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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給地下倒了一口,“從前聽長隨回稟,說你滴酒不沾,大概是你不敢喝酒吧,怕喝醉了酒,露了心事,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不過這會兒早就沒了北梁皇室,故友相見,當浮一大白才是,這杯酒,敬你?!?/br> 說完,她一口就干了口中的酒,頓了頓,又給自己再倒上一杯,一仰頭又干了,連喝三杯才道:“我這么久才來看你,三杯酒給你賠罪?!?/br> 她自嘲的笑了笑,“我也知道三杯酒賠罪不了,你要生氣就生氣吧,氣不過,往后有機會讓你打回來?!?/br> 她看著還在冒著熱氣的菜漸漸涼了,屈起一條腿,左手撐著下頜,右手直接拿著酒壺喝了起來,“對不住了,沒能為你報仇,北梁皇室不是我滅的?!?/br> 仿佛眼前那個風華絕代的男子還坐在她對面,含笑對她說道:“沒關系?!?/br> 語氣一如既往的寵溺和溫和。 “你會不會怪我?我親手送你進宮,把你送到陳雄身邊,你以前對我說過是你自愿的,然而誰會自愿做一個男寵呢,是我蠱惑的你,是我引誘的你,是我挑起你的仇恨,是我讓你陷入那等境地。你說我這么壞的人,怎么會有你這樣的人一直幫我呢?” 姜元羲眼前似乎又浮現了越華容含笑摸著她的頭,對她說道:“不要自責,這是我自愿的,我要為家里人報仇呢,與你有什么關系?” 她的眸底泛起了水光,伸手摸了摸無名墓碑,“你幫了我這么多,我卻不能救你性命,最后埋葬你的時候,連你的墓碑都不敢寫上你的名字,我真是個很混賬的人,哪值得你對我這么好呢?!?/br> 她這一輩子,唯一對一個人心中有愧,越華容的死,一直讓她耿耿于懷,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她也不為自己找借口,哪怕她這些年很忙,一直沒來看他是事實,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混賬。 “你之前連姓氏都改了,現在可以改回你的姓氏了,叫岳華容,才是你呢,我知道這是你心底的愿望?!?/br> 姜元羲輕聲道,“我的帝陵建好了,是個風水寶地,在旁邊給你留了個位置,這次來就是想把你遷去我那兒。哪怕你生我的氣,我也得這樣做,以前你保護我,現在換我來護你,常先生擇的風水寶地很好,我還暗中加了幾個法陣,就算你投胎轉世了,也能余蔭你。 我在你的位置上設了一個氣運法陣,若是你已經轉世,那氣運也能庇佑你。師尊說三千世界,哪怕是他那個世界,要設氣運法陣都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不過誰讓我是紫微氣極體,體內的能量是鴻蒙太初紫氣呢,用鴻蒙太初紫氣蒙蔽了一絲天機,為你借了一道氣運?!?/br> 她絮絮叨叨,就像好久不見的故友一樣,談天說地,“師尊說設這個法陣對我有影響,因為我這是在瞞天而行,日后要是被天道發現,會反噬我自身,他不許我這樣做,不過我要是只顧自己,那就真的成了名副其實的混賬了,日后我還如何有臉與你相見? 我可不想日后見到你,連招呼都不敢跟你打。師尊有時候真的挺矛盾的,修道之人本就是奪天而行,走上這條道路的人哪個不是跟天道對著干?還差這一件么?” 在虛無空間聽到這番話的黑袍老人咬牙切齒,暗罵一句,“這小混蛋,又在強詞奪理,消耗自身的氣運給別人,這能一樣嗎!” “我跟你說說我這些年的事,好不好?我去了丹陽縣之后......” 姜元羲說得很詳細,一件一件事娓娓道來,從太陽初升說到落霞滿天。 “......酒沒了?!苯嘶瘟嘶问种械木茐?,撐著下頜看著無名墓碑,“菜也涼了?!?/br> 這個小小的空間再一次沉默,好半響之后才有一道輕輕的聲音呢喃。 “而你一口都沒吃?!?/br> 好久之后,就連虎賁軍統領都以眼神看著邵兕虎,示意要不要上前提醒陛下,露水深重,再坐在地上可不好。 邵兕虎朝他搖搖頭,眾人于是繼續等著。 “我想念你做的糖醋松子魚的味道了,這世上除了你做的糖醋松子魚,我再也吃不下其他人做的?!?/br> “對不住啊.....” 這句對不住,興許只有姜元羲自己才明白究竟想對他說對不住什么。 “我也為你在功臣殿里立了一尊雕像,我親手畫的丹青,雕刻師傅技藝好,跟模子一樣刻畫出來的,你的風華絕代讓很多人都稱贊呢,他們不知道你是誰,我就讓他們知道,大雍能建立,少了誰都不能少了你的功勞?!?/br> 姜元羲輕聲呢喃,“世人應當知道你為大雍做了什么才是?!?/br> 落日余暉還有一絲,她終于站起身,“今天天色晚了,明兒我帶人來帶你走,我帶你去看看長安城,那是個非常美麗的地方,你會喜歡的?!?/br> “你要好好的,也不知我們什么時候才能相見,相見那日,我希望你能跟以前那樣,笑著對我說,五娘,我們又見面了。 那時候我再做這些菜給你嘗嘗,你也做糖醋松子魚給我吃,你說好不好?沉默啊,那就當你答應了。要記得我們的約定呢?!?/br> ☆、第445章 你要離開了嗎【二合一】 姜元羲的帝陵,歷時十年建好,帝陵龐大又壯觀,主陵是她的帝寢,在主陵四周,還有諸多側陵,是留給功臣的,全部都是入住功臣殿或者衛國殿的朝臣才有這個資格。 能陪葬帝陵,是無上的榮光,沒有一個朝臣不想的。 侍死如奉生,功臣們陪葬帝陵,在陰曹地府依然為他們的陛下建功立業、開疆拓土。 第一個陪葬帝陵的是段公,第二個是越華容。 日后胡不歸、曲成文等人也會陪葬帝陵,姜元羲的帝陵就占了一座山。 常明義擇了一個好日子和好時辰,把越華容的墓遷到了長安城,到了長安城之后,又擇了一個好日子把他重新下葬。 姜元羲的回歸讓朝臣們終于放下了心頭的大石,他們的陛下一去就一年多,一國之君竟然不坐鎮在長安宮,他們做事都提心吊膽的,生怕某一日就會聽到不測的消息,幸好陛下回來了。 如果是其他皇帝這樣任性,早就被朝臣們諫言了,然而她是姜元羲,沒有任何一個人能阻止她的決定。 對第二個陪葬帝陵的人,不少朝臣都好奇,想從長安宮得到內情是不可能的事,要從悶葫蘆邵兕虎口中知道也很難,最后還是從姜伯庸這里有了突破口:若是沒有那個人,陛下的跟腳不會這么厚實。 再多的也探不出了,朝臣們只好按捺住好奇心,因為大雍出了一件大事。 姜元羲立了太子。 在眾多侄子中,姜元羲擇了小哥的嫡長子姜一昭為太子,在她之后,需要一個開拓之君,而姜一昭無疑符合了她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