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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如重城。所愛隔山海,山海不可平?!?nbsp;聲音陡然變輕,到最后一句,變成了喃喃自語般的魔障。 “呵,上官少爺還有心儀之人?”蘇璃就坐在對過,仰頭喝酒,米白的酒液從她嘴角溢出少許,月影梳梳,鎏云愣愣地看著蘇璃,眼前似乎帶著霧氣,這是他第一次那么近那么認真的看著眼前的女子,還真的是絕色。 “蘇璃,你,你若沒有右臉的胎記,那當真是傾國傾城的女子了?!?nbsp;上官鎏云歪著頭有湊近了看了看她的臉,答非所問。 “傾國傾城,呵呵,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是啊,鎏云想了想,縱是姿容絕色,他現在竟然想不出一絲好處,果然是自己醉了。啊,對了! “若你當真沒這胎記,我便,我便告訴你一個秘密?!边@也算是一項好處吧,鎏云暈暈乎乎。 “哈哈哈,你等著我”蘇璃將酒杯一扔,跑回房里,半響又出來,推了推趴在石桌上的鎏云, “你看我,看?!?/br> 上官鎏云艱難地抬頭,在看到蘇璃的時候有一剎那的清醒,沒了?沒了!臉上的胎記竟是不見了,只見她半瞇著的一雙美目帶著醉意四處流盼,夭桃濃李,舉手投足皆是媚態,這人喝醉了就是這般,這般媚態天成?以往白日只是看她總帶著笑意,但若是深究,又似乎對誰都是如此,多了一絲生疏,如今憑著酒氣卸下多余的情緒,單單看這面孔,縱是沒有男女之情,鎏云也承認他看的很是賞心悅目。 “幸好我是個君子,只是你以后還是萬萬不要在外人面前喝酒了?!鄙瞎裒淘祁^有些重,躺在椅子上半瞇著眼睛,喃喃。 “別賴,你的秘密呢”蘇璃真是醉了,難得的不依不饒,如小孩兒般作態。 很早以前,上官鎏云想過,若有人問他,他會不會說。但從來沒人問,他便將這個秘密埋了一年又一年,如今突然有人問了,他才發現不知道該怎么開口,遲疑了一會兒,似解脫又似期盼, “我喜歡的人,是阿蘊?!蹦锹曇舻偷綁m埃里,略微有些顫抖,好像是從心里發出一般,原來即使再驚世駭俗,他也希望有人理解他嗎?蘇璃,或許你可以嗎? 他好像回到了很小的時候,那時候他才六歲。 “葉蘊,我喜歡吃桑葚~” “葉蘊,我喜歡吃糖葫蘆” “葉蘊,我喜歡那個有聲音的葫蘆!” 。。。 “葉蘊,我喜歡你” 似乎過了很久,在上官鎏云以為他再也聽不到任何回應的時候,突然一陣熱氣附到他耳邊,輕聲的說。 “吶,我爹叫言玄亦,你也不許告訴別人呢?!?/br> 第4章 十月十二日,皇歷宜出行?;蕦m的行隊浩浩蕩蕩,從承天門出發,向京中最北的佘山進發。 佘山地勢不高,卻延綿不絕,樹木茂盛,平日用來避暑也是不錯的,皇帝行宮是原本就存在的,只是如今又修葺一番,大臣的住所則定在行宮的兩側,也在這之前的月余臨時加緊完工,從遠處看去,紅磚綠瓦,聲勢頗大。還有些布帳篷則星星散散地落在周圍。 圍場里側,皇上已然率著眾皇子大臣進行秋獵,比起朝堂,在這野外氣氛自然是要融洽的多,這次又多了許多大臣的女眷,多是些年輕貌美的大臣嫡女,看起來也是一番賞心悅目。 圍場外側的布帳篷里。 “昨晚,你記得多少?” 上官鎏云揉了揉眼尾,半夜他醒了看到蘇璃已經將門上了栓,畢竟蘇璃一個女子,門若不鎖也不放心,于是便翻墻回了家,當然又是被上官顯一頓臭罵,今早出門都沒什么好臉色。 “你睡之前的,我都記得?!碧K璃一邊安撫著手袖里的七彩,一邊說道。 “睡時候聽到的,我也記得?!?/br> 二人沉默了半響,驀的同時發出了笑聲。有些人,哪怕相識不久,都好像是老友一般,或許他們便是如此吧。 “你臉上的胎記?”鎏云盯著蘇璃的右臉,上面一塊黃色胎記依舊刺眼地附在上面,仿佛昨晚是他喝醉看錯了一般。 “黃櫨和地黃,用醋水才能擦掉”蘇璃眨了眨眼睛,“你若喜歡,我也可幫你畫畫” 上官鎏云嫌棄地飛快地搖了搖頭,似乎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一直在隱藏自己醫術?” “你看得出來?”蘇璃戲謔地對上官鎏云的眼睛。 鎏云白了她一眼,“我記得你進太醫署的時候是第一,但是后來。。。阿蘊他也說你每次試考都是錯的不在正處。。不過他這人懶得深究,只是同我提了一下?!?/br> “我是要當府醫的,只要不進藥藏局和尚藥局,我總有辦法進言府當府醫?!碧K璃說這話的時候,依舊是笑意不改,隨意地仿佛在說別人的事。 “若只是這件事,我可以——” “謝謝,但是我自己可以的,”蘇璃對著鎏云粲然一笑,她不愿將上官鎏云卷進來,既然從一開始就是抱著最壞的打算,何必連累其他人?!白蛱炷阏f ‘傾國傾城’的時候,其實我想到了我娘?!碧K璃的眼神有些迷離,不知道在看著何處。 上官鎏云沒有吭聲,只是定定的等著蘇璃說下去。 “不是我夸大”蘇璃抿嘴笑了一下,像是在回憶,“我娘真的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子,她既是名門之后,能醫善毒,性子也溫柔的很” 戛然而止的聲音,鎏云等了一會兒,然后呢? 然后呢?天下第一才子言玄亦娶了大梁尊貴無比的長公主,普天同慶,哪有什么然后。 鎏云沒有說話,蘇璃突如其來的,以前從來沒流露出的悲傷讓他無所適從。就像是兩個帶著面具的人互相有著對方的把柄,反而能出乎意料的坦誠。 。。。 “盈盈和阿蘊呢?”生硬的轉折,好不容易劃破了許久的沉默。 “葉蘊被張太醫喊走了,盈盈似乎被安排在了貴妃娘娘身邊?!被剡^神來,蘇璃理了理情緒,或許是昨晚的醉酒,讓她在鎏云面前不再像以前那么小心翼翼。 葉盈和葉蘊出生于杏林世家的葉家,家里是在京中做藥材生意的,開了德濟堂,嫡子行醫,庶子售藥,百年來皆是如此。葉老太爺只得一個嫡子,便是二人的父母,只可惜葉老爺葉夫人當年出了船難,便留下了一雙兒女,在葉老太爺膝下長大。太醫院的太醫令李春風與葉老太爺是至交,這次秋獵便有心引薦。葉蘊從小喜愛研讀醫書,在同齡人中也是翹楚,葉盈則不同,對醫術不是很有興致,幸而家教耳濡目染的,底子比普通人定然要好多了。 蘇璃說完,小心翼翼地將一直藏在袖口里的七彩放到了地上,任由她自己鉆進了帳篷的縫隙之間,進了另一片天地。 “你就這樣放了七彩?她能自己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