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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弩手后退,步兵補上,五對一,將失了戰馬的蒙古兵亂刀砍死,一個不留,并在后退時,往地上澆了點東西。死去的人越來越多,幾乎要把不算寬闊的道路堵死。尸體一層堆著一層,越疊越高。戰鼓再響,步兵后退,弓弩手補上。這次蒙古軍學聰明了,同樣的盾牌在前,弓弩在后。雙方隔著數不清的斷肢殘骸,互放弓箭。眼看著雙方的弓箭逐漸變少,蒙古軍后退的動作再次迅速起來。這時,蔚藍的天幕飄過一陣濃烈的黑煙,藍的純凈,黑的張揚,慘烈的哀嚎霎時從蒙古軍后方傳來。蒙科爾草原,著火了!后方著火消息傳來,居中指揮的白音差點被氣個仰倒,不能后退了,蒙古士兵只能硬著頭皮往前攻,企圖憑借強悍的戰斗力,打破雍軍的隊形。雍軍又一次戰鼓長鳴,所有的雍軍猶如潮水般,在短短的時間里,退出峽谷。峽谷口顏硯騎在馬背上,接過黃懷士遞來的特制弓弩,一手拔起插在地上的長槍。之嵐舉起火把,將上面澆了烈酒的棉布點著。顏硯深吸一口氣,手臂上肌rou隔著薄薄的衣物微微隆起,額角青筋直冒,以長槍做箭,弓拉如滿月,大喝一聲,瑟瑟聲里,長槍帶著烈火,嗖的一聲插|入堆疊起的尸體上。火苗接觸到身體身上的衣料,再加上之前步兵灑下的烈酒,凌厲的谷風一起,火勢頓起。猶如一道火幕,將峽谷徹底封死。靖平七年十一月二十六日,蒙古與大雍于風伽谷交戰,企圖攻入幽州城,大雍以火術攻之,蒙古敗退。史稱‘風伽火戰’。戰事告捷,顏硯等人隨同黃懷士一同領軍趕回幽州城。黃懷士與顏硯并排,隨后是黃懷士的副將、獨眼李、之嵐等人,再之后是黃懷士的親兵,江安便在其中。黃懷士憋了一肚子的話終于可以問出口了:“將軍,那日那小子來找末將,末將看見你的親兵書信,差點以為是自己眼花?!?/br>打贏了勝仗,顏硯心情不錯,打趣道:“幸好你沒眼花,不然今日我生死兩說?!?/br>黃懷士張了張嘴,欲言又止,臨了,摸摸后腦勺說:“末將是個粗人,就不跟將軍繞圈子了,當日一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若是可以,將軍就讓末將弄個明白,省得日夜記掛著,忒難受!”這個問題,黃懷士憋在心里憋了一年多了,特別是今日又看見‘賀之靖’流放后的狼狽樣子,更如同火上澆油,再不問,他覺得自己就要憋死了。靖平六年時,黃懷士乍一聽聞賀之靖下詔獄之事,差點掄起大刀跑回京城,還是他的副將好說歹說,才將人給勸了下來。再后來,賀之靖以‘欺君罔上,不尊君父’的罪名被流放千里,黃懷士就再也忍不住,私自跑回京師,卻在京師郊野里,被大理寺少卿符錦攔下。當時符錦只說了一句話:“你若因賀之靖之故擅離職守,被問罪處斬,他當如何?”大雍有令,駐守邊疆的將領,無皇命而私離者,斬立決。黃懷士滿腔的憤怒猶如氣泡般,被符錦一針戳破,失魂落魄的返回幽州。顏硯默然的望著遠處的殘陽,半響,才對黃懷士說:“政治斗爭罷了,趙廉和平南侯想要上位,就必須得有人給他們騰位置?!?/br>黃懷士等了半天,就等到顏硯這么一句話,瞪圓了一雙虎眼:“就這?”顏硯失笑:“不然你以為呢?”黃懷士說:“末將當初還以為是那皇帝小兒......哎呦,宋陽!你踹我作甚?”副將宋陽對黃懷士的怒目視而不見,向顏硯抱拳道:“將軍一時失言,還請賀將軍莫怪?!?/br>顏硯了然的點點頭,回頭掃視了身后獨眼李等人一圈,被他目光掃視到的人,皆被他眼里的寒意驚到,齊齊低頭不語。宋陽感激的笑了下,黃懷士這時也反應過來,亂議當今圣上,要是被有心人告到京師......后背頓時出了一身冷汗。此時幽州城已近在眼前,雄渾大氣的古城墻在夕陽掩映下,猶如一位孤獨的戰士,固執的守衛著自己的城邦。顏硯貌似隨意的笑著說:“懷士,過不了幾日,今日的戰事就傳回京師了。朝廷的賞賜下來,你可得請跟著我的這幾十個兄弟喝酒呀?!?/br>黃懷士知道顏硯是在刻意轉換話題,外加提醒他恩威并施,呵呵一笑:“就是沒有賞賜,這酒,末將也非請不可!”顏硯的話果然沒錯,臘月七日,朝廷的封賞便下來了,跟著一起來宣旨的,卻是賀之靖的老熟人。顏硯一身布衣,跟著黃懷士、宋陽等人站在軍營門口,迎接朝廷來的使者。寬大的官道,飛魚服的佩刀侍衛打前鋒,雙馬并騎的黑柚木馬車隨后,塵土散去,馬車停在眾人面前。先出來的,是個身穿青灰色內監服,中等身材的老人。準確的說,是熙明帝朱銘玟的親信太監——魏公公。魏公公下了馬車后,一眼便看見人群里鶴立雞群的‘賀之靖’他在心里嘆了口氣,掩下眼底復雜的神色,朝顏硯微微屈身,圓圓的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笑容:“大將軍,近日可好?”顏硯的視線越過他,直直的望向從馬車內伸出的,那只修長的手。心臟猶如被誰捏住了般,窒息不堪。☆、第五章車簾被揭起,一人錦衣狐裘,面如冠玉,含笑道:“賀將軍,別來無恙?!笔钱斀袷ド系氖迨?,安王--朱鈺。顏硯莫名松了口氣,放下心來。他十分清楚,這些都是賀之靖身體殘留的意識。他看見魏公的同時,會下意識的想起朱銘玟。凡是剛才他理智大于情感,便不會認為馬車里的是朱銘玟。身為一個帝王,是不能也不被允許擅自外出。更別說是邊疆這種不安全的地方了。“安王殿下?!睅兹吮卸Y。安王朱鈺是先帝最小的弟|弟,只比當今圣上大八歲,與賀之靖同年。先帝繼位后封朱鈺為安侯,意為讓朱鈺安分守己的當個皇室侯爺。所幸朱鈺‘不負眾望’,生來便體弱多病,又一心向佛,一年里有一大半的時間泡在藥罐子里,另一半的時間則呆在寺廟里。朱銘玟繼位后,盧太后覺得朱鈺好歹是先皇的親弟弟,侯爵未免太低了,于是朱銘玟遵從太后懿旨,下旨改封朱鈺為安王。賀之靖與這位王爺其實也不過是點頭之交,但安王與符錦頗為交好,符錦又與賀之靖關系匪淺,一來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