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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便看到那高高聳立的玄甲黑旗,颯颯飄揚在空中,威武生風。從山路上行來密密麻麻,排列整齊,即使下坡也沒有破壞陣列的部隊,氣勢可觀。薛棠心中一凜,搶過副官手中的千里鏡,鏡頭牢牢固定在那帶領隊伍有條不紊前進的人。那人穿一襲從未見過的黑金玄甲,脖子以下包裹得沒有露出一絲肌膚來。蓬松白翎馬尾一般在腦后甩動,隱約露出耳畔金色的菱形耳墜。更細致的五官卻看不那么真切了。更讓薛棠驚疑的是此人背在身后的武器,盾和……刀?且形狀奇詭,不知從何而得。薛棠正欲多看幾眼,那人忽然朝這個方向甩過一個眼神。薛棠猛地放下千里鏡,捂住眼,幾乎感覺到自己雙目被一柄飛刀割傷的痛感。東昌寨,什么時候來了這么一個人?!薛棠高喊一聲:“全軍備戰!”因東昌寨那邊動靜早已聚攏的士兵立馬列陣而立。正欲搶在對方排兵列陣完成前先打散他們的陣型,卻忽見對面立起一排上下兩面巨盾疊立的盾墻來,將后方的部隊全擋住了。而且盾墻推進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眨眼間就和他們拉近了將近十尺的距離。“弓箭手放箭!”薛棠話音落下,從他頂上飛躍至敵方的箭矢數量卻完全不能讓他滿意。“怎么回事?”“校尉,咱們連日來耗費箭矢無數,現在存數已不多了?!?/br>薛棠頓感氣悶,斬馬刀一揮,大喊:“排尖刀陣,給我破了他的盾墻!”一字盾墻和尖刀人陣對沖而上,猶如兩股巨浪相撞,兩方均是傷亡不少。尖刀陣內不少士兵直接被巨盾壓死,而過大沖擊下的盾墻也破開了一道口子。薛棠見這盾墻重新聚攏的速度很慢,料定這批軍隊定然配合不默契,他要抓住這一點。“沖上去!”薛棠大吼一聲,斬馬刀大力劈在一面鐵盾上,那鐵盾居然直接裂開一道細紋,嚇得持盾之人忍不住后退兩步。尖刀人陣見薛棠如此勇猛,士氣大漲,吼聲震天,蜂擁圍了上去。卻見那后退的持盾之人忽然慘叫一聲,倒在地上,雙手把持的兩面鐵盾轟然砸地,從他身上抽出的長刀被鮮血染紅,一滴又一滴的血液從刀劍滑落。薛棠順著那血色長刀看過去,只見那黑甲人一張俊美無儔的臉龐是斑斑血跡,而聲音冷然徹骨。“退者,死!”“我看誰敢再退!”“盾兵,還不給我頂上去!”刺激之下,那盾墻缺口被迅速合攏。薛棠大喊:“后退!散開!不要被包餃子!”“箭!放!”一聲令下,從東昌寨方向飛過來鋪天蓋地的箭矢,此時已經不需要再注重準確度,在這樣密密麻麻的箭矢攻擊下,除了躲,就是死。然而薛棠卻反其道而行,迎著箭矢的方向沖到了盾墻腳下,因為對面箭矢拋起的角度,反倒躲過不少弓箭的攻擊。“東昌寨,爾等危禍漁陽,還要負隅反抗?若是你們現在放下武器投降,待我稟報州牧,留你們一條性命!”“哈哈哈,薛棠,你也學會說這些套話了嗎。投降?笑話!我的字典里還沒有投降這兩個字!現在不會有,將來也不會有!你若不服,大可過來試試能不能砍掉我的腦袋?!?/br>“賊子休得囂張!”盾墻一面一面被薛棠瓦解,暴露出盾墻后被保護著的東昌寨眾人。到底是山匪和正規軍的區別,戰斗力實在不可同日而語。這時,從葫蘆谷頂上忽然有細小,數量卻繁多的碎石落下,砸在州軍人陣中。這些碎石從極高處落下,雖重量不大,砸不死人,但也能將士兵身上的盔甲砸出一個又一個坑來,落到臉頰,手指上更是痛苦不堪,煩不勝煩。原本盾兵敗退后,州軍可以乘勝追擊一路突破葫蘆谷,不料發生這種變故,薛棠心里幾乎要嘔出血來。薛棠可以斷定,這絕對不是巧合,而是東昌寨使出來的小動作,十分上不了臺面,效果卻很好,直接打亂了州軍陣腳。“先鋒營,上!”薛棠一看對面沖上來的部隊,冷笑,東昌寨已經到了要讓少年兵出戰的窘迫程度了嗎。很好,就讓他薛棠徹底絕了你東昌寨的下一代!州軍和獨孤勝率領的先鋒營第一次正面短兵相接。兵器碰撞劃拉出令人牙酸的聲音。少年們沖天的吶喊聲響徹云霄,震蕩的是自己的士氣,還是為了掩飾那些初嘗生死的恐懼。薛棠斬馬刀手起刀落,一個又一個人倒在他面前。他能看到這些少年面上的恐懼,但是他們卻沒一個后退的,這讓薛棠感到驚訝。在面對生死攸關時,難道這些小孩子不想逃?他們真的不怕死嗎!尤其是那個沖在最前面的少年,他似乎是這個所謂先鋒營的首領。他早已遍體鱗傷,手中大刀也卷了刃,但他依舊在作戰,依舊拼命地揮舞著手中武器。忽然從背后沖去一個手持長槍的州軍,他并未意識到這個即將奪去他性命的危機,還在麻木地向著前方揮動大刀。然而在那柄長槍即將刺進這個少年身體內時,一把長刀及時將槍挑開,反手一揮,那名州軍轟然倒地。薛棠看到黑甲男人拎起少年將他甩出混戰堆,持盾的左手將盾猛地甩出,黑盾軌跡所到之處,幾乎沒有人能夠再站立。那黑盾飛了一圈,重新回到黑甲男人手中。右手長刀忽然朝頸后一架,擋住幾把刺來的長劍。腰身向前一矮,長刀從頭頂劃過一圈,快速斬向那偷襲的人,一個呼吸的時間,三人便被他切斷了喉管。從傷口中迸射出來的血液噴灑在他的臉頰和盔甲上。他持刀盾瘋狂殺戮,清掃周邊所有敵人,一個不留。州軍士兵甚至不敢再出現在他附近。他就像是一個浴血的修羅,無敵!薛棠體內的血在沸騰,除了將軍,他已經許久沒有見過讓他這么興奮的人,他一定要和他大干一場!薛棠掃開身前路障朝著黑甲男人走去,這個時候,有嘹亮的沖鋒號從葫蘆谷進口傳來,一聲又一聲,渾厚激蕩,宛如喪鐘。薛棠心下一滯,回過頭去只見葫蘆谷進口已經佇立起密密麻麻的人影,而那群人中,有一桿玄色大旗高高飄揚著。糟糕,東昌寨的人什么時候迂回到后面去了!不不,這群人一開始就沒有出現在正面戰場里。那個黑甲男人從一開始就是拖延時間,不管是用盾墻戰術,還是對沖戰術,都是為了給偷襲的部隊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