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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緩緩道:“朕只是覺得,有句話要對你講?!?/br> 錦書將承熙的小被子往上拉了拉,問:“什么話?” “謝謝你,還有,”圣上想了想,又微微一笑:“辛苦你了?!?/br> “好端端的,怎么說起這個來了?”錦書詫異道。 “朕近來事忙,難免疏忽了你和承熙,”隔著孩子,圣上握住她手掌:“只是照看他這樣一會兒,朕都覺得辛苦異常,更不必說此前夜里都是你照看他睡下,日常又在邊上陪著了?!?/br> “夫妻之間,哪里用得著說這些,”他能說這樣的話,錦書便心滿意足:“先不說還有乳母幫襯,只說母親照看自己的孩子,有什么奇怪的?” “再者,圣上又不是只有承熙一個孩子,辛苦的也不是我一個人?!?/br> “怎么可能,”圣上聽得一哂:“你真當她們都像你這樣親力親為,得空了自己喂奶,晚上還哄著睡?” 錦書微微一怔:“不然呢?” “孩子自己,也是有感知的,”圣上語氣有些嘲諷:“不然,憐憐覺得為什么幾個年幼的皇子公主都同乳母嬤嬤親近,反倒對生母恭敬有禮?” 也是。 錦書隨即明白過來,大家出身的女子,會親自教養兒女,可是出于種種考慮,卻未必會親自撫育兒女,多半會選擇交給乳母與親近的嬤嬤照看。 親自去照顧嬰兒便溺,聽他哭的震天響,夜里醒好幾次,始終不得安穩,有時候大清早就尿了,要人立刻醒過來為他換尿布,抱著搖一搖,或者喂奶安撫。 這樣的苦差事,同那些名門主母的清貴性子是不相符的,更不必說會因此沒辦法顧及丈夫與家事。 就像承熙身邊有四個乳母,但若是錦書得閑,便會自己喂他一樣,這樣的事情,她們是不會做的。 錦書這樣做的消息傳出去,還有人暗地里譏諷她小家子氣,上不了臺面。 只是,孩子是自己的骨rou,哪有假手于人,自己卻在一邊等著他長大了摘果子的呢。 “孩子也是人,也有自己的認知,”她瞧了瞧合眼睡著的承熙,道:“誰對他好,他會記住的?!?/br> 圣上溫聲道:“所以說,朕要謝謝憐憐,也要向你道一聲辛苦?!?/br> “我也一樣,”錦書聲音溫柔,笑意感慨:“謝七郎明白我,也謝七郎愿意體諒?!?/br> 不是所有付出都能被人認可,也不是所有付出都能得到回報。 他是天子,是皇帝,日理萬機,有無數的家國大事等著處置,大可以將兒女情長拋下,不去理會的。 可是她的七郎,在發現之后,便會用他的溫柔與體貼,將她那些辛苦全部消弭掉,會在臨睡前的夜晚,同她說一聲謝。 對于她而言,什么都足夠了。 正文 74|生事 十二月中的時候, 程老夫人帶著柳彤云一道入宮, 先是瞧了活潑愛鬧的承熙小皇子,方才向錦書笑道:“前幾日我新得了一個好消息,娘娘不妨猜上一猜?” 這關頭,能有什么好消息? 錦書見程老夫人面上笑意,再看一眼面頰微紅的柳彤云, 心中便隱約生出一個猜測來:“怎么, 難道彤云有好消息了?” “jiejie猜的是, ”柳彤云是新婦,臉皮也薄, 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前幾日才剛剛診出來?!?/br> “還真是呀, ”錦書驚喜交加:“多久了?” 柳彤云抿著唇,卻還是掩不住眼底甜蜜的笑意:“才一個月?!?/br> “年關的時候診出喜脈, 這才是雙喜臨門呢, ”錦書扭頭去吩咐紅葉:“我之前懷著承熙的時候,還留了不少養身子的東西, 去找出來,待會兒叫她一起帶走?!?/br> “使不得使不得, ”柳彤云笑著推拒道:“jiejie這樣說,人家還以為我來打秋風呢?!?/br> “你叫我一聲jiejie, 便是一家人, 誰能說二話,”錦書溫聲道:“都是我懷承熙時留下的,你別嫌棄?!?/br> 她有孕的時候, 便是皇后了,圣上這樣寵著,即使剩下的,也是尋常人家求不到的東西,柳彤云聽她這樣講,自然不會再推拒,笑著應下了。 “你才一個月的身孕,正是要將養的時候,可巧碰上了年關,”錦書叮囑道:“中饋與府中其余事情都嫌放一放,養胎要緊,只看個大略,別的交給身邊嬤嬤安排就是了?!?/br> 去年的年關便是張氏同幾個嬤嬤一起準備的,大頭就在嬤嬤那兒,張氏只是個搭頭,今年有了柳彤云執掌大局,柳夫人那邊也少不得提點,錦書說了一句,便不再多言了 。 “這次進宮,倒是有另一樁事,要問過娘娘意思,”柳彤云笑著瞧了瞧一側盯著她看的承熙,方才低聲道:“大公主的婚事定下了,二公主與三公主的婚事馬上就得接著,前些日子,黃家還同我舅舅家那邊兒通過風……” 二公主與三公主皆是昔日的黃婕妤所生,只是因為她在錦書冊封貴妃那日借三公主生事,截了圣上去,才被貶了位分,并將兩位公主交由孫婕妤教養。 孫婕妤出身文臣之家,性情和順溫柔,也沒興風作浪過,一貫是老好人,加之膝下無子無女,這才叫圣上將二位公主交與她照看。 她本就恩寵平平,年紀漸大之后更是孤寂,驟然得了兩個孩子在身邊,哪怕都是公主,也歡喜異常。 三公主倒是還好,畢竟年紀還小,誰對她好便親近誰,在經過一月的適應之后,便試探著叫了孫婕妤一聲母妃,喜得她眼淚簌簌。 二公主卻不是這么一回事了。 她已經十三歲,只比大公主小一點兒,對于自己生母記憶深刻,也很難再接受別人,對著接收她們姐妹倆的孫婕妤橫眉怒目,頗不買賬,對于錦書這個害的她生母被貶的嫡母,也沒什么好臉色。 她畢竟是圣上的女兒,年紀也不大,又害不到錦書什么,她也懶得跟小姑娘計較,兩下里得個自在。 “同你舅舅家通過風?”柳彤云這話說的輕,落到人心里去卻重重的,錦書直起身來,正色道:“通過什么風?” “這話還是舅母托我講的,”柳彤云低聲道:“黃家人前些日子給他們家老太太做壽,舅母過去的時候,他們家太太私底下問了一問,說是有沒有尚主之意,以及二公主品貌出眾,實為良選之