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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教導扶持?!蔽掖蟪砸惑@,正欲上前扶起,卻聽他續道,“jiejie身負母親托孤之請,因此jiejie的教導扶持,便是母親的教導扶持。還請jiejie莫要推辭,受孤一拜?!?/br> 于是我縮了手,端端正正還了一禮:“微臣不敢——”于是再說不下去,各自起身,唏噓流涕。 小東子在一旁笑道:“啟稟殿下,一會兒宮門就要下鑰了,朱大人還得趕回宮去。好不容易見了,如何只顧著哭?”說罷把手一揮,宮女們捧上銅盆、熱巾等物。 高曜笑道:“正是,孤有好些話要和玉機jiejie說?!庇谑歉髯詢裘?,小東子忙吩咐換茶來。 高曜道:“之前孤在府里,聽說父皇已經命人擬詔策孤為太子,孤還不相信。當時真想派人進宮來問一問jiejie??墒菫榱嗣馍露?,終究連蕓兒也不敢告訴。終于等到這一日,像做夢一樣?!?/br> 我正要再次相賀,忽而一奇,轉口道:“殿下并沒有在中書任職,卻知道圣上幾時擬詔?是誰告訴殿下的?” 高曜笑道:“就知道jiejie要這樣問,自然是中書省的一位大人告訴孤的?!币娢胰杂性儐栔?,忙又道,“不過此人是誰,jiejie還是不要知道的好?!?/br> 我垂眸一笑,嘆道:“太子還沒有冊封,有人便忙著要討殿下的歡喜了么?” 高曜道:“這也是人之常情。論理,他泄露省中機密,應當被貶出京城才是。不過,還是留待以后慢慢處置,這個時候,孤不忍令父皇煩心?!?/br> 我愈加驚奇:“殿下竟要處置此人?” 高曜笑道:“這是自然?!轮?,不可不審察也’[244],父皇最不喜歡這樣三心二意的臣子,父皇不喜歡的,孤也不喜歡?!?/br> 我嘆道:“也罷,‘智而用私,不如愚而用公’‘一心可以事百君,百心不可以事一君’[245],這樣的人,一味趨奉主上,的確不堪大用。日后殿下將他遠遠地打發出京城,也就是了。不過……”我斟酌著道,“殿下如果現下就告發此事,也許會更得圣心?!?/br> 高曜笑道:“聽聞玉機jiejie險些為人所害?!?/br> 我不明白他為何忽然提起此事,不覺一怔:“玉機終究也沒有……這件事情殿下是如何知道的?” 高曜笑道:“那一日施大夫來議事,說起祠部遣還僧道的事,孤因此知道jiejie家中的事。那慧貴嬪著實膽大?!?/br> 究竟連施哲這樣以清廉公正著稱的官員,都向皇太子表明忠心了么?我不禁笑嘆:“殿下連慧貴嬪都知道了,想來施大人說得仔細?!?/br> 高曜笑道:“jiejie別怪施大人,是孤急于想知道jiejie府中的情形,所以問得仔細罷了?!?/br> 我欠身道:“多謝殿下關懷。然而此事尚未細查,并不見得是慧貴嬪?!?/br> 高曜滿不在乎道:“無妨,孤就當是她了?!毕胧鞘抑性餆?,他松了松頷下的紅纓,道,“孤請問jiejie,既然那明虛說有宮中人主使她誣陷高淳縣侯府,jiejie為何不讓施大人追查下去?如此輕易放過此人,萬一她再生事,那該如何是好?” 我隨手拿起銀杏擺正的青玉珠串:“大約和殿下暫不處置那名官員的理由一樣,不想陛下因此事煩心……或是多心?!?/br> 高曜笑道:“到底是jiejie最明白孤。若在從前,孤不敢不向父皇告發他,如今終于有一些進退騰挪的余地了?!?/br> 我嘆道:“其實殿下出宮以后,慧貴嬪一直將歷星樓打理得很好。不但派人辛勤打掃,且慎妃娘娘寢殿中的陳設,也一直都保持原樣。玉機瞧著,太zigong的事,她也是用心張羅的。這些無憑無據的舊事,還請殿下不要放在心上?!?/br> 高曜道:“jiejie竟如此寬宏大量。也罷,就念在她對母親還有幾分敬意的分兒上,饒過她吧?!?/br> 我本以為高曜有要緊的事情告訴我,誰知自踏入太zigong到現在,不過說了些前朝后宮的瑣事:“殿下喚玉機來,就是為了說這些閑話的么?” 高曜笑道:“沒錯。在桂宮里,閑話比大話可貴??上iejie就要回宮去,否則真想留下jiejie,好好說一日閑話?!?/br> 我微笑道:“日后盡有說話的時候,只怕殿下不耐煩聽玉機啰唆?!?/br> 高曜雙眸一亮,道:“jiejie這樣說,是愿意留在宮里,像襄助父皇一樣,幫孤打理政務么?” 我驚覺食言,沉吟道:“這……其實玉機早已到了出宮的年紀。待殿下登基,玉機想出宮去?!?/br> 高曜甚是失望:“留在宮里豈不是好?” 念及往事,我不禁神思倦?。骸坝駲C承蒙殿下恩信,不負慎妃娘娘所托,得見殿下冊封為太子,于愿已足。宮中雖然富貴繁華,然而玉機畢竟老了,想出宮去過一些平淡的日子?!?/br> 高曜嘆道:“既這樣說,孤只有賞jiejie封地府邸、粟帛奴婢了?只是這些物事jiejie何曾放在眼中?倒顯得孤沒有誠意報答jiejie的恩情了?!?/br> 我淡淡一笑:“粟帛能保衣食無憂,如此足矣,別的實在不必?!?/br> 高曜笑道:“賞賜的事,慢慢說不遲。jiejie雖不想留在宮中,當下的事情卻仍不得不理會。孤手中正好有幾件拿不準的事,要來請教jiejie?!?/br> 我笑道:“原來殿下喚玉機來,竟是要參議政事。說過了閑話,還是要說大話?!?/br> 高曜道:“所以閑話才比大話可貴?!?/br> 我笑道:“天下之事,殿下一言而決?!?/br> 高曜道:“雖然如此,可這幾件事是父皇當初親自交辦的,孤不愿令父皇不悅,更不想剛剛監國便忤逆圣意?!闭f罷揮一揮手。小東子命人上了點心、換了茶水。 于是議了幾樁政事,起身告辭。高曜親自送我到二門,這才回轉。 還沒出太zigong,銀杏便忍不住問道:“奴婢瞧著太子殿下有為姑娘出氣的意思,姑娘怎么倒為慧貴嬪說話?” 我嘆道:“‘平氏是一個沒有希望的人,沒有權勢,沒有子嗣,沒有親人,沒有自由?!掖饝吮菹?,不去追究她的?!?/br> 剛剛踏進益園,金水門便落鎖了。忽見小錢從梅樹下鉆了出來,銀杏手中的宮燈一晃,撫胸道:“錢公公怎的在這里?” 燈光照亮一樹白梅,唯有小錢的鼻尖是通紅的。我笑道:“我又不是不回來了,天這么冷,巴巴的在這里等著我做什么?” 小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