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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鄔瑯還在研究那天書一般的譜子,只是轉頭看了明月一眼,“怎么了,一驚一乍的?!?/br>明月喊“主子!”鄔瑯沒回頭,應一聲:“嗯?”明月咽了下口水,忿忿地說:“王爺出了咱們環疏院居然徑直就去了碧蓮苑,主子。絕對是柳驚鴻半路將王爺截過去的,好叫您臉上無光!這廝實在是毒辣?!?/br>鄔瑯不解:“怎的我就臉上無光了?”明月臉上一紅,支支吾吾不愿說。鄔瑯瞪他一眼,“不說就出去?!?/br>明月氣急,終于道:“王爺在我們環疏院逗留半盞茶時間不到,轉腳去那碧蓮苑一待便是幾個時辰。而且我都打聽清楚了,王爺一進去就和那柳驚鴻……這豈不是在打我們環疏院,打您的臉嗎!”“主子,王爺怎么能這么對您!”鄔瑯還以為有什么驚天消息,聽來才道不就是臨淄王跑去和柳驚鴻滾床單了嗎,這有什么。那腎虧王爺一天沒男人都不成,找柳驚鴻不是很正常嗎。鄔瑯說:“王爺素來寵愛驚鴻公子,你又何必大驚小怪?!?/br>明月:“可是主子,王爺他……”鄔瑯喝住明月接下來要說的話:“明月!……無事便退下吧?!?/br>明月幾番言語都吞回肚中,委屈得不行,說道:“是?!?/br>等明月出去走遠,鄔瑯再憋不住,笑得打跌,想著那腎虧王爺還真是個扶不上墻的爛泥。哈哈,柳驚鴻也不知是爽還是不爽呢。心情好了,再看那不知所謂的樂譜也仿佛福至心靈,一曲奏開。說不得是不是樂極生悲,第二日,忽有眉開眼笑,喜上眉梢的陌生侍從攜著手捧珠寶玉器、華貴布匹、文房四寶的下人們佇立于環疏院大門前。將沒見過世面的明月驚得一愣一愣,扯著鄔瑯的袖子問什么情況。鄔瑯面無表情,只剩雙唇珉于一線。群人中有領頭者邁出一步,沖鄔瑯說道。“王爺有旨,公子燕瑯聰穎靈慧,德才兼備,孤甚為歡喜,特晉為府君,賜號瑯嬛?!?/br>隨后便見那些侍從高舉手中盛盤,齊齊跪地,喜氣洋洋高喊。“奴才們參見瑯嬛君,主子大喜!”☆、第十章春宵苦短古人婚嫁須行六禮,即: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雖流傳至今,繁瑣環節多已從簡,到民間眾人也基本少有從完六禮。只是,王公貴族自詡身份高貴,禮不可荒,是以對待婚嫁六禮上要嚴苛許多。臨淄王納采時,直接將東西搬到了瑯嬛閣,簡單粗暴到極點,想是一準以為這是對燕瑯無比大的恩賜,燕瑯豈有不接之理。鄔瑯的確接了,但他是不敢不接!燕瑯自幼父母雙亡,家眷只余一對叔嬸。叔嬸皆是普通百姓,侄兒要嫁入王府,從此飛上枝頭變鳳凰成為天家人,又是喜又是懼,問名、納吉、納征、請期幾項事宜又怎么敢怠慢,自然是王爺說的算。是以迅速而順利。十二月,臨淄王府迎來新一任府君主子,整個臨淄王府紅綢漫天,屋角皆掛紅艷艷喜慶六角燈籠,從此更名為瑯嬛閣的環疏院更是張燈結彩,所有門窗上貼滿大吉大利喜字。大禮當日,早早便有侍從候在門外,準備伺候他洗漱更衣。一張張盛盤上整整齊齊疊放紅色喜服和純金頭飾。然則,府君為側室,不得穿正紅,一干衣物染得皆是燕脂紅。鄔瑯站著讓人為他穿衣,一層又一層,裹得比粽子還要嚴實。更衣完畢,又是繁復不止的梳妝,編發。以前為烏郎梳頭的不是明月便是川貝,現下二人都被趕到一旁,由臨淄王派過來的專人動手。光是穿衣和裝扮便花了不少時間。等這些雜七雜八的事項都做完,習慣吃早餐的鄔瑯已經饑腸轆轆,偏偏那群侍從們如潮水般退去,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在此等候親迎隊伍的到來,萬不能出聲和露面。鄔瑯餓得不行,在房間里翻箱倒柜找東西吃,也只不過找出倆碟不知道什么時候擱在角落的糕點。等到日上竿頭,那什么勞什子親迎隊伍終于到來,停在瑯嬛閣大門前。明月和靈瓏立馬敲開鄔瑯房門,告訴他能上路了。鄔瑯抽了抽嘴角,被攙扶著出去,見自他房門起,紅毯便一路鋪到大門口轎前。入目皆是紅。門口丫鬟侍從跪了一地,等他上了轎,復又起身。在鄔瑯的印象里,結婚都是鑼鼓喧天,人聲鼎沸,喜氣洋洋。到他這里,鋪張奢華普通人是萬不能比,只那喜氣是沒有半分的。任這院子里一地奴仆誰心里都清楚,瑯嬛君自得晉升消息后便沒笑過。王爺的賞賜一撥撥送進瑯嬛閣,他也看都沒看一眼,擱置在一旁晾著。那被吩咐過來打點大婚事宜的管事膽戰心驚,唯恐瑯嬛君金口一開,雞蛋里挑骨頭。他這個做奴才的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所幸,最后是順利順利利。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跪在地上一股腦地說著吉利話。喜轎一搖一搖,從瑯嬛閣離開。鄔瑯撥開轎簾,見外頭的景色漸漸從熟悉變得陌生,然后略過一張張神色不一的面孔。他頭上沒有蒙蓋頭,從轎子上下來后也立馬有人過來攙扶。明月是打從他進府就跟著服侍過來的人,現在跟在轎子身邊,卻也靠近不得。鄔瑯沒看別人,直視前方。被那不認識的侍從攙著手走入裝扮艷紅艷紅的廳堂。沒有想象中的天地交拜,他直接被送入臥房中,聽那侍從跪在腳邊說了一通吉祥話,見其退到門后緩緩合上那道門。鄔瑯視線一一掃過這房間陳設,一個能吃的都沒有,失望透頂。他摸了摸扁到底的肚子,同時也摸到了藏在自己懷中的那柄短刀。他可沒心思和那腎虧王爺來個春宵一度。真到關鍵時刻,就算閹了這腎虧王爺也是沒辦法的事。他是真生氣,發狠了。這內府一干公子美人,雖說與臨淄王有夫妻之實,卻并無名分。是走是留全憑臨淄王喜好,而出去了自然是恢復自由身,不受王府約束。然而,府君有品階,刻玉牒,行完六禮,便是實打實這皇家的媳婦了。成了這什么鬼瑯嬛君,以后他要想離開王府,不知難了多少倍。日頭一點點落下,外面的喧鬧聲從未停過。鄔瑯也不知自己在這房里等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屁股坐酸了,這屋里幾扇窗幾道棱,幾副架子幾本書,幾張桌椅幾根燭,幾道房梁幾朵雕花也數了好幾遍。早晨偷吃到的那點點心早已經消失在胃酸下,現在若是給他一碗隔夜冷飯,他也能吃得香。終于,有搖曳的影子倒映在窗戶紙上,人影先是數個,有低淳的聲音吩咐幾聲后,便只剩下一人的影子。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