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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姨點頭哽咽,道:“你們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br>曾楚瑜拉了一拉原夕爭的衣袖,兩人出了門,曾楚瑜才輕微地嘆息了一聲。原夕爭笑道:“顧姨是多愁善感了一些,你也不用太過介意?!?/br>曾楚瑜苦笑了一下,道:“真是,本不覺得悲苦,被她這么日日念叨,便要覺得這日子苦不堪言?!?/br>原夕爭見她愁眉苦臉,便逗笑道:“你愁什么,像你這么個美人,說不定將來就要讓哪個皇子瞧中,當個王妃或者貴妃娘娘,不知多威風!十皇子不是在選妃么,楚瑜當個十皇子妃那必定是綽綽有余的?!?/br>原夕爭說的原本是笑話,但沒想曾楚瑜臉色一慍,竟像是生了氣,道:“難道在子卿哥哥的眼中,楚瑜便是一個攀龍附鳳之人么?不錯,我雖然不是公主,但我也……寧予子聊,不嫁番王?!彼f那最后八個字是一字一字說的,如同牙縫里擠出來的一般。原夕爭滿面尷尬,只道:“怎么這事連你也聽說了……”他攤了一下手,笑道:“這純粹是以訛傳訛,那公主我是認識,可跟她完全不是那個意思,多半是搞錯了人。更何況十皇子那是真真正正的南朝梁王,可不是什么番王?!?/br>原夕爭這幾句之間,曾楚瑜便似恢復了往常柔順的樣子,連忙轉話題道:“子卿哥哥,我不是存心跟你發脾氣的……納蘭jiejie不在,我們三個人就只剩了你跟我……”原夕爭只嗯了一聲,曾楚瑜嘆了口氣道:“納蘭jiejie從小就長得比我漂亮,現在想必更是風華絕代?!?/br>原夕爭微微一笑,道:“多承夸獎?!?/br>曾楚瑜呶著嘴說道:“你難道沒聽清楚,我說的是納蘭jiejie?!?/br>“納蘭的容貌從小就跟我一模一樣,我便權當作你是在夸我了?!痹幒呛切Φ?。曾楚瑜不由笑了出來,道:“怪不得納蘭jiejie整天罵你厚臉皮,愛扮著女人臭美?!?/br>原夕爭笑道:“多久的事情了,你還記得?!?/br>曾楚瑜幽幽地嘆了口氣,瞥了一眼原夕爭道:“要是我們永遠不長大那有多好,我真是懷念我們三個人擠在一張床上說鬼故事的時候。如今納蘭jiejie皈依了佛門,你也不大來我這里了……”原夕爭似乎也是心有所感,掉過了頭,望向遠處,村屋的地勢偏低,抬頭見到的都是他人屋頂飛檐,這么看過去,云樓鱗櫛,竟望不出多遠。他只輕聲嘆了一句:“總是要長大的?!?/br>他們說著話,不遠處傳來綠竹的喚聲。原夕爭笑道:“我們家那管家婆來了,我可要回去吃飯了?!?/br>曾楚瑜頗有一些不舍地道:“下一次見面,不知道又要幾時?!?/br>原夕爭笑道:“我丟宮罷職了,這次回來要住很久,只怕你見多了就煩?!?/br>曾楚瑜眉宇間總是有一些輕愁,輕聲道:“就怕子卿哥哥見了我煩?!?/br>原夕爭失笑道:“怎么會?”兩人說話間,綠竹已經到了,她喘著氣捂著胸道:“小少爺,你沒聽到我叫你嗎?快些回去吧!”她說著話,便上來拉原夕爭,曾楚瑜在一旁道:“綠竹,子卿哥哥已經成年,你往后不要再叫他小少爺了?!彼D頭笑道:“子卿哥哥,連綠竹都長成大姑娘了呢?!?/br>綠竹板著臉,拉著子卿的衣袖道:“小少爺長再大,在我眼里還是小少爺?!彼f罷拉起原夕爭的手便走,原夕爭只好掉過頭沖著曾楚瑜苦笑了一下。綠竹拉著原夕爭,走出了老遠才道:“小少爺,你以后還是少去見楚瑜小姐吧!”原夕爭詫異道:“這又是為何?我以前日日去見她,你也沒說不好啊?!?/br>綠竹翻了一下白眼,道:“小少爺,你是真的不明白,還是假的不明白?”原夕爭笑道:“不是楚瑜在家中得罪了你吧?”綠竹將原夕爭的手狠狠一放,道:“如果原小姐要你娶她過門,你該怎么辦?”原夕爭大吃一驚,半晌才道:“我……我……我怎么能娶她?”綠竹嘆了一口氣,道:“我看原小姐是個有心氣的人,少爺,你以后還是離她遠一點?!?/br>原夕爭沉悶地低了一下頭,道:“如此,我便連一個朋友都沒有了?!?/br>綠竹頗有一些憐惜地看著原夕爭,道:“小少爺,你能瞞到何時?”原夕爭沉默很久,才抬起頭苦澀地微笑了一下。回到家中,飯菜早已經熱好,噴香的柴禾餛飩(注3)端了上來,原夕爭剛才的那點愁緒早就拋之九天云外,連連大叫好香。綠竹做柴禾餛飩最是拿手,皮子極薄,里面用筷子抹一點rou餡,一滾便撈出,配上一點干蝦米,再加一點海菜,淋少許麻油,黑色的海菜,粉白色的蝦米,粉紅的餛飩在面湯里展開來,便似美人輕展云裳裙裾,極盡柔美。原夕爭笑道:“怪不得又叫裙邊餛飩,我覺得都不合適,不如叫美人魚塘出浴更好?!?/br>綠竹忍著笑道:“美人出浴便是美人出浴,你偏偏又多些花樣,什么魚塘出??!”原夕爭指著碗道:“這美人倘若不是在魚塘里出浴,頭上又怎么會掛著蝦米跟水草呢?”綠竹剛撲哧笑出口,簾子便被掀開了,原母走了進來,立時二人便收起笑容,一個專心伺候,一個專心用餐。原母坐到兒子的對面,拿起飯碗道:“還沒進門,就聽見你們嘻嘻哈哈,不知道我們家的家訓嗎?言有教,動有法,畫有為……”(注4)原夕爭連忙道:“畫有為,宵有得,娘,我都記下了?!?/br>原母淡淡地道:“記下了,還要辦得到。你既然辭了官,在家里休養幾日也好,明日起去宗祠上香、打掃,然后給列祖列宗抄一通回來?!?/br>原夕爭規規矩矩地應了一聲“是”,原母才滿意地吃下第一口飯。次日卯時,原夕爭便起,沐浴更衣,前往原村的祠堂。看祠堂的是原夕爭的一個本家叔公,老人八十有余,駝背眼花,一見了原夕爭便道:“納蘭,需知本族族規,男子方能進祠堂?!?/br>原夕爭嚇了一跳,半晌才道:“叔公,我是原夕爭?!?/br>叔公睜開老花眼看了半天,才道:“果然是子卿,進去吧!”原夕爭上上下下將兩堂打捕干凈,又上了一柱香,嘆口氣道:“各位列祖列宗也不用太過生氣,受柱香吧!”剛弄完畢,綠竹已經提著早點來給原夕爭,見原夕爭正在慢吞吞地磨墨,便道:“小少爺,你這還不動工,這法華經要抄到什么時候?”原夕爭懶懶地道:“法華經的妙義即依因緣成佛,萬事即空,抄即不抄,不抄即抄?!?/br>綠竹笑了一下道:“是,是,那是佛家,如今我們是俗人,還是抄上一抄,你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