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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殺了他。雖然陳四賁是先帝陳貴妃的親哥哥,但先帝依舊廢了他的爵位,免了他的官位,將他軟禁在家十年。陳四賁幽憤自盡?!?/br> 芳馨娓娓道:“宮中人都傳說,榮王陳四賁暗殺了定王周明禮的事情,原本朝中都不知道。是定王的二女兒小周郡主,也就是如今的周貴妃無意中得知的。那一年的元宵,宮中大宴群臣。周貴妃那年雖只得九歲,卻代父王前去敬酒,在席上點了這出,借此觀眾人之情。隨后又借著這出戲,質問太祖與定王的兄弟之情,更將陳四賁暗害定王的事和盤托出。在場的朝臣一一與聞,十人之中倒有九人信了。太祖這才下令徹查此事,軟禁了榮王。那會兒圣上尚在母腹之中,信親王才只有十歲,熙平長公主只得三歲。陳四賁的榮王和周明禮的定王都是死后追封的,唯有肅王莫敖壽終正寢,得享尊榮。他的獨子便是輔國公莫璐,周貴妃的前夫?!?/br> 我心中一震:“這么說,信王和熙平長公主的舅舅榮王陳四賁是因這出被廢。圣上出征在即,昨夜點這出戲的意思難道是……”一時焦躁起來,拿起繪了蘭花的小蒲扇猛力揮了兩下,“這么多年來,兩宮雖然著意加恩撫慰,但仍恐他兄妹二人心中不平,暗生異圖。故此借敲打?” 芳馨道:“姑娘聰慧?!?/br> 御駕親征的大義慷慨,帝后之間的虛與委蛇,貴妃周氏的獨荷恩寵,金屋藏嬌的小兒婚事。我不禁嘆道:“天家盛宴,錦繡靡麗,觴流欲壑,情實難堪?!?/br> 芳馨道:“姑娘說什么?” 我笑著搖了搖頭:“沒什么。姑姑繼續說?!?/br> 芳馨笑道:“若說昨夜宮宴的奇怪之處,倒還有呢。奴婢記得幾年前睿平郡王本是定下一位姓齊的官宦小姐為正妃,后來遇到一個平民女子,便求陛下取消前頭的這門婚事,求了多次不果。奴婢記得那一年大雪,王爺在雪中足足跪了一夜,陛下也沒有應允。最后還是那位齊大人聽聞此事,自行退婚才罷。睿平郡王那時候已是親王,為了這件事情,才被降為郡王。最后還是太后勸和,陛下才勉強讓王爺娶了那平民女子為正妃,便是如今的董妃。昨夜奴婢聽陛下對信王世子說,娶妻只要志趣相投,脾性相合,家世并不要緊,那當年又如何這樣為難睿平郡王呢?” 我合目嘆道:“睿平郡王是陛下的同產弟,向不參謀政事,皇上自然盼望他能娶個名門望族的千金。信王世子說到底是廢驍王的親侄兒?!?/br> 芳馨道:“姑娘是說……” 我笑道:“只看將來升平長公主的婚事如何,便知道了?!闭f著啜了一口綠豆湯,“才剛覺得它太甜,這會兒倒好多了?!闭f罷一飲而盡。 芳馨連忙叫外面的小丫頭進來服侍漱口。我翻了個身,合目嘆道:“周貴妃自幼便如此不凡,難怪圣寵不衰?!?/br> 芳馨一面打扇一邊道:“聽說陛下自小便跟隨周貴妃念書練劍。周貴妃還有一位孿生jiejie精研火器,陛下如今在火器整造上的造詣,卻是隨這位大周郡主學的?!?/br> 原來她和我一樣,也有一位孿生jiejie。我甚是好奇,支起身子道:“那周貴妃的jiejie呢?” 芳馨道:“十幾年前嫁于廢驍王,才兩年,便難產薨了。當時貴妃甚是傷心,親自扶靈北上,足足過了一年才回朝?!?/br> 我想了想道:“啟春jiejie說,周貴妃入宮七年,生了二子二女,如今宮中怎么只有一位皇子和兩位公主?還有一位皇子呢?” 芳馨道:“陛下當年大婚時昭告天下,若與周貴妃有子,那第二個皇子便要過繼給絕嗣的輔國公家,繼承輔國公的爵位?!?/br> 我大驚道:“周貴妃竟舍得皇子出嗣別家?陛下竟也同意?” 芳馨道:“據說這是兩人大婚前的約定,陛下若不應允,貴妃是不肯入宮的?!?/br> 我慨然無語,腦中滿是那一抹淺秋色背影斜倚在周貴妃肩頭的情景。她挺秀澹然,似云海之巔的寒松,不日便羽化飛升。恰巧他斜倚的姿態充滿了蕓蕓眾生小心翼翼的渴求意味。 忽見綠萼輕輕掀開竹簾,探頭進來查看。芳馨笑斥:“又沒規矩了,探頭探腦地做什么?” 綠萼忙進來,笑道:“奴婢剛剛外面回來,不知道姑娘醒了。只說悄悄看一眼,誰知便讓姑姑瞧見了?!?/br> 芳馨笑道:“這會兒天正熱,你上哪閑逛了?趁姑娘睡著,你們一個一個都偷懶?!?/br> 綠萼道:“奴婢并沒有偷懶,只想著天氣越來越熱,姑娘若一時沒有胃口,讓小廚房熬些荷葉粥喝倒好,因此去益園的池子里,掐了好些荷葉回來。還摘了兩朵荷花,都供在大缸子里了?!?/br> 我坐起身,整整衣裙:“外面熱得很,難為你還去益園為我摘荷葉?!?/br> 綠萼笑道:“如今還沒用冰呢,哪里就這樣熱了。才剛奴婢回宮時,正碰見皇后宮里的惠仙姑姑來找姑娘,現在外面候著呢?!?/br> 我忙道:“怎不早說?快更衣?!?/br> 換過衣裳徑直走到南廂,只見惠仙正在門首等候。桌上放著滿滿一杯涼茶,天氣雖熱,她卻無心去飲。眉眼低垂,難掩煩難之色。 我笑道:“姑姑不在娘娘身邊,怎的親自來了長寧宮?” 正文 第26章 女帝師一(26) 惠仙忙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禮,說道:“奴婢實在沒有辦法了,只能來請大人去勸勸我們娘娘?!?/br> 我疑惑道:“何事?” 惠仙嘆道:“這也是娘娘一向的心病了。昨夜陛下與周貴妃在清涼殿坐了一夜,娘娘心里本就不自在,方才陛下在書房犯頭暈,跌了一跤。恰逢車女巡來請安,都聽了去,三言兩語一激,娘娘便大怒,這會兒正下旨要嚴懲周貴妃?!?/br> 清甜的茉莉花茶中飄著點點碎冰,涼涼的喝下去,沁人心脾。誰又會理會寒意在腹中激蕩的微微痛楚?“這也確是貴妃行事不當的緣故,難怪娘娘生氣。又何必勸?” 惠仙道:“奴婢打聽過了,陛下靠在貴妃身上睡了一宿,倒是貴妃一夜未曾合眼。且貴妃多次勸陛下回宮。貴妃實無大過。如今陸貴妃的事情還未了,娘娘實在不宜在宮中樹敵。還請大人看在熙平長公主的分上,勸一勸娘娘吧?!?/br> 皇后如此痛惡周貴妃,在外人看來亦不過是冷冷相待,并無出格之處,否則早就被皇帝尋故廢去了。這其中想來有惠仙時時規勸的功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