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喊mama。玉樞將女兒抱在懷中，問她道：“壽陽餓不餓？”壽陽咧嘴笑了，依舊興致勃勃地喊mama。玉樞握住她的小手，在她手心里印了一吻。壽陽便安靜地爬到玉樞身后，玉樞拿過丫頭手中的幾件布偶，丟給她玩。我只安靜看著。

    正文 第258章 女帝師四(52)

    忽聽玉樞道：“你們都下去吧，只留小蓮兒在這里便好?！币粫r十幾個乳母丫頭都退了出去，依舊只剩小蓮兒、綠萼和銀杏。室中又靜了下來，只有壽陽偶爾的呢喃和含混的笑語。玉樞幽幽的嘆息讓我莫名心慌：“陛下說，壽陽這孩子像你，連抓周抓的都是火器?；圪F嬪聽了，很是不悅，聽說一回宮就踢翻了花盆。虧她的腳還有力氣踢?！?/br>
    我不敢接話，也不知該說什么，只得沒聽見似的專心和壽陽玩耍。壽陽的眼睛異常明亮，一笑起來，雙頰堆成圓滾滾的兩團。她扯著我的披帛，雙手微微用力。只聽玉樞又道：“連母親也說壽陽像你小時候的樣子?！?/br>
    我笑道：“我難道不是和jiejie生得一樣么？”

    玉樞笑道：“我也是這樣說的，可母親說，就是像你不像我。我一急，就對母親說，那等玉機回宮了，就把壽陽養在玉機的身邊，長大了連侍讀都省了，又是親姨娘，定然教成一個高大家?！?/br>
    我一怔：“什么高大家？”

    玉樞笑道：“就是班昭啊，不是都喊她曹大家么？”

    我掩口笑道：“班昭嫁給了姓曹的。所以叫曹大家。壽陽姓高，如何嫁給姓高的？”

    玉樞笑道：“我就是不知道她將來要嫁給誰，所以暫且喊她高大家。我看，從今日起，壽陽就送到你的漱玉齋去好了?！?/br>
    我忙道：“她是jiejie的孩子，自然該養在jiejie身邊。我可不敢搶jiejie的孩子?！?/br>
    玉樞哼了一聲，我的心便突的一跳。她輕輕撫著壽陽的柔發，緩緩道：“我的孩子，自然也是你的孩子。從母如母，日后我的三個孩子啟蒙念書，你別想躲懶?！?/br>
    壽陽扯住我的披帛慢慢爬到我的身邊，仰起臉好奇地看著我?？纯次?，又回頭看看玉樞，若有所悟，欲說還休。我只沖著她傻笑。玉樞掩口笑道：“她這是要你抱她?！?/br>
    我奇道：“這孩子也不會說話，你是如何知道的？”

    玉樞道：“我是她親娘，她想要什么我還能不知道么？”于是我只得伸手將壽陽抱了過來。壽陽軟綿綿地倚在我的懷中，我想去摸她的臉，又怕手掌不干凈，便只撫了一下她的柔發。心境忽而變得安寧而充實。

    玉樞問道：“你這一年都在青州做什么？寫進宮的信每次一百個字都不到，幾個月也不寫一封。母親說得不錯，你這個人就是一副冷心腸，小時候還不覺得，越大越是這么回事?！蔽冶е鴫坳?，竟忍不住搖晃了起來，像哄小兒睡覺一般。玉樞忍不住笑道，“她才睡了起來，小心又搖睡著了，晚上走了困?！?/br>
    我連忙坐直了，有些手足無措：“我在青州和族親一起，也不過就是清凈度日罷了，并沒做什么?！?/br>
    玉樞把壽陽的小布兔子扔了過來，我一讓，剛好落在壽陽懷中。壽陽咯咯笑了起來，抱在懷中愛不釋手。玉樞道：“你還騙我？我都聽封女史說了?！?/br>
    封若水既然掌管小書房，若聽說我在青州的事，也不足為奇?！奥犝f什么？”

    玉樞道：“我聽封女史說，青州壽光的知縣叫什么申景冰的，參了你一本，說你身為外戚，在壽光阻撓他燒毀禁書呢。你果真阻攔他了么？”

    我一怔，道：“算是吧?？墒浅⒉]有派人來查這件事?！?/br>
    玉樞道：“自然沒有。封女史還說，壽光縣耆老朱混上書，自陳前因后果。說你若因此得罪，這罪過都是他的，圣上便沒有追究。后來朱混又上書，說你在壽光振贍族人，排憂解難，大家都夸你是個好人?！?/br>
    我在壽光與朱混并無太多往來，一年中不過是新年和他的壽辰才見一面。我頗為意外，感激道：“我竟不知道朱老爺子為我上書，為我免災?！?/br>
    玉樞道：“你是不在意，可你的好旁人都記著?！?/br>
    我嘆道：“我在青州也沒做什么?！?/br>
    玉樞伏在小幾上，一面拿著一只布老虎逗壽陽玩耍，一面笑嘻嘻道：“我知道你把家里的院子都開成公堂了。我問你，你在壽光可破過殺人案？”

    我一怔，道：“殺人案是有一件，不過不是在壽光，而是在青州?！币娪駱械哪抗庵杏性儐栔?，我忙又道，“這樣腌臜的事情，又何必聽？”

    玉樞道：“我想聽你說，你要把你在壽光破的案子，做的事情統統說一遍，一個也不準少。你若說得好聽，我就原諒你了。至于殺人案，你不必告訴我死人是什么樣子的，只說你如何破案的便是了?！?/br>
    我笑道：“鄉親們過得很苦，米缸里少了一粒米，砧案上少了一片rou都要來告的，都說給你聽，只怕要三天三夜?！?/br>
    玉樞扁扁嘴道：“那就說三天三夜好了，就從青州的殺人案開始說好了?！眽坳査坪踔牢乙f故事了，瞪著圓溜溜的眼睛，雙唇抿成一線，甚是專注。玉樞道，“你瞧，壽陽也愛聽?！?/br>
    我只得道：“那件案子，說起來也不值一提。青州有一戶販茶葉的柳財主，生辰那日，請了幾個歌女來助興。誰知到了第二天早晨，他的家奴慌慌張張來州府報案，說是其中一個歌女死在家中，家主卻不知所蹤，現場只留了一把兇刀。青州刺史盧忠祥立刻發了文書追捕，總算他還沒有逃遠，第二天就追到了。盧刺史見他衣服和鞋底都有血跡，便認定他是兇手，下到獄中一頓拷打。此人雖然膽子小，嘴巴卻硬，直到皮開rou綻、筋骨斷折，也不認罪。因他是殺人重犯，州衙不準家人探望。此人在獄中生了很重的病，眼見就要死了，只得請大夫來治，倒也不敢再用刑了?！?/br>
    玉樞關切道：“真是此人殺的么？”

    “盧刺史怕他一命呼嗚，結不了案，于是來壽光尋朱老太爺。老太爺又尋到了我。我本不想去，奈何人命關天，又是老太爺親自出面，只得去了?！?/br>
    玉樞笑道：“你在宮里破過俆女史和三位公主的案子，這一樁自然不在話下?！狈路鹩只氐叫r候姐妹兩人并肩閑話的情景。我說著，她聽著，一副總也聽不夠的新鮮表情。

    我心中一暖，微微一笑道：“jiejie太抬舉我了。出壽光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