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27
盹。我也不叫醒他,徑自走了進去,到處都靜悄悄??斓侥偷顣r,正碰見小蓮兒從里面出來,輕聲吩咐一個小宮女。轉眼見我,忙上前請安:“大人許久沒來,娘娘正念叨呢?!?/br> 我笑道:“這不是來了?jiejie在做什么?” 小蓮兒道:“娘娘在午睡。奴婢這就去喚醒……” 我忙道:“不必?!闭f著走到西廂門口。 小蓮兒放輕了腳步,將西廂的桃花簾掀起一條縫。只見玉樞穿著藕色寢衣,伸長了左臂側身而臥,露出皓白的腕。高晅仰身枕著母親的左臂,直胳膊直腿,睡得正香。一幅淡青色的荷花團紋錦被只及玉樞肩頭,青絲胡亂散在枕邊,如被碧波漾起。 我放下布簾,自在凝萃殿下首的榆木交椅上坐了:“一會兒jiejie就要起身練舞,便讓她歇著,我坐在這里等一等就好?!憋嬕豢诓?,又問道,“十來日不見jiejie,jiejie一切可好?” 小蓮兒道:“娘娘很好,只是晚上睡得不大安穩,午間便歇息得比往常久一些?!?/br> 我關切道:“怎么睡不安穩?” 小蓮兒稍稍遲疑,如實道:“就是前兩個晚上,大人夜晚在定乾宮遲了些,娘娘必得打聽到大人回了漱玉齋才能安睡。雖然睡了,卻總是睡不好?!?/br> 我放下茶盞,沉默片刻,嘆道:“總有女人在定乾宮過夜的?!毙∩弮捍鬼徽Z,我的口氣冷到足可傷花敗柳,“她就這樣怕我不回漱玉齋?” 小蓮兒道:“大人初去御書房,娘娘只是還有些不慣,想來過些日子就好了?!?/br> 我贊許地一笑:“你很忠心。好生勸勸你們娘娘,別讓她胡思亂想?!闭f著站起身,“一會兒jiejie起身,就說我等不及她醒來,先走了?!毙∩弮荷裆粍C,連忙下拜恭送。 從粲英宮出來,一路上綠萼不敢說笑?;氐绞颀S,芳馨迎上來笑道:“姑娘這樣快就回來了?!?/br> 我解下斗篷,甩在她的懷中,道:“黑色的穿著熱,才一會兒就一身是汗?!?/br> 芳馨見我臉色不好,悄悄看了一眼綠萼,綠萼搖了搖頭?;氐轿鲙?,一頭倒在榻上發呆。芳馨進來問道:“姑娘可要午歇么?” 我沒好氣道:“歇什么?再歇下去今天的五十封就看不完了?!闭f著側過頭去合上眼睛。 芳馨抿嘴笑道:“姑娘仿佛在和誰賭氣?!?/br> 我翻了個身,嘆道:“誰得閑賭氣……對了,龔女巡是不是從永和宮出來,搬到咱們漱玉齋西邊的出云閣住了?” 芳馨笑道:“奴婢正要說這個事情。只因姑娘連日忙碌,就沒來得及回。龔女巡和祁陽公主一起在昱妃娘娘那里擠了一個多月,今早遷入出云閣單住了?!?/br> 我笑道:“出云閣是個好地方,離永和宮也近,離文瀾閣更近。獨門獨戶地單住,好過和公主擠在后妃宮里。以前服侍公主的侍讀女巡可都沒這個待遇,穎妃待她不薄?!?/br> 芳馨笑道:“這個自然。龔女巡和穎妃娘娘一樣,都是皇后挑進來的人。一樣的出身,總歸眷顧些?!?/br> 想起陸皇后崩逝的夜里,在空冷的椒房殿里跪著,龔女巡不顧姑姑的阻攔,送我一個手爐取暖,至今心中感念。森冷不安的心稍稍平靜:“龔女巡的手爐還在漱玉齋。病好以后也沒來得及去瞧她?!?/br> 芳馨道:“姑娘的病一好,就開始忙碌。況且龔女巡在永和宮住著,人多眼雜的,也不好去。如今出來單住,姑娘可要去瞧瞧么?” 我忙道:“自然要去。姑姑派個人去問一下,晚膳后龔大人見不見客?!?/br> 芳馨笑道:“是。雪中送炭的恩德自是不能忘記,何況龔大人送的當真是炭呢?!?/br> 出云閣在文瀾閣和漱玉齋之間,主樓九脊頂、四出廊,分為兩層。底層闊五間,深四間,甚是軒朗。樓前植滿了梔子花、含笑花,盈盈待放。墻角種著木蘭,當中立著小亭。樓后還有一間小小的書齋,甚是隱蔽,可謂鬧中取靜。 龔佩佩一身淡紫衣衫,正獨自立在廊下,踮起腳往銅鉤上掛碎玉穿成的風鈴。身姿延展,恰似枝頭亭亭玉立的紫玉蘭。迎著漫天晚霞,她的眸光依舊沉靜如水,淡淡的喜悅如偶爾的漣漪,有翅尖掠過的輕巧靈動。我穿過小亭,沿著一條小石子路走了過去:“龔meimei好自在?!?/br> 龔佩佩連忙下來行禮,微笑道:“下官未及遠迎,大人恕罪?!?/br> 我笑道:“我整日都和綠萼她們說,出云閣這樣的好地方,不知誰有福氣住進去,想不到竟是meimei?!?/br> 龔佩佩微微一笑道:“出云閣與漱玉齋比鄰,能常聽大人的教導,自然是好地方。下官忝居佳處,自是欣喜無限?!闭f罷親自引我進屋。 但見地上還堆著幾只箱籠來不及收拾,正堂卻空無一人。龔佩佩請我在上首坐下,自己在下相陪。她親自斟茶遞上,一面笑道:“此處雜亂,大人見諒?!?/br> 我奇道:“怎么只有你一個人,你的丫頭和姑姑呢?” 龔佩佩笑道:“她們搬屋子,也累了一天了,都在后面吃飯歇息呢?!?/br> 我笑道:“meimei倒是清省?!?/br> 龔佩佩道:“大人不嫌下官服侍不周便好?!?/br> 我指著綠萼手中的紫銅雕蓮花手爐道:“這只手爐是meimei借我的,現下奉還。本該早些來道謝才是,都是我疏忽了,還請meimei多多包涵?!?/br> 龔佩佩雙手接了去:“大人此言,下官愧不敢當?!?/br> 我又命綠萼呈上我帶來的禮物:“近來汝州新開了官窯,出了一些極好的天青瓷,比龍泉窯出的更細致、更瑩潤。我恰得了一些,就贈與meimei,權賀meimei喬遷之喜?!?/br> 龔佩佩道:“聽聞汝州官窯所產極為有限,件件都是珍品。如此厚禮,下官不敢受?!?/br> 我笑道:“官窯新開,燒制有限。以后慢慢多起來,便算不得珍品了。都是些筆筒筆山、硯滴鎮紙之類,meimei用得上?!?/br> 龔佩佩便也不堅持,落落大方地收下了。服侍龔佩佩的姑姑帶著兩個小宮女走了進來,見我在,連忙上前磕頭,自稱蘭枻。此人正是當日在椒房殿阻攔龔佩佩與我交談的大宮女。蘭枻站起身,低著頭不敢看我。龔佩佩道:“姑姑帶兩個人把箱籠抬下去吧?!?/br> 蘭枻似是生怕在我面前服侍,忙出去領著六七個小內監將箱子都抬進了耳房。龔佩佩微笑道:“下官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