自己房里偷藏冰塊,以致于雖是在夏季,他所住的那個封閉密室里卻是全然沒有暑氣,甚至有時還要涼過了頭。他把門窗關得嚴絲合縫,還用各種碎布把合不嚴的口子都塞了起來,自己一人身處其中,如同一個小小王國的土皇帝。不過這個土皇帝似乎并沒有太大的威嚴,因為僅有的臣民是一條狗。有時也會多一個阮鳳樓。然而就連阮鳳樓有時也要嫌他房里陰森,一進來就要凍得骨頭疼,所以向來也不久待,卻是個時常要叛逃的臣民。而在這個時節里,風間原太也終于康復,離開了醫院。一個下午,靳云鶴正難得溜到屋外意圖找東西吃的時候,風間原太回來了。這次他的穿著很是樸素,因為身上直接罩著醫院的病號服。病號服很寬大,穿在他身上倒是顯得里面的人消瘦許多,同時也要嚴肅許多,不再像從前那樣總是由于披掛著一些奇裝異服而惹人發笑了。事實上覺得風間原太可笑的人也只有靳云鶴一個,而天河園里的其他人,要么就同他無甚交集,要么就同他關系不錯,是些酒rou朋友。而這些人,不論是疏離的還是親近的,都不會奚落看扁他。畢竟風間原太是個日本人,并且還是個有背景的日本人。上海如今淪落在日本的手里,那么上海人自然也如同魚rou,而日本人則是刀俎了。一般魚rou確實是不太敢蔑視刀俎,但靳云鶴身為魚rou,卻沒什么魚rou的自覺。他因為蔑視慣了,而蔑視也沒有蔑視出什么后果來,所以就漸漸覺得這風間原太是個好欺負的,更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實在是有些看不上這個人。如果風間原太不纏著自己的話,那么自己也是可以同他客套一番的,可他就是偏不識趣,總要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的,如同一只蒼蠅。誰他娘的見了蒼蠅還不躲嘛!他沒有蒼蠅拍,又不好徒手去打,害怕會弄臟了自己,所以就只好躲著。因此一聽聞風間原太要回來的消息,他立刻就想到了要躲。卻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