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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手機。 我看馮友卿似乎面有慍色,就關切地問:“你今天怎么啦?吃了□□啦?” 馮友卿氣惱地說:“我一直跟進了一個多月的這個單子,臨時出了點問題。本來準備今天簽約的,那客戶卻突然反悔了?!?/br> “又是工作上的煩心事!我們既然出來吃飯,就通通將一切煩惱都忘記!”我特別理解她的苦惱,打工一族都一樣,不是受上司的氣,就是受客戶的氣。 “讓我們化悲痛為食欲吧!”我舉杯安慰馮友卿。 這時,我一眼望去,餐廳門口進來了一對勾肩搭背的男女。 ☆、你這個渣男! 冤家路窄,這對狗男女挫骨揚灰我都認識! 我立時臉色為之一變。 善解人意的馮友卿,馬上就看出我的神色有異常。 她扭頭順著我的視線向那窗邊的一男一女望去,關切地問:“你究竟怎么啦?” 我怒目瞪著那一對莫名其妙的狗男女。 他們就坐在靠窗口的雅座里。 這一刻他們只顧得在那里耳鬢廝磨,顯然并沒有看見我。 “澆我橙汁的那對狗男女,就是這兩人!”我憋著氣說。 馮友卿一聽,馬上露出義憤填膺的神情。 “你在這里等我!”她壓低聲音對我說。 只見她噌地站起來,快步走到那兩個冤家面前。我一看她氣勢洶洶走過去的樣子,就知道馮友卿這小辣椒要準備發飆了。 馮友卿猛然拿起桌子上的茶水,迎頭澆在那因為脾氣暴躁,不得婆婆心的小紅頭上。 然后,馮友卿轉身叉著細如黃蜂的纖腰,指著那男的,大聲罵道:“你也好意思腳踏兩條船,你這個渣男!甭讓我再見到你!” 那小紅聽了,馬上尖叫著,撲向那男的說:“你又勾搭別的女人了?”她沖上前去,暴打她那讓人惡心的渣男友。在這對情侶互相不住罵罵咧咧、吵吵嚷嚷的聲浪中,我迅速到前臺結了賬單,拉著馮友卿跑出了“因為你”餐廳。 “你真大膽!”我舉起大拇指佩服地對馮友卿說。別看馮友卿個子不高,發起怒來卻像個小獅子,確實是比我要強大許多! “哈哈哈,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馮友卿捂住嘴巴,嬌笑個不停。 馮友卿的挺身而出,兩肋插刀,替我長長地出了一口惡氣。 我覺得暢快淋漓。 “真是我的好卿卿!走!我請你看電影去?!蔽倚那橛鋹偟貙︸T友卿說。 想起來好像自從跟“陌”分手后,我就沒有在外面的電影城看過電影了。 今天我特別有一種懷舊的情愫。 我們來到本市最大最豪華的紫天電影城。白日場正在打折,票面原價80元的3D電影票,竟然只需要37元。我買了一大桶香噴噴的爆米花和兩杯巧克力,我們倆就馬上入場了。 兩人加起來不到一百塊,就買回了當年的溫馨感覺,真值得! 這部最新翻拍的電影,講述美人魚為了愛情而甘愿化為泡沫的故事,情節老套,但是演員賣力投入的演出,讓我們倆不住抽著鼻子,飲泣不已地離開。 為什么最終為情而傷的大多數是女子呢?‘ 我是如此,馮友卿亦是如此! 當初我與“陌”,馮友卿與她的“軒”,我們總是四人行,周末去看大學禮堂里播放的懷舊外國電影。 校園里的林蔭小道,印上了我們意氣飛揚的年輕足跡,回蕩著我們多彩青春的歡聲笑語,充滿了我們真摯愛情的甜蜜回憶。 可是,好景不長,八年前,馮友卿與我,同時畢業,同時兩人失愛,同時陷入痛苦的深淵。 這種同悲共戚的關系,讓我們成為了永久的同盟和最鐵的閨蜜。 …… “軒漢新回國了,同學們出來聚聚吧!就今天晚上,我請客!”墨子誠在我們“嶺蘭大學”同學微信群發出了飯局邀請。大家都被這條特大喜訊炸開了鍋。 不用說,馮友卿也同時看到這條微信了。她的“軒”回來了,她又做何感想呢? 我猜想:假如“軒”出席聚會,“陌”應該也會出現吧。他們是秤不離砣的鐵哥們。 好兄弟從國外回來,“陌”再忙,也應該要為遠道而來的“軒”接風洗塵,不是嗎? 好想,好想,好想可以再次見到我的“陌”,即使是遠遠地望他一眼。 “同學聚會呢,你去嗎?”我問馮友卿。 看著馮友卿的眼神瞬間變得落寞空靈,我輕輕地拍了她的肩膀一下:“你還記著他?” “你不也是對吳愷陌念念不忘嗎?”她像受傷的刺猬,立即豎起全身的刺,對我反唇相譏。 “你這狠心的驢肝肺!我是關心你!好心沒好報?!蔽覛饧绷?,其實我又何嘗不是一只受傷的刺猬呢?只是我所有的刺都已經為愛所拔掉,只有剩下的一個個流血的窟窿。 看著馮友卿不在狀態,我也沒有跟她計較太多。 “看來,晚上的同學聚會,你是不會去的啦?”我問她。 “去,為啥不去?”馮友卿大聲地說:“我又沒有過錯,為什么要避開他?” 因為無法遁逃,所以無所畏懼。 晚上,我和馮友卿仔細地打扮妝容,已經失去了陣地,我們更不能再丟人。 遲遲才出門,我們攜手來到黑天鵝賓館。 “嘿嘿,真是帥哥美女如云呢!” 大家圍繞簇擁著“軒”和“陌”。 我的眼光馬上定位在“陌”身上。 挺拔高大的他,溫文爾雅,彬彬有禮,充滿詩人的氣質。一身內斂的藍色系,簡潔大方。海藍色T恤,淺藍色寬松棉質褲子,腰間圍著一件深藍條紋襯衫,他在舉手投足之間,盡顯輕松而不失穩重。 馮友卿的“軒”,紅色棒針衫搭配牛仔褲再加一雙翻毛皮鞋,顯出他硬朗的外形輪廓,頗有點美國西部牛仔的陽光不羈。 這兩位天之驕子,都是出生名門望族,來自頂尖學府,歸國華僑富商,超絕顏值逆天。 自然而然,他們一出現在任何派對中,都必然是全體人目光聚焦的中心點。 曾經,我也是在這聚光燈下高傲的公主,只是,王子離我而去了。我的世界從此變成了灰色。 已經過了這么多年了。 此刻,我并不感覺多么地痛苦悲傷,我只是瞬間凌亂了,感覺全身無力,有一種強烈的失重感。 隔著人群,“陌”向我這邊望來,微微一笑,大有驚天地之氣勢;我遠遠佇足,很想走近,卻有泣鬼神之困難。 懦弱而敏感,我那狹隘的自卑心,讓我駐足不前。 我扭頭看了看身邊的馮友卿,她似乎也并不比我好得了多少。 兩個受傷的刺猬,只有彼此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