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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只雞進去之后,爐子里就只剩下約莫四碗湯的份量了,剛兩人一同喝了兩碗湯,湯就差不多見底了。 在廊榭角落里,還有一個大鍋子,上面冒出一縷一縷的白煙,隱約相同的香氣隨著微風飄蕩,常明義明白那是與眼前這個爐子里燉著一樣的湯。 如此常明義又不客氣的喝了一碗。 顧以丹將剩下的一碗也喝了,這才吩咐一聲,“桂月,把爐子里面的雞rou勺起來,再將那邊大鍋里雞湯勺到爐子里,七分滿就好?!?/br> 站在顧以丹身后伺候的桂月應了一聲,小步上前,拿出一個大碗,將爐子里面的雞rou勺出,香氣不斷的縈繞鼻間,桂月情不自禁的吞了一下口水。 這個細微的動作,桂月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卻被兩人收進眼底。 常明義心中搖頭,這個侍女的規矩沒有學好,若然是在其他客人面前,這樣就太失禮了,丟的是顧三娘的面子。 這位顧三娘子似乎有些心慈手軟,御下的手段乏善可陳,連身邊的貼身侍女也沒有辦法管教好。 也不知換了是那位姜五娘子,又是何光景。 顧以丹心中也是一嘆,到底是農家出身,桂月大部分時候都是好的,就是有些小地方總是透露出她的粗鄙。 不過這些都是小事,無傷大雅,顧以丹覺得再教教桂月,她會做得更好。 等桂月將爐子里添了七分滿的雞湯,不一會兒就看到里面雞湯沸騰,顧以丹拿起一雙顏色顯眼跟兩人跟前不一樣的筷子,將一碟子薄片牛rou倒了進去。 顧以丹用筷子熟稔的轉著圈,片刻之后,就夾起幾片熟了的牛rou放進自己碗里,沾了調好的辣醬,吃了起來。 一片牛rou入肚,熟悉的口感、熟悉的吃用方式,讓顧以丹舒服的喟嘆一聲。 常明義這才拿起那雙還放在爐子里的筷子,夾了牛rou吃。 “常先生吃著這牛rou可好?”顧以丹吃完了自己碗里的牛rou,期待的看著常明義。 “非常鮮嫩,爽滑可口?!背C髁x評價道。 顧以丹一笑,“這是剛滿一年的牛身上切下來的前胸和背部的那特定一小部分rou,rou質最是緊密,口感非常好?!?/br> 她點了點案幾上另外三碟子的牛rou片,“都說牛rou不能吃,這個世界上,有什么是銀錢解決不了的?” 常明義看著顧以丹隱晦的得意,心下搖頭,一年的牛,已經可以幫著百姓犁地耕種了,如今只為了滿足口腹之欲,就宰殺一頭可以幫著百姓耕種的牛,還奢侈到只吃前胸和背部的那一點rou。 這樣心性的人,真的會心懷天下嗎?真的會是他師尊口中匡扶天下的人嗎? 常明義心中大大的懷疑。 顧以丹想不到,她只是為了向常明義展示一下自己的能耐,會讓常明義心中的印象更加不好。 要知道她一個小娘子,能輕而易舉的吃到牛rou,豈不正好說明她的本事大,值得常明義跟隨? “常先生,吃燒爐子,就要自己動手才有樂趣,我就不與你客氣了,你自己看中什么就放進去里面滾熟好了?!?/br> 顧以丹招呼一聲,自己刷起了燒爐子,一邊吃著,一邊回答先前常明義的話。 “我方才說,換一種選拔官吏的方式,就是想通過真才實學來選拔出有才之士?!?/br> 顧以丹開頭的第一句話,就讓常明義坐正了身體,專心致志的聽著她的講解。 顧以丹很滿意常明義的表現,又繼續說下去,“如今這種舉薦的法子,只要有一個好出身就能當官,這樣對其他有學之士還有何公平可言? 很多寒門子弟的學識是比不過世家子弟嗎?我看未必吧,他們只是缺少了一個可以展現自己機會,如果有機會讓他們與世家子弟公平公正的決一高下,寒門子弟與世家子的勝負,還是兩分呢?!?/br> 顧以丹頗有些指點江山的味道,繼續激昂澎湃,“如今我沉思了許久,終于想出了一個可以讓寒門子弟也跟世家子一起公平競爭的機會,就是換一種選拔官吏的想法,用自身的學識來通過考核,誰的學識最高,誰就可以當官,是不是很公平?” 顧以丹一想到科舉制度由她提出,這個影響了中華千年之久的制度,就一陣熱血澎湃。 同時,最要緊的是,除了她,沒有人知道,她可以從顧家舉辦的義務教育里培養出忠于自己的忠臣,一旦等將來科舉實行,烙印著顧家標志的學子,就是她最堅強的后盾——日后一旦她登基為女帝,這些朝臣必定會擁躉她,就算有其他朝臣說她牝雞司晨,不肯聽從她的調度,她也有人手可以立即補上那些朝臣的空缺。 顧家的育才書苑,就是她日后朝堂之上的精英人才培養地,無論如何,她都要將育才書苑辦下去。 至于怎么實行科舉制度...... 遠處顧家的大管家匆匆趕來,連禮也沒有施,著急的道:“三娘子,威勝王派人來傳召您了?!?/br> 顧以丹嘴角勾起一抹笑,這不,東風來了。 ☆、第141章 忽悠 “常先生,您慢坐,我先去見威勝王?!?/br> 顧以丹打了一聲招呼,帶著桂月回房,換了一身衣裳,坐著馬車去見了威勝王。 見顧以丹走了,常明義心頭一動,近來一直被顧以丹盯得緊,趁著這個機會,他也去試著找找那位姜五娘子看看。 謝過領路的侍女,顧以丹朝一個正站在游廊里,背對著她,正在逗弄著鳥兒的青年福身行禮,“顧三娘見過王爺?!?/br> “起來吧?!?/br> 陳朝沒有轉過身,手上依然拿著一根棍子,漫不經心的逗弄著鸚鵡,“哆哆,說話?!?/br> 陳朝逗弄著鸚鵡,顧以丹沒有出聲,一直到陳朝突然問她:“聽說你最近搞了個什么義務教育?” 顧以丹心中一凜,暗道一聲,來了。 “回王爺,是的,三娘開辦了一個育才書苑,專門招收六歲以上,十歲以下的孩童免費進學?!?/br> 顧以丹輕聲解釋道。 “哦?不要束脩的書苑,你們顧家何時這般惜才愛才了?” 陳朝轉過身,國字臉上帶著一抹似笑非笑,身材壯碩,穿著一身遍地金的圓袍,這是從大晉那邊傳過來的織金綢緞做成的,腰間綁著一根藍色蟠龍紋玉帶,頭上還學著那些世家貴公子用玉帶半綁著頭發。 顧以丹每每看到這樣的陳朝,都有一種嘀笑皆非感。 壯碩之人,非要學儒雅之士,這不是不倫不類嗎? 她只能感嘆,就算還沒有見過今上和皇后娘娘的樣子,也能想象到好看不到哪里去。 但顧以丹絲毫不敢將自己心中的嘲笑表露,要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今上和皇后最為疼寵的嫡幼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未來她要實行科舉制度,就要靠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